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怔在原地,容怀招手让绣娘过来:“你来,为我的雀儿量个尺寸,做几套夏装。”
绣娘应诺。
霍燃木愣愣地任由绣娘给他量绳,让他抬胳膊就抬胳膊,让他伸腿就伸腿,直到绣娘离开,他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小公子不罚奴么?”
“不是罚过了么?”容怀漫不经心地褪去亵衣。
玉色肌肤在晦暗光下凝着光晕,霍燃刚刚平静没一会儿的心跳又开始剧烈鼓躁,他正想起身,却不留神打翻了案桌上花茶,琥珀色的茶汁浸入地毯,溅了一些在容怀脚背上。
霍燃忙不迭用袖口擦拭脚背上的花茶,容怀并有没有责怪他,只道:“羌先生说已将按穴推门传授给你?”
霍燃颔首:“略有所成。”
容怀转身朝浴室走去:“清扫完外面就到浴室里来,让我看看你的成果。”
浴池约一亩见方,药浴色泽浅碧,故气蒸腾,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甘涩的药香,容怀后背靠着池壁,等了没一会儿,霍燃出现在门口,他已脱了外衫,仅着亵衣,雾气也遮掩不住他高大魁梧,肌肉线条分明的身材。
容怀在脑海里问系统:“你能看得见吗?”
系统立即保证:“宿主,有保护条例存在,你们脖子以下系统都是自动屏蔽的。”
容怀收回心神,对站在门口的霍燃道:“下来。”
得到命令的霍燃脱下亵衣,慢慢下水。
浴池是量身按照容怀的身材打造的,刚好没过他的肩膀,却只到霍燃的胸腹,容怀注视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觉得泡在药池中浑身产生的略微的疼痛感都削减不少。
霍燃走近后,容怀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问:“药浴难闻么?”
“不难闻,”霍燃回。
容怀轻声道:“我要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霍燃实话实说,这种味道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何况百余种金贵药材熬制的药浴对身体多有裨益,多闻闻反倒有种耳清目明的感觉。
药浴蒸腾里,容怀后背也出了层薄汗,嘴唇难得浮现出薄薄绯色:“给我看看你的成果吧,需要我背过身去吗?”
霍燃水下的手臂单手托起他的身体,让容怀枕在他的结实的肩膀上:“小公子抱住我就好。”
容怀伸手搂住他的颈坏,感觉到霍燃炙热滚烫的手掌在他后背慢慢推按,干涩的经脉像枯竭的河床受到水流冲剧,浑身的血液都活动开了,他不知不觉松了手臂,几乎挂在霍燃身上。
霍燃仅用一只手就把怀里的小公子托起来,抱着容怀他才知道容怀有多瘦,近乎感受不到施加的重量,轻飘飘得像羽毛一样。
但他依旧出了一身热汗,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他怀里,与他粗粝黝黑的皮肤不同,容怀肤如白玉,水里肌肤相贴的滋味简直让他心魂都被摄去。
他胸膛激动起伏,又因无法更进一步而苦苦压抑。
容怀抓住他的手臂颤了颤,霍燃停下动作:“可是重了?”
“有点。”容怀眉尖浅蹙。
羌先生在授课时曾经告诉霍燃,给不同人按穴推背施加的力道也截然不同,容怀身娇体弱,力道便也要放轻好,霍燃不可能给旁人按穴推背,但羌先生的话他却谨记下来。
他再次放轻力道,听见容怀埋头轻哼一声,“刚刚好。”
霍燃便就着这个力道按压起来,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停下来,额头热汗顺着下颔直往下淌:“小公子不要搂得这样紧。”
听他声音里透着痛苦,容怀松了松手臂:“我搂得太紧了?”
