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笑着说:“不麻烦,不过景澄可能没法跟你回去了,他刚刚还说叫我重开一间房,打算等醒过来继续跟我拼酒呢。你是他的妻子,应该不会连这种小事都要管吧?”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误会。”
这些话落在谢慈的耳中无疑是挑衅,谢慈从未面对过这样的人,他说不过对方,甚至极有可能会被对方倒打一耙。
倒是徐和韵气不过出来说了几句,但都被白辛不冷不热的怼了回去。
最后还是谢慈拦住了情绪激动的徐和韵。
白辛似乎也被两人弄得烦不胜烦,他将齐景澄放在座椅一旁,双手环抱,眼尾扫过徐和韵,最后对那长发的漂亮青年道:“不如这样,你让你旁边的人送景澄回房,我倒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毕竟你是景澄的妻子。”
最后两个字咬音十分重,被对方用那张矜贵纯然的面孔说出来,反倒是带上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阿慈,你别听他的!”徐和韵咬牙对谢慈道,他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气不过。
谢慈看着徐和韵的黑眸难得的柔缓几分,像是坚冰终于被温水泡化一角,他对徐和韵轻声道:“你先扶景澄回去吧,我听听这位先生想说什么。”
青年说着,抿了一下唇:“不用担心我,谢谢你了。”
徐和韵看着谢慈,似是在确定青年说的是真是假一般,好一会儿他才妥协一般道:“好,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青年的眼像是黑色的水晶,里面斑斓的全然只是谢慈一人的模样。
徐和韵此时看着当真是个靠谱极了的朋友,甚至他看向齐景澄的眼中都带着几分虚伪的担忧。
直叫人感叹他高超的演技。
谢慈这会儿心中甚至产生了几分难言的愧疚感。
他在为自己的怯懦、胆小,以及这么些糟心的感情问题去麻烦别人而感到愧疚。
白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徐和韵,矜贵纯挚的面上哪里还有一分单纯的模样。
两人的视线短暂的接触了一瞬间,复又默契的转移开。
徐和韵将齐景澄扶走,这里便只余下谢慈和白辛两人。
凭心而论,白辛的长相确实极为出挑,尤其是那双眼。他的黑眼珠非常纯粹,眼型偏杏眸,单看过去便有种纯粹如泉的错觉。
此时他手中捏着一盏茶,坐在椅侧,眼神轻浅的落在谢慈身上,那其中的意味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谢慈本身就比较敏感,他有些不甚自在的笼了笼耳畔的长发,抿唇看着白辛的眼,大约是难得的鼓起勇气,他说:“先生,无论您是想说什么,我想您应该都清楚,景澄已经同我结婚了。”
白辛歪了一下头,笑容有些散漫,天真的神色近乎有些残忍,他说:“我知道啊,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人又不是一成不变的,我能给景澄事业上的帮助,我清楚他的野心勃勃、明白他的计划与手腕,你能做什么?”
“坐在家里像只羊羔一样等着他回家,做饭、烧水、伺候他?你再怎么贤惠,也会让人腻味的吧。”
谢慈脸色一瞬间有些苍白,毫无疑问的,白辛戳到了他的伤口、他一直以来担忧的某一点。
但他不能示弱,更不能在这人面前表现出一分脆弱。
他强迫自己镇定,硬声道:“即便是这样,也与您无关。介入他人婚姻是十分卑劣的行为,希望能您尊重自己、也尊重别人。”
白辛笑了,他眨了一下眼:“我从头到尾都没想介入谁的婚姻啊。”
“听景澄提起过你,你叫谢慈是吗?首先我需要向你解释一下,我当然不会介入你们的婚姻,离婚后我的追求就不算是介入他人婚姻了,不是吗?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急于一时?”
