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天之骄子在冰凉的地板过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日出,失落之地果然再次开启,将骨灵舟推了出去。
两界的通道本该是颠簸危险的,但众人在骨灵舟里却没有感觉到一丝震颤,就平安抵达了魔域。
“我们到了,”器修反应最快,提醒周围人,“做好准备,魔域里有什么我们都一无所知。”
其他人纷纷提高警惕,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骨灵舟门被打开,紧接着,他们就被接二连三扔出了灵舟。
众人既措手不及,又愤怒,但眼看着就要从高空自由落体,只能骂骂咧咧地祭起法宝自救。
姬云悯毫无修为,吓得面孔苍白,好在袁凌天拖住他的腰救了他一命。
小凤凰被赶出来之后,一直蜷缩在第一层睡觉,他体型小藏得深,这群人竟一晚上都没发现他。
见这群人终于被踹出去,小凤凰张开半截嘴巴,连吐好几口口水:“呸呸呸!”
就他们也想报复容怀?若非他被封印了妖丹,一早就把这些垃圾烧成灰灰!
魔域一年到头都是永夜,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着天空,天空中没有日月,唯独斗大的星海像是漩涡悬挂在黑沉的夜幕中。
漩涡中仿佛有着无数道轨迹,一闪而逝的流星像银丝在旋涡中有规律得流转。
容怀睡醒之后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他靠在软榻上,从他的角度,正好能透过舷窗看到外面的景色。
骨灵船飞得离天空很近,他伸出手掌,仿佛就能触碰到那片斗大的星海,问:“我们现在在哪里?”
“魔域。”嬴烛道。
心湖不过是魔域中口口相传的传说,嬴烛也不知道方向,骨灵舟悬在缓缓漂动。
“下方那些星星点点的灯火是什么?”容怀指向一个方向。
嬴烛:“许是城池。”
他心念一动,骨灵舟便主动下降了高度,容怀趴在舷窗上往外看,隐约可以看到一座城的体貌。
“想去瞧瞧吗?”嬴烛问他。
容怀:“去看看吧。”
庞大的骨灵舟平稳悬停在地表,容怀站在甲板远远眺望黢黑的城体,凹凸不平的墙体上隐约凸出许多莫测鬼脸,远远望过去,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他好奇地问:“城门在哪里?”
嬴烛:“跟我来。”
走到近前,容怀才发现魔域城池比修真界至少要高两倍,黑黢黢耸立着,等他们走近后,原本毫无缝隙的城墙,忽然裂开一个深渊大口,嬴烛牵着他的手从那里走进去。
再张开眼,容怀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人界。
魔域是永夜,是以长街上家家户户都挂满了灯笼,奇形怪状,色彩各异的灯笼灯火通明,形成独特的街景,从街头到街尾,宛如一条灯火游龙。
沿街茶馆酒楼错落有致,货郎小贩大声呦喝,整条街上人满为患,车水马龙,竟然热闹非凡。
街头一个杂耍班的正在表演,体格宛如小山般的壮汉直挺挺地倒下来,把下面两个豆丁大的女娃压扁,当周围人倒吸一口气的时候,被压成纸片的两个女娃却像充气一样恢复原貌,伴随鼓乐声,跳上壮汉的肩膀做出许多搞笑的动作。
周围人乐得前仰后合。
“魔域里的人很好分辨,”嬴烛走在容怀身侧,他步伐迈得很大,但为了迁就容怀所以特意放慢速度,大掌握住容怀的腰,以防他和别人撞在一起,一边说魔域的事:“在魔域生存的大多数是魔修、魔族。”
“魔族天生体型庞大丑陋,一眼就能认出来,魔修则是因心魔,或杀戮各种原因堕落的修士,也很好分辨。”
容怀错身避让货郎,问:“平时这里都这么热闹吗?”
