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景澄不想跟他斗,扫了他一眼,又看向陈兴广,平静地说:“陈先生,你最近是不是精神恍惚,晚上睡觉做噩梦,感觉自己时常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鬼怪之类的邪物,偶尔还能听见有人在你耳边大吼大叫,声音凄厉,甚至会觉得自己正在被刀兵剑卒追赶,被青面獠牙的恶役用锁链束缚,让你无法呼吸?”
这是什么形容?
众人面面相觑,真要是出现这种幻想,恐怕人早就疯了吧?
闻言,陈兴广脸上露出恐惧之色,颤声道:“对对对!就是这样!所以我怀疑是有人诅咒我,想让我下地狱!”
“这不是诅咒,是中蛊。”景澄淡淡地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中的应当是中害神蛊。”
那是什么东西?
在场的陈家人脸上流露出疑问之色。
“什么,中害神?”柳夫人大惊失色。
众人不由朝她看去。
陈兴广怒极反笑:“我中的什么蛊,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装得还挺像!”
“中不中蛊我不知道,不过三哥你这个状况倒有点像精神分裂的症状,你这个妄想症很严重啊。”陈小叔迟疑地开口,“要不我明天去医院给你挂个专家号,好好看看?”
陈兴广不可思议道:“你说我得了精神病???”
陈小叔表情严肃地点头。
陈兴广直接把手边的茶杯扔过去,冲他咆哮道:“瞎了你的眼!这么多年书都白念了!老子看上去像是有精神病的样子吗?”
陈小叔手忙脚乱地接着茶杯,神色慌乱地说:“抱歉,是我口不择言。”
陈兴广看也不看他,冷笑一声,对柳夫人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柳夫人长得花容月貌,陈兴广又是个爱美色的,以往对这位大嫂颇有垂涎,但毕竟隔着辈分,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过现在白月光变成了蚊子血,这个女人在他的眼里已经变成了蛇蝎美人,再也激不起他心中一丝波澜。
——却能激起他熊熊的怒火!
柳夫人眉间微蹙,轻声道:“不管你信不信,这蛊的确不是我下的,我已经有至少十年不碰这些东西了。”
“狡辩!不是你还能有谁?”陈兴广怒道。
陈老大听了半天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是很信任他老婆的,说话自然偏向柳夫人:“老三,这是你嫂子,怎么说话呢!”
“这女人也配?”
“你问我我去问谁!”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被连着辱骂了这么长时间,柳夫人彻底怒了,“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应该赶紧除蛊吗?中了中害神不能拖,十无一生,你要是不惜命,你就继续嚷嚷吧!”
“我有景大师的护身符!用不着你给我解除,谁知道你这女人会不会趁机要我的命!”陈兴广从口袋里拿出景澄刚来时送给他的符篆。
“你——!”柳夫人几乎要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时,景澄突兀地插话说:“应该不是柳……柳阿姨做的。”
这话一出,双方的争执顿时一滞。
景澄刚才在他们争吵的这段时间里,仔细端详了柳夫人面相。这女人山根处有一道横纹,这是典型的二婚面相,与她的实际对上了,生了一张大富大贵的善面,美中不足的是眼尾狭长,末端(夫妻宫)却有一颗小痣,这是桃花痣。
这种面相的女人易犯桃花,不仅容易吸引男人,还容易遭到女人的嫉妒,易犯小人。
好在她的这个痣晶莹黑亮,算是一颗较为吉利的痣。
最重要的是,柳夫人眼下的子息宫(阴德宫)处有两道淡淡的阴骘纹,阴骘纹长得类似于鱼尾纹,却不是年纪大才会有的,只有广做善事积了很多阴德才会拥有此纹。
拥有阴骘纹的人大多会增福延寿,儿女聪慧,子孙孝顺,晚年富贵。
柳夫人早年是民间的赤脚大夫,应当是做过不少善事,才会在四十来岁的年龄眼下就长出阴骘纹,如果生平做过一件恶事,这个纹都不会出现。
所以要说她用蛊虫害人,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下蛊害人是恶中之恶,大大的损阴德,柳夫人应当干不出这种事。
景澄把自己分析的结果给他们说了,众人神色恍然,再看向柳夫人的目光确是不同以往了。
陈老爷子听后羡慕不已,积阴德都积出阴骘纹了,他这个大媳妇是要效仿白素贞吗?
陈兴广讷讷地问:“景大师,那你说谁才是要害我的人?”
景澄意味深长地回答:“这就要问问你最亲近的人了。”
就在昨晚,他可是亲耳听见,陈先生的儿子在问笔仙自己的老爸昨晚能不能死。
(三)死兆
最亲近的人?
陈兴广愣了愣,脑海中瞬间掠过无数个千娇百媚的小情人的脸蛋儿,最终也没想到哪一个小情人儿跟他最亲近。
他觉得每一个情人都跟他挺亲近的。
思考了半天,陈兴广认为这些女人应该不会害他,毕竟他活着,她们还能在他身上捞金,他要是死了,她们一分钱都捞不到,但凡是个小三儿,都不会选择这么做。
所以这一时半会儿,还真让他无法确定谁才是那个要害他的人。
其他人却和他的想法不同,应该说,正常男人的想法,最亲近的人莫过于老婆孩子,其次是父母。
在场的陈家人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是想到一块去了。
陈老爷子踌躇了下,不确定地问景澄:“你的意思是……我三媳妇做的?”
“什么?张芮?”陈兴广张了张嘴,惊诧道,“她的话,应该不能吧……她上哪里学的蛊术?”
说着,怀疑的目光又看向柳夫人。
“我知道!”陈知易早就不满他三叔冤枉他妈妈了,闻言立刻站出来道,“我有一次回家,看见三婶在偷看我妈的笔记本。”
“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柳夫人问他。
陈知易老实道:“今年暑假的时候,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她就走了。”
陈兴广冷笑道:“你这孩子可真能憋啊,刚才为什么不说?是不是在撒谎为你妈开脱?”
陈知易偏头没接话茬,他实在不想理他这个疯狗一样见谁都想咬一口的三叔。
陈老大搂住陈知易的肩膀,揉揉他的脑袋:“小易是我儿子,什么品性我最清楚不过,他可不是会撒谎的孩子。”
“让张芮过来,听她有什么解释。”主位上的陈老爷子就像衙门里高堂上坐着的包公,再次拍板下了决定。
“不用找了,是我做的。”
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饭堂门口处站着一个身形瘦削的女人。
是张芮。
如果说柳夫人是一朵盛开在人间的芙蓉花,那么张芮就是凌寒独自开的腊梅。
张芮也很美,确给人冷冷的感觉,她穿着对比陈家其他人来说很朴素的衣着,长发用一根木簪子盘起,整个人显得清汤寡水,素面朝天。
与陈家这种处处彰显富贵的地方显得犹为格格不入。
然而景澄他们三个看到来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陈兴广何德何能娶了这么一个漂亮的老婆,居然还不珍惜,天天到外面去找小三小四?!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张芮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让美人身上有了难以抹掉瑕疵。
白璧微瑕,偌大的遗憾。
陈兴广脸上的表情很难看,然而他似乎在逃避着什么似的,即便张芮承认了,他也没开口骂出一个字来。
张芮却看也不看他,而是认真地对柳夫人道:“抱歉,大嫂,我偷学了你们家的绝学。”
柳夫人像是被她的“诚恳”打动了,愣了好半晌也没有说话。
“给他下蛊,我只是不想让他死的那么容易罢了。”张芮脸色苍白,声音淡淡地说,“你们有什么话就问吧,反正我也没打算再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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