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没有记忆。
岸吐槽:“亚父你用白水炖,炖出来只加一点盐,味道当然不好,芜肯定是要放肉炖的。是不是?”
“对,我要放点腊肉。”
如果是茄子的话,得多放一点油才好吃。
白芜想到茄子煲的滋味,感觉馋意一阵阵往上涌,“你们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他们摘的时候,刻意掐掉了果蒂,这么小的果子,也用不着改刀,只需要用清水洗两遍,就可以捞出来沥水,然后准备进一步处理。
白芜摘了一块半肥半瘦的腊肉下来切成丁,放到锅里煸出油脂,然后放入蒜头和咬嘴果果肉。
等炒出香味了之后,他再放入这果子。
他今天做菜刻意多放了一点油,果子一放到锅里,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响声,表皮很快发皱。
在高温煸炒之下,它变得柔软发褐。
白芜没有加水,只放了一点大酱,然后将它们翻炒均匀。
在还没有起锅的时候,白芜便迫不及待地拿筷子夹了一块。
果子一入口,一股熟悉的味道便在舌尖中蔓延开来,那柔嫩喷香的滋味,让他想起了无数次点外卖的时候。
茄子盖饭,下饭神器。
白芜低头笑了笑。
真的是茄子。
他们发现野茄子了。
第134章 兽筋
这里的茄子虽然小,味道却非常浓郁,半点都不输他上辈子吃到的茄子。
尤其小茄子炒腊肉,腊肉那种浓缩的浓郁风味,给茄子添了好几分滋味。
这样的茄子用来拌饭,味道好极了。
白芜一口气吃了三碗饭,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吃饭最多的一个晚上。
三碗饭吃完,他还意犹未尽,拿着碗想再去添饭。
南遥拉着他的手腕,让他坐下,“想吃,我们明天再做一次,别撑着。”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也就他们自己能听见。
家人见他们交头接耳,都发出会心的笑意。
白芜确实吃饱了,还吃得有点撑。
正在兴头的时候不觉得,等他放下碗筷,慢慢就感觉有点撑了。
他吃饭比较快,家人们还没有吃完,他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肚子,顺便听家人们说话。
白芜不在部落里生活,部落里许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得专门听家人说。
岸的消息最杂,从自己部落到兄弟部落,大事未必都清楚,八卦却一样都瞒不住他。
白芜坐在旁边听着,跟听说书一样,极大地丰富了饭后生活。
南遥的消息没有那么杂,但所有大事他都知道。
岸要是提及某些大事,这些大事又不需要保密的话,他就会在旁边补充说明。
这种饭后闲谈,不仅白芜感兴趣,两位父亲也很感兴趣,这里的娱乐实在太少了,闲谈就算是娱乐了。
一家人吃完饭,墨去洗碗。
其他人则趁着还早,继续闲聊,顺便把布果里的棉絮都掏出来。
他们已经掏了十多筐棉絮,这些柔软庞大,被家人们用力压在筐子里,上面还盖着盖子。
白芜打开一个盖子想要检查,里面的棉絮哗啦一下涌出来。
夜晚的风挺大,棉絮一涌出来,立刻被夜风吹散好些,白芜措手不及,赶忙将盖子啪一下重新关上,另一只手扒拉两下,想将吹走的棉絮给拢回来。
南遥在旁边帮忙,敏捷地去追被风吹走了的棉絮。
两人通力合作,手忙脚乱忙了好一会,才将所有的棉絮追回来。
白芜抹了一下额头,感觉自己的汗都快出来了,“这些棉絮也太轻了。我看我们得抽时间赶紧把它做成棉被,要不然一不小心飞走了,麻烦就大了。”
“这两天没什么事,可以做棉被。”
“那我们先做个纱网?垫在下面,方便把棉絮拢起来。”
白芜其实不怎么会做棉被,不过他看别人做过,从小到大也盖过不少棉被,大概知道棉被的结构。
他们要做棉被,先弄两张纱网,一张垫在棉被下面,一张盖在棉被上面,把棉絮网住。
南遥听完他的形容,说道:“不用等明天,今天我们就可以先把纱网做出来,储物间还有先前纺的线。”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然后?”
白芜坦诚道:“我不会,我没有编织过纱网。”
白芜以前遇到不会的东西,都硬着头皮做,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成品做参照,无论他做得怎么样,大致做出来了就是成功。
他还是第一次直接说不会。
南遥并没有觉得他不会是一件令人失望的事,眼里反而露出一点笑意,“那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
“我正有此意。”白芜撞了他一下,比划着笑道,“主要吧,纱网没有一个中心点,结构又比较稀疏,要是不小心拉到了哪根纱,整张纱网都要皱成一团,估计不能用。”
“先研究一下。”
两人把杂物间的线团拿出来,放在桌上,仔细研究了一番。
他们会编织小型的纱网,要编织长宽都超过两米的大型纱网,两人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们在桌子边上折腾了一会儿,岸被吸引过来跟他们一起看,最后一家人一起研究。
研究了半晚上,所有人都困了,他们还是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白芜打着哈欠,“没有纱网就算了,我们直接用布,哪怕成本高一点,我也不想折腾了。”
南遥扶着他的肩膀,“那先试一次,要是用布不行,我们再回过头来研究纱网。”
“应该可以,纱网起的作用不过是把棉絮兜住。我们先用布,然后再用针线把棉絮细细固定在布里面。”
反正有针线,要是缝一圈不行,就缝两圈,两圈不行就五圈,多试几次,他们迟早能试出来。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家人们一致同意先试一试。
川要去杂物间把他们攒下的布拿出来,这次轮到墨反对,“太晚了,明天再说。”
南遥也道:“先休息,我们先上去了。”
天气已经很冷了,夜里更冷,寒风吹来,像是要将人的面皮刮下一层。
白芜变回兽形的时候,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长出了又细又密的羽绒,这些羽绒密密麻麻地长在长长的羽毛下面,像是长了一层保暖内衣。
这些绒毛能把热量死死锁在他体表,哪怕在高空中做高速飞行,他也没觉得冷得受不了。
反而人形的时候,他哪怕穿着厚厚的兽皮袍子,也能感到寒风侵肌。
哪怕同一个人,面对同一种环境,人形和兽形的感觉也不一样,他心情颇为奇特。
两人飞到山上,洗完澡好好泡了个温泉,直把全身都泡得暖烘烘。
回到家,南遥还烧起了炕。
只要往炉子里放几块蜂窝煤,烟气便源源不断地炕道里流转,暖烘烘的感觉从背部下面蔓延开来,将白芜烘得筋骨泛软。
他窝在南遥怀里,闻着南遥的气息,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白芜第二天醒来,隐约看见窗外白茫茫一片,他问南遥:“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南遥抱着他,半抬头往外看了一眼,“没有,是雾气。”
炕还有余温,他们的被窝暖烘烘,白芜将脚伸出被子外感受了一下冷空气,又“咻”一下缩回来,“真冷。南遥,我不想起床。”
“那就再睡一会儿。”
“但是还要喂小豚。”
“我去喂。”
“亚父他们肯定会问我们今天为什么不下去吃饭?”
“我待会再跟他解释。”
白芜缩在他怀里叽叽咕咕,在这种寒冷的早上,缩在被窝里赖床最舒服了。
白芜是真的不想起床,南遥却十分自制,抱着白芜赖了一会儿床,亲了亲白芜的额头,让白芜继续睡,他起来。
他是整个鸟族人的祭司,起来了一会,就不断有人来找他。
他压低声音跟鸟族人说话,免得吵到白芜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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