“偶尔,”嬴烛道:“或许这里在举行什么庆典。”
魔域长相奇形怪状的人太多,相貌丑陋悉松平常,大街上突然出现两个容貌出色的人,反而引来旁边路人的频频注视。
正好走到一个摊贩面前,容怀停住脚步,摊贩原本昏昏欲睡,见来了客人,顿时醒神,他面前铺着一大块黄布,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傩面具。
傩面具手艺精湛,做工精巧。
“今日怎么这么热闹?”容怀随手挑选了一个白傩面戴在脸上,语气就像是在城里长住的人。
摊贩果然也没有怀疑,滔滔不绝地说道:“魔主大人率我族占领修真界一血前耻,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们现在犹如丧家之犬,现在魔域各地都在狂欢庆祝呢,等一会还会有百鬼夜行,烟火大会,可热闹了。”
“魔主大人可真是英武不凡,大魔转世……”说到这里,他开始滔滔不绝的吹捧魔主。
根本没有意识到,魔主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眼前。
“原来是这样。”容怀连连点头表示认同,他挑了两只傩面具,一只白傩面戴在自己脸上,赤傩面则戴在嬴烛脸上。
付完钱之后,摊贩掏出两张画符塞给容怀,他低头一看发现符上画着一个三头六臂,生了七双眼的人。
“这是……”
“这就是魔主大人啊,”摊贩一脸你这都认不出来的表情,转而又换上崇敬向往:“现在我们家家户户都用这张符镇宅保平安呢,见你我有缘,我大方送你两张。”
系统:“噗!”
容怀:“……哈。”
嬴烛低头看着那张画符,表情一言难尽:“……”,.
第112章 师门万人嫌(十二)
离开摊贩之后,容怀忍俊不禁。
他笑道:“没想到魔域里你的形象是这样的?”
“都是道听途说,”嬴烛掌心燃起一团火,将那两张画符烧了个一干二净才道:“魔域中人崇尚武力,审美也和修士截然不同,在他们看来手臂越多,越是力量的象征。”
容怀还在笑。
嬴烛又解释了两句,见他听不进去,干脆把人往人烟稀少的巷口一拽,推到墙上抵住。
耳边逐渐远离了喧嚣声,容怀这才渐止笑意,嬴烛哼笑一声,赤红的眼瞳从傩面里盯着他问:“还笑么?”
容怀被他捏住纤细的颈子,却丝毫没有被吓住:“生气了?”
“你说呢?”嬴烛又把问题抛回来。
“别生气啦,给你买吃?”容怀像哄小孩一样哄他,趁嬴烛手掌略有放松,他从嬴烛怀里钻出来逃走。嬴烛反应多快呀,反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又扯回来,还掀开了他脸上的傩面。
白傩面被推到头发上,嬴烛也摘掉自己的傩面,低头吻了上去。
烟花盛会开始了。
伴随着一声声尖啸,一束束亮光拔地而起,在夜空中炸开漫天花色,宛如星火银花在黑幕登场,一串接一串绽放盛开。
容怀仰起脸,泪痣将滴未滴。
他望着面前这张脸,嬴烛按住他的双手,正沉迷凶狠地吻他。
嬴烛俊美的脸庞轮廓深邃,灼灼红眸像是燃烧着烈火,蕴藏着炙热足以焚尽一切的感情,让他心旌神摇,天生薄凉的血液竟然都开始沸腾。
远处烟火爆炸的声音喧嚣张扬,深巷里却静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
对上嬴烛炽热的视线,容怀心脏微微一悸,像也被烈火点燃了,主动抱住嬴烛的颈项深吻。
缓缓蹲了下去。
良久,嬴烛昂起头,长长舒了一口气,容怀站起身来扑到他怀里,在他耳边问:“甜吗?”
嬴烛搂住他的腰,嗓音嘶哑:“什么?”
“我啊,”容怀玉白的面容浮上一层熏红,唇瓣水润润得吻了吻嬴烛的嘴角:“甜吗?”
“甜,”嬴烛低哑地说了一句,他胸腔里仿佛塞满了膨胀的烟花,在他心脏处引燃膨胀,最后砰的一声炸开,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愉悦,以至于他现在还大脑一片空白。
容怀歪着脑袋靠在嬴烛肩膀上,握起嬴烛的手掌放在自己纤细的咽喉处,然后慢慢下滑,他眯着眼睛说:“你的,能感觉到吗?”
嬴烛脑海里嗡的一声,周围一切都静谧得可怕,只剩下眼前笑望着他的容怀,他喉结上下滚动,终于猛地掐住眼前人的下巴,凶狠地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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