谢慈的指尖抽搐了一下,青年挺直的脊背像是巍然将崩的玉山,蓦的透出一股易碎的脆弱感。
白辛看着眼前被黑发拥住的长发美人,对方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像是月色下的倾洒的盐粒,肉粉色的唇依旧十分有光泽,令人心中蓦的产生一种灼烧般的占有欲。
他心中难以遏制的产生这样的想法。想将对方弄得更可怜一些。
最好将青年的双手用领带束缚起来,遭到这样的对待,对方大概眼尾会生出愠色,或许会克制不住的咬住下唇,或许会忍不住的谩骂。
这是一种极致的美色。
难怪好友徐和韵会叫他来演这么一出。
白辛和徐和韵是在国外认识的,两人都是混一个圈子的,别看白辛外表看上去天真矜贵,其实骨子里的恶劣与徐和韵不相上下。
或者说,从某方面来说,他比徐和韵更过分一些。
他的摧毁欲与破坏欲要更强一些。
白辛点了点薄红的指尖,他的表情依旧不动声色,谢慈空白难过的神色简直就像是落在他的脑神经上,叫他兴奋的眼底都泛起了浅浅的红色。
他点开了好友的对话框,手指有些不自然的微颤。
‘和韵,我改主意了,我也要谢慈,共享也可以。’
就在此时,他真想将青年揽在怀里,给对方换上许多套不同的衣衫,给对方买发卡、买项链、买手镯、买一切漂亮的东西,最好全部堆砌在谢慈的身上。
这种想法太过美好,甚至叫他产生一种明灭不定的、灭顶的快意。
谢慈什么都不知道,他单纯的像是走在沼泽边缘的青鸟,连反驳的、诅咒的话都不会说。
可爱极了。白辛这样想。
他注视着青年离开的背影,手背上淡淡的蓝色青筋浮起,有种难言的力量与美感。
嗡嗡——
手机再次震动。
白辛却好半晌才收回眼神,看了一眼好友发来的信息。
“别打他主意。”
白辛浅浅的挑了挑眉,最后随意的将手指按在信息上,漫不经心的点了删除键。
真是难办。
这是自他们认识几年来出现的第一次分歧,从前他们但凡出现一些小摩擦,最后都会选择共享一个玩具。
现在看来,徐和韵似乎是动真格的。
如此一来,分享已经不再是他们之间的共识,就像是终于开始分划规则地盘的野兽,他们开始为了同一个猎物而将利爪伸向昔日同伴的心脏。
第52章 第二只备胎14
齐景澄一觉醒来整个人还有些发晕,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胃里泛着一股难言的酸意,涨的他难受。
这样的感觉并未维持多久, 有人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喂他喝下一碗清甜的解酒汤。
眼前的雾气逐渐褪去,他便看到浅橙色夜灯下的妻子。
妻子此时穿着一件暖白色的睡衣,衣摆有些长, 袖口处露处半截莹白的手腕,细雪似的白。
对方黑色的长发绸缎一般的滑到身前, 半掩住蝶翼似振翅欲飞的锁骨。
谢慈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耐心, 眼睑下方有些浅红, 此时他正细心地照顾着自己醉酒的、不省心的丈夫, 肉粉色的唇弧度饱满,很漂亮,叫人移不开眼。
至少齐景澄移不开。
许是体内尚存着几分未曾散去的醉意, 又或是那趁着醉意涌上心头的欲·望开始发酵, 齐景澄第一次这样不绅士地扣住谢慈的稍显得瘦削的腕骨。
他的力气很大,甚至显得有些莽撞了,导致妻子不受控制的朝他的怀中倒去。
齐景澄深黑的眼也被这浅橙色的灯光层层叠叠晕染开,摇晃的烛火在他的眸种漾开, 仿佛有某种深情也裹挟在其中。
妻子漂亮的唇近在咫尺, 齿尖在发痒,气氛正正好,齐景澄几乎是带着几分虔诚一般的吻了下去。
他漂亮的妻子黑白分明的眼中映着他, 仿佛他正全心全意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很迷人, 谢慈完完全全符合齐景澄的心意, 甚至在此刻, 他开始庆幸自己这场无厘头的、荒谬的穿越。
只是那个吻却没有真切的落在青年的唇边,谢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轻轻侧首避开了。
齐景澄揽住青年的手腕稍稍用力,他抿了一下唇,轻轻唤了一声‘阿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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