阴物本就晦气重,又很容易被晦气重的东西所吸引,所以能被小鬼吸引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景澄与巫蛊这类的邪术打交道极为频繁,听小鬼简单地描述后,就明白这又是个用厌胜术害人的。
他本来就对张芮偷学柳氏的养蛊术心存疑虑,不论是什么秘法,即便是天资出众之流,没有个十年八载也是不可能学会的。
张芮竟然只学了几个月就能下蛊害人,除了她本身就是搞歪门邪道之人以外,不作他想。
因为邪门歪道大多是共通的。
“本来我看那只小玩偶做的栩栩如生,结果翻出来一看才知道是个断头的,看得我瘆得慌……”阿飘想到刚才看见的场景,瑟缩了一下,才继续道,“还有卧房里的东北墙角上方,藏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刀尖正对着床沿,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感觉特别诡异。”
景澄听得眉头皱起,金克木,金属刀放在卧室东角,会克家中的男主人致死。且妻为巽术,也会因为被金所克而改嫁,或是离家。
看来张芮为了摆脱和陈兴广的婚姻,做了不少事啊……
不过……景澄见这只小鬼战战兢兢的模样,深深怀疑自己养的这只鬼是个胆小鬼,忍不住道:“你怕什么?普通的东西也伤不了你。”
阿飘叹了口气说:“我就是觉得这家的女主人太狠了。难怪人家常说女人一旦狠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唉,还好我不喜欢女人。”
景澄:“?”
他想说你就算是喜欢女人也没用了,人鬼殊途,不管你喜欢谁都没用。
但他一想到这小鬼容易炸毛的性格,又憋回肚子里了。
一人一鬼在院子里无人问津的角落里说话,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是景澄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表情和动作看起来都十分诡异。
显然,景澄没有意识到这点。
陈家的佣人们远远看着这一幕,不由交头接耳,对景澄所在的方向指指点点。
“他站在那里干什么呢?我怎么看着神经兮兮的……”
“难道在打电话吗?也没看到他拿手机呀,也没戴耳机……”
“看样子像是在对谁说话,他前面有人吗?怎么没看到人在哪里。”
“这是哪个院子的小孩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刚才在饭堂里听见了,似乎是哪位孙少爷的同学,看这年龄,应该是知易少爷的同学。”
“看他的架势,我还以为他身前真的有人呢……”
“可能是平常学习太累了吧,自己跟自己玩呢。”
“主人家的事,少管。”一个严肃的女声从后面响起,“沙沙”的脚步声靠近她们。
佣人们一见来人的脸,登时噤了声垂下头,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中等身材,梳着长辫子,穿着旧时的麻制衣裤,软底绣花布鞋,一副上世纪的大户人家的奴仆打扮。
高高的颧骨和单眼皮薄嘴唇,令她看上去有几分刻薄。
来人是老陈家现如今的管家,李氏。
妇人凌厉的目光扫过佣人,冷冷地道:“那是主人家邀请来的客人,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佣人们把头埋得更低了。
“还有没有点规矩!”
景澄耳朵不聋,自然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扭头看了过去,见此场景,不由皱了下眉头。
心说这陈家果然处处都透露着旧社会的气息,看似是规矩森严的百年豪门世家,内里却古旧而腐朽不堪。
对比外面的世界,老陈家仿佛还活在百年前。
就在景澄沉思之际,他装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叮——”了一声,嗡嗡响了起来。
这时候谁会给他打电话?
景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上京市的陌生号码,他思考片刻,觉得应该是某个认识的人,于是他认真地点了绿色键接通。
“喂?你竟然才接电话接了!”气急败坏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来,“为什么要把我的号码拉黑!”
“……”
景澄面无表情地握着手机,居然还真是认识的人。
张今淮。
龙虎山张天师一脉的传人,道家协会的副会长。
手机那头的张今淮等了良久也没得到对面人回答,只能听见手机的听筒里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张今淮苦恼地想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景澄了,为什么对方这么不待见他。
就连张宝豆那个二货都能得到对方的青睐,他一个正儿八经的道协掌权人却被他弃若敝履,厌恶到甚至连手机号码和微信都被拉黑。
“你找我有什么事?”冷冷淡淡的声音。
景澄知道,没有事的话张今淮这个大忙人不可能找他,所以他认出对方声音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挂电话。
“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彭济现在虽然被我们抓住了,但是他还有不少徒弟在外面横行霸道,你要是发现有用厌胜术害人的人,请立马通知我们过来抓人。”张今淮沉声道,“凡间的法律不能判定他们的罪行,但是道家协会可以。”
景澄闻言微怔,目光不由看向不远处的饭堂。
张芮母子还在里面抱头痛哭,其余的陈家人都在指责陈兴广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景澄沉默的时间太长,又不回答,张今淮只当他是听进去了,便挂了电话。
以现在的医学卫生条件,没道理张芮会有那么严重的瘸腿。
现在想来,应当是应了那鲁班术“缺一门”的诅咒。
想到这里,景澄回过神来,低头看手机。
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好久了。
景澄:“……”
这点耐心都没有,怎么当的道家协会的会长?
.
既然凶手已经自己承认了,剩下的事就是陈家的家务事,不是他们这些外人可以干预的了。
于是景澄回去后提出要告辞的请求。
“哎?大师您这就走了?我身上的蛊还没解决呢。”一听景澄要走,陈兴广赶紧跳出来,急急忙忙道。
“你大嫂就能给你解决的事,何必劳烦外人。”陈老爷子声音沉沉地道,脸色也不大好看。
岁数大的人,会更加向往平静的生活,即便家里有矛盾纷争,躲在暗处的波云诡谲,也当做看不见。
谁家没有个矛盾,夫妻吵吵闹闹才叫生活。
而景澄一行人的出现,仿佛在一弯平静的湖水里投掷一颗石子,惊起波澜无数,彻底打破了陈家的虚浮的宁静。
即便景澄他们并不是这场事故的始作俑者,可陈老爷子却很难对他们生出好感。
年纪轻轻的,就应该像他们家知易那样好好学习才是,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景大师不是外人,是我请来的天师!”陈兴广擦了擦头上的汗,他刚才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生怕他老婆会当着众人的面不管不顾地置他于死地,眼下张芮母子已经被带下去了,没人再能威胁他的安全,倒是放松了不少。
“至于大嫂……”陈兴广想起自己刚才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的场景,登时哽住了,好半晌才犹豫地开口,“大嫂已经很多年不行医了,就不必麻烦她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得微妙起来。
陈兴广毫不掩饰自己的贪生怕死,他刚才把柳夫人狠狠得罪了,现在哪还敢让人家给他除蛊,万一哪天柳夫人心有芥蒂,偷偷在药里加料怎么办?
景澄也是无语,柳夫人若是真想对他做什么,还至于等到现在?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恐怕说的就是陈兴广这种人了。
“煮点柴胡汤喝几天,期间戒盐戒荤戒腥,忌酒色。”人家都给了报酬,景澄自然不会置之不理,把除蛊的方法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或者用灶心土与凉水搅拌均匀至颜色澄澈,喝下去催吐,把吐出来的东西埋在土里就行了。”
中害神蛊虽然名字听起来吓人,危害也很大,但解决的办法是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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