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这个时间段,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味儿呢?
来之前,他们就知道“柳夫人”是苗疆这一代的草鬼婆,也是陈知易的母亲,不过柳夫人虽然名声在外,可在陈家却是个温柔低调的女人,不然也不会教出陈知易这样唯唯诺诺的性格来。
也许是她太过低调温驯,以致于陈家人经常忘记这个女人是令世人闻风丧胆的“草鬼婆”。
言语中并没有对她作为陈家老大的妻子身份的尊敬,陈家的小辈们谁都能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老人那桌里,一个满头花白但精神矍铄的小老头猛地一拍桌子,质问道:“老三!你是怎么回事?家里是你逞威风的地方吗!”
该老头骂完,桌上的其他老人们也放下碗筷,横眉怒目地指责起来。
“又开始作妖了!”
“老三,你到底有没有把这个家放在眼里?!”
“哎呦!气得我胸口疼,我的速效救心丸呢?赶紧给我拿来!”
“吃饭都不让人消停!”
陈兴广对老人们的斥责充耳不闻,自顾自地骂道:“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陈兴广这个人!陈兴平,你把你老婆叫出来跟我对峙,她自己做了什么她心里明镜儿!”
陈兴平就是陈家老大,闻言眉头一皱:“你要叫她来干什么?”
“你让她过来!老子倒想问问她,我是怎么得罪她了,她要对我下毒手!”陈兴广黑着脸道,“仗着自己会点见不得人的手段就了不起了?要不是遇见高人提点,老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你老子在这儿坐着,你跟谁说老子?”主位席上坐着的陈老爷子冷哼道,“你大嫂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平白无故她为什么要害你?”
“你儿子昨晚上差点没命了,你知道吗?那东西到现在还在我身体里害我!”陈兴广被老人直白的话打击,险些喷出一口老血,难以置信地道,“都这个时候了,爸你居然还向着一个外人?!”
在场的众人听得云里雾里,有人忍不住问道:“怎么就没命了?三哥你人不好好在这儿吗?”
“总不会是在饭菜里下毒了吧?”
“难道是□□?”
“感觉大嫂不像是这种人啊……”
饭堂里议论纷纷,小辈桌上的陈知桥和陈知易闷头吃饭,父辈们闹出来的事,不是他们可以干预的。
“去个人到隔壁,把我大儿媳妇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今天想搞什么名堂!”陈老爷子拧着眉,三下五除二地拍板做出决定。
佣人只好去隔壁房叫人。
“他究竟想干什么?”傅乐瞠目结舌地围观了这出豪门大戏,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扭头问景澄,“怎么回事?什么叫做‘还在害他’?你昨晚不是已经帮他解决了吗?”
在傅乐的眼里,陈兴广就是走了大霉运,保不准就是哪个道上的仇人躲在背后找人诅咒他。
可现在听着,似乎不是他那回事儿?
景澄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当然没解决,不然我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傅乐哽了一下,心说还有你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再一联想到柳夫人的名声,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陈兴广口中的“那东西”,搞不好就是传说中的蛊虫……
我擦,要不要玩的这么大?
过了好半晌,傅乐才声音艰涩地说:“……我以为你就是过来做法寻找幕后黑手的。”
早知道是来抓草鬼婆,他才不过来凑热闹。
景澄此时正目不转睛地观察陈兴广,闻言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随口道:“的确,幕后黑手就在陈家。”
听在傅乐的耳朵里,景澄的回答自动翻译成:的确,凶手就是柳夫人。
傅乐的心跳顿时停了半拍,缓过神来后他开始忧愁。
在他的印象中,蛊虫这东西是很可怕的。
神不知鬼不觉就能着了道,中蛊后自己却毫无感觉,只要施蛊的人不作妖,中蛊的人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中了蛊。
在很多志怪小说里,主人公中蛊后毫无所觉,自我精神却一点点被蛊虫蚕食殆尽,直至施蛊人完全掌控被害人的意识,而被害人最终成了提线木偶却不自知,令人不寒而栗。
万一柳夫人真的是凶手,被揭穿后恼羞成怒,大开杀戒怎么办?
这么一想,他的脑海里勾勒出一个面容狰狞的女人形象。
那女人长发在狂风中乱舞,神情狠厉,张开血盆大口嘶吼:“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么你们今天全都要死!!!”
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傅乐深深地叹了口气,想他青春年少,人生不过十九载,难道今天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脑补到最后,傅乐甚至连自己的茔地都选好位置了。
陈知易在一旁垂头丧气,时不时地在景澄他们三个身上偷偷瞄一眼,注意他们的表情。
正常人家都是丑事不可外扬,他们家可到好,明知道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越是人多越要闹,仿佛恨不得举世皆知。
简直太丢脸了。
所以这会儿看到傅乐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陈知易虽然不知道他在脑补什么,还是忍不住小声解释道:“我妈妈已经很多年都不‘出山’了,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傅乐被他打断思绪,愣了一下才道:“出山?”
想起外面人对他母亲的误解,陈知易轻轻蹙眉解释:“我妈她在没嫁人前是个赤脚大夫,专治疑难杂症,嫁人后她就不干了,全身心在家里当全职主妇。她虽然继承了‘蛊婆’的身份,但她从来没用这个害过人,外面的传言不可信的。”
陈知易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景澄和秦炎离得近,自然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尴尬的神色。
显然,他们也是被外界传言误导的人。
“你三叔的确中了蛊。”想了想,景澄迟疑地开口,“难道你们家里还有别人会蛊术?”
陈知易愣了愣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犹豫道:“我三婶可能也会一点,她有一阵子经常来找我妈。暑假的时候,我有一次看见她在偷看我妈的笔记本,那是苗疆柳氏历代传下来的养蛊笔记,我妈平时都藏起来不让我看,说是‘苗疆蛊术’传女不传男,我也从来都不看。”
“当时我看见她在翻动笔记,我没放在心上,只当我三婶是好奇,随手翻看而已,过后我也没向我妈问这件事,不过……”
“苗疆蛊术传女不传男,更不会传给外人,你母亲不可能会把笔记随随便便给一个外人看。”景澄皱眉打断他,沉声下了结论,“她应该是在偷学。”
(二)阴骘纹
“偷学?”傅乐倒抽一口气,不可思议地说,“她学这个干什么?难道她才是害人凶手?”
秦炎单手指着下巴,表情古怪地说:“不会吧,他们不是夫妻吗?夫妻之间能有多大的仇?”
“炎哥,这你就不懂了。”傅乐夸张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现在的夫妻很多都是相亲认识的,根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又因为有孩子或是某种家庭原因在中间作为牵绊,不能离婚。久而久之,双方的怨念越来越深,屁大点的小事儿都能吵起来,比起仇人也差不多了。一旦怨念值爆表,杀妻啊,杀夫啊,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倒也是。”景澄抬眼看他,疑惑道,“不过你怎么这么清楚?”
傅乐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怎么聊起家长里短来头头是道,这太让人意外了。
傅乐耸耸肩,满不在乎地道:“嗐!别提了,我爸妈就是一对怨偶,我经常在我妈的朋友圈里看见她扬言要砍死我爸的消息,我觉得哪天我回家看到我爸缺胳膊少腿地躺在血泊里,都不会意外。”
上一篇:师尊他攻了起点男主
下一篇:万人迷炮灰只想走剧情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