霍燃不知该怎么解释,容怀这样的力道于他来说就像挠痒,可他轻浅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着实让这种痒意从颈后一直痒到心底,后背热汗混着酥麻。
“你倒还挺挑剔,”容怀仰起脸道:“身上肉硬邦邦的,手掌还糙得很,我倒还没嫌弃你呢。”
霍燃脸皮略微涨红,“奴往日农活做得比较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子都是这般,从小连鞋都没有得穿,能下地的时候,就帮着父母干活,哪里能比上容怀脚不沾地指不沾水,他从前也不觉得如何,这一刻竟然有些自卑。
容怀水下用脚踢了一脚:“说话归说话,手不要停。”
这一脚没踹对位置,霍燃生受了,表情略微有些僵硬,哑声道:“小公子……”
容怀也发觉踹错地方,匆忙将脚收回来,脸颊染上一层薄红:“泡着药浴,里头天冬丹参都有静心宁神的功效,你为何还能、还能……”
霍燃脸红得滴血,心跳如同雷鼓一般,容怀离他远了一些,他才觉得浑身的燥热稍降下来,许是气氛正好,他禁不住问了一句:“小公子现在可有中意的女子?”
“没有,”容怀阖着眼枕在霍燃宽阔的胸膛上,他想到上一个世界,两人靠着临时标记过了五年,他和阿焱是知交,就算心意相通,亲密无间,那也是友情,如何能成为夫妻?这太荒唐了。上个世界定是信息素作用才导致暧昧渐生,这个世界阿焱不就正常许多?
他认为正常的许多的霍燃此时正抱着怀里矜贵柔弱的少年,脑海里翻搅着各种邪恶不堪的念头。
霍燃喃喃道:“原来还没有啊……”
似乎不能理解霍燃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容怀反问他:“难道你已经有了中意的人?”
“是,”霍燃垂首,凝视着容怀浅色的眸子,他得用全身意志力才克制自己不泄露情绪,沉声道:“我已有了中意的人。”
容怀一愣,后背已被按出红印,他用手捏了捏肩膀问道:“是何人?”
“是……”霍燃帮他活血化瘀,轻声道:“一个很美的人。”
容怀半身浸在水中,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后背上,如玉的肌肤遍布着红痕,眉目矜贵冷淡,只梢旁人一眼就能让人从此沦陷,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道:“你有分寸就好。”
霍燃沉声:“是。”
霍燃暴躁易怒,甚至经常做出冲动的事情,面对容怀一直理智,他似乎把全部的理性都给了容怀,就像现在,他用尽全力才不会让自己把那些肮脏的念头付之于行动。
容怀注意到他足踝上的铁链,在水里拖动发出沉闷的声音,问:“一晃时间就过了这么久,从我给你系上铁链,到现在已经一年了。”
霍燃低声应了一声:“一年三个月。”
“当初我把它当礼物送给你,你憎恨我吗?”
霍燃手掌在玉白的背部按着,想也不想地摇头,胸膛震动,哑声道:“不恨。”
事实上,曾经对他来说无吝于羞辱的铁链,在他意识到他对容怀的感情时就成了赏赐,他闲暇的时候会反反复复去回忆回味容怀当时是如何握住他的脚踝,将铁链一圈一圈环绕上去……
往往回忆这些场景,就能让他极度兴奋。
容怀也注意到他的变化,眉梢挑起,颇觉诧异:“你怎的……无法自控么?”
他记得阿焱只晓得战争和杀人,并未在这方面有过太多交流,原来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阿焱需求也很频繁么?此时霍燃更觉心如火烧,他怕容怀得知他龌龊的念头,又为之兴奋不已:“许是……天气躁热。”
见容怀怀疑,霍燃连忙转移话题,提出他思虑多时的事:“奴想与小公子打个赌。”
容怀来了点兴趣:“什么赌?”
“三年为赌期,”霍燃沉声道:“小公子三年不娶,若是三年后奴能有所建树,就算奴赢,若是奴不能名扬天下,奴便任小公子处置。”
容怀笑了:“你现在是我的雀儿,生死本就在我一念之间。”
霍燃也知道这个赌约有些荒唐,可他想不出别的法子去制止容怀娶妻纳妾:“奴……”
容怀笑了一声:“不过,我答应了。”
霍燃遽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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