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抬头了一秒,然后立刻怂唧唧地扒拉住他的衣领,不肯动弹一下。
时潜无语:“一米八你都怕?”
小狐狸唧了一声,时潜恍然:“也是,你个二十厘米不到的小东西,一米八确实挺高了。”
“唧~”
时潜啧了声,往地上一坐,捏住小狐狸的后颈将它放在了腿上:“这样行了吧。”
小狐狸颤巍巍地左右看看,看到近在咫尺的地面,两条腿都夹不住的三条尾巴才翘了起来,小脑袋一抬,整只团子都神气了起来。
“唧!唧唧!”
时潜轻轻弹了下它的脑袋::“说吧,跟着我做什么?”
小狐狸高高竖起的尾巴又落了下去,趴在时潜膝盖上,露出一双紫葡萄似的圆眼睛,水汪汪地看向时潜,轻轻唧了几声。
时潜听着脸色微妙起来,“你让我帮你救人?不是,救妖?”
小狐狸立即点头。
时潜好笑:“你为什么想到找我一个人类救妖?而且觉得我会答应?”
“唧唧唧呜呜嗷!唧唧……”
小狐狸说了一大堆,说完用鼻尖蹭了蹭他,又用眼珠子偷看,一副亲昵又试探的模样。
时潜更觉得好笑,这么小的崽子鬼机灵就这么多,倒是合他胃口,不过——“我不会帮你,妖族的事情人族不参与,这是共识,而且你找我就不担心我也抓了你那红狐姐姐回去?咱们才见了两面,你就能趴我怀里了,让你爹娘知道不得揍你?不知道你出来几天了,但我估摸着你爹娘也该来找你……”
不知道那句话惹恼了小狐狸,时潜话还没说话,它突然跳了起来,龇牙咧嘴地在时潜手臂上留下了几道印子,头也不回地跑入了树林里。
时潜摸着手臂嘶了一声,“这小崽子脾气还挺大。”
第17章
从树林出来,时潜没有回贺家,而是住进了离这里没有多远的酒店。
酒店建在山顶,站在露台往下看,一览山间风云,绿浪连绵,云雾隐隐,仿佛能见飞龙遨游于天际,又能见肩披各色狐裘的学子嬉闹下山。
“时知临,你走快点!”
“师弟,周夫子的课还有半炷香就开始了。”
“小师叔,山下云记新出了月灵草味道的云片糕,你能不能帮我们买一点上来?”
“小白龙~和我们一起下山玩去呗!”
白龙于云雾中下落,化为肩披白色狐裘,面色疏冷的少年:“你又逃学?”
“我……”
“时潜?”
时潜凝滞的眸光微动,微风卷过手指,他垂眸看去,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时潜你在吗?”
他打开门,辛南正站在门口。
“怎么来这么快。”
“都已经……”辛南脸色一变,伸出手想摸时潜的额头:“你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白?”
时潜皱眉,正要后退,就感觉到眼前似乎有些发黑,头晕乏力的感觉也随之一涌而上,他扶住门框,忍不住讶异,按理说他已经引气入体,普通感冒发烧这种小毛病不能找上他。
时潜运转灵力,身上的不适很快尽数消退,“进来吧,我不是让你两天后……”
他声音一顿,拿起茶几上手机一看,果然已经过去了两天。
所以刚才难受并不是感冒发烧,只是饿得低血糖了而已,时潜随意拿了片饼干塞进嘴里,咬下去才发现已经不酥脆了。
也是,山上空气湿润,两天前的欢迎糕点肯定不能吃了。
这样想着,他嘴下却没有停,三下五除二将桌上几片饼干都吃了,又喝了口水才重新看向辛南。
“带了行李吗?”
辛南点头,“带了,在门口。”他出门把行李拿进来,“你房间外面显示的是‘免打扰’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敲了好久都没开门。”放好了行李又问,“时潜,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时潜却指了指门口:“你住隔壁。”
辛南一愣,“啊?”他看了看这间全景观的山景套房,踌躇着走到时潜面前,“这个房间很大,卧室和客厅也是隔开的,要不我就睡沙发吧,开两间房太贵了。”
时潜摇头:“我不能和别人睡一个房间。”
“为什么”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但看到时潜垂下的眼眸,辛南下意识咽了下去,“好。”
时潜将门卡递给他,“不早了,你去睡吧,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后天就可以出发。”
辛南点头,拖着行李走到门口,回头问道:“我们去哪?”
时潜耸肩:“不知道。”
辛南:……
辛南:“你不知道?”
时潜理直气壮:“明天就知道了。”
辛南离开之后,时潜重新回到了露台。
天已经黑了,夜空中不见月光,只有黯淡星辰,落在黑黢黢的森林里,蒙上一层灰蒙蒙的纱。
他缓缓闭上双眼,驱动体内仅存的一点灵气运转。
不知几个周天,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天也再次亮了。
是周老板的电话,他的嗓音如同他本人一般豪爽,带着笑意从话筒里传来:“时老弟,你要查得那几户都给你查好了,地址发到了你微信里,你记得看。”
时潜:“谢谢周大哥。”
“不谢!”周老板期期艾艾:“那……时老弟是马上就走吗?还是什么时候去?回来了找我喝茶吗?”
时潜:“喝。”
“诶!那就好!”周老板笑得大声:“时老弟一路顺风,早点回啊!”
*
“我们来北海做什么?”
从机场出来,辛南就被热得冒了一头汗,一边招手打车,一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在飞机上已经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说了,带你回老家看看。”时潜嗓音慵懒,人像是晒化了似的,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拿着把折扇遮挡阳光。
“可是我老家真的不是广西的啊。”辛南道:“我们家是河南的。”
时潜站直,拉开停下的出租车,空调风吹来才感觉活了过来,声音也恢复了些活力:“那是你爷爷出去打工又和认识你奶奶和她结婚才去的河南,之前都在广西。”
辛南:“我怎么不知道……不对,你怎么知道?”
时潜没说话,车子一动就从航站楼的荫蔽下落入了阳光里,七月中旬正午的太阳毒辣得很,只薄薄贴了一层防晒膜的出租车根本抵挡不了。
后背的衣服已经汗湿了,阳光只晒到他半面,车内空调开得也低,冷热之间颇让人不适。
除却身体上的不舒服外,时潜还颇有几分新奇和怀恋,忍不住想起了在天山求学的日子。
天山悬浮于云端之上,本该常年被冰雪覆盖,但是在阵法的作用下显示出了截然不同的三种状态:冰封万里、四季如春、四季分明。然而不论在天山的哪个小岛屿上,有护山大阵和天山心法的护持,学子们披着狐裘也不会感到半分严寒酷暑。
当时嫌弃狐裘累赘,现在才知道这法衣冬暖夏凉的好处,而且还是装.逼神器。
想到每次出门时,天山弟子霜白色的轻袍窄袖上是各色狐裘,明明简装的狐裘长度只到上臂中间,衣决轻盈浮动时却自带飘逸又威风的披风效果,尤其是年轻的弟子尤爱在喜欢的异性修士面前穿上这身衣服走动,好笑也可爱。
不过,穿上天山的院服,出行时确实能得不少便利,比如更友善的对待以及大部分不用花灵石就能借用的传送阵。
想到这里,时潜又忍不住怀恋传送阵和各种飞行法器了。
听到时潜的叹息,辛南转头:“你叹气做什么?”
时潜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海洋:“想下水。”
辛南还没说话,司机先开口了:“你们是来旅游的吗?”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