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先了,等会儿再收拾这两头牛。”
白芜一只手拎着自己的衣服,另一只手在还算干净的地方蹭了蹭,拍了一下两头小狼的脑袋,“干得好,晚上回去给你们加餐。”
南遥眼里露出笑意,伸手抹了一下他的脸颊,帮他抹干净额头上和眼下的泥水,“快点去吧,别生病了。”
白芜赶紧飞回家洗澡。
好在现在是夏天,水不算冷,他连用了一缸水,才把头发和身上洗干净。
换上新的衣服之后,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岸被他的动静吵醒,打着哈欠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他披在浴室门上的脏衣服,吃了一惊,“你的衣服怎么脏成这样?摔泥坑里去了?”
“别提了,都是两头牛害的。”白芜磨着牙道,“要不是还需要它们耕田,今晚我就要吃牛肉!”
岸问:“现在怎么办?还能管得住吗?”
“等会等南遥回来,我跟他去鹰族把牛鼻环取回来,必须得给这两头牛穿鼻环了。”
白芜之前就想给两头牛穿鼻环,奈何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材料。
上次和天鹅族游商交换到了黑金,白芜带着黑金去鹰族,请他们帮忙做一些金属工具,其中就有两枚鼻环,算一下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
兄弟两正说话的时候,南遥赶了过来。
白芜有些吃惊,“怎么这么快?”
“把牛关好我就回来了。”南遥回来之后,伸手在他肩背上摸了一下,“没事吧?”
南遥的动作并不狎昵,摸的时候,也只是查看他是否受伤。
白芜在岸的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他一把抓住南遥的手腕,“你不是问过了?没有。”
“在聊什么?”
“说牛鼻环,刚提到你,你就回来了。”
“嗯?”
“我之前让鹰族给我们做两枚鼻环,算下来,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我们过去把鼻环取回来,今晚给牛戴上?”
白芜一个人去鹰族的话,要飞半天。
和南遥去就不一样了,一会儿就能飞到,白芜感觉甚至用不了一小时。
现在天色还早,两人一起去,他们甚至还赶得回来做晚饭。
南遥看了一下天,没什么意见,“走。”
白芜看岸。
岸摆手,“我不去,你们去吧,我留在家里看家。”
时间比较赶,白芜和南遥也不耽搁,直接往鹰族飞。
南遥在前面带头,白芜跟在他屁股后面闷头飞。
沿着南遥的风带,白芜甚至不用辨别方向,只需要机械地拍着翅膀跟在南遥后面。
今天实在太累,下午又被牛拖到田里去了,此时白芜已经很疲惫,拍着拍着翅膀,他就开始走神。
他走神走了一路,到了鹰族的地方,他还没回过神来。
直到他被一阵尖锐的鸣叫吓了一跳。
他也不知道今天走了什么背运,下午他和两头牛起了冲突,傍晚还能看见两只鸟打架。
不,不是两只鸟。
是鹰族的兽人。
兽人用兽形打架,一边飞,一边打,打得两个人的羽毛像下雨一样,天上满是细羽。
白芜甚至闻到了血的味道!
白芜吓了一大跳。
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前方。
他很快反应过来,他们不是撞上了两名鹰族人打架,而是南遥发现了他们在这里打架,特地赶过来劝架。
这叫什么事啊?
看这两名鹰族人的兽形,他们应该也不是少年了,为什么还会打得如此夸张?
南遥威严地鸣叫了一声。
白芜听到这个叫声,心头一凛。
哪怕叫声不是针对他,白芜都被叫声里的威严压得不敢抬头,两名直接受到冲击的鹰族人更是在空中晃了一下。
其中一名鹰族人在休战的过程中还趁机抓挠了一下对方。
不料这一下燃起了新的战火。
另一名鹰族人非常不服气,立刻还手,于是两人又打成了一团,还比之前打得更狠。
一时羽毛纷飞,好像哪里有条破了的羽绒被子,正一个劲儿飞绒。
南遥转头看白芜一眼。
白芜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赶忙往后面飞了一段距离,远离战场。
南遥见波及不到白芜之后,立即扇着翅膀冲了上去,一翅膀扇一个,三两下将两只巨鹰分开。
两名鹰族人这才回过神来,各自落地。
南遥也跟着降落下去,落到地上的时候,南遥脸都黑了,看着还挺恐怖,白芜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白芜悄悄看两名鹰族人,他们此刻头破血流,看起来非常狼狈。
可能因为刚刚掉了太多羽毛的关系,他们的人形毛发也有损伤,其中一名小哥损伤得格外厉害,脑袋都已经斑秃了。
就,惨不忍睹。
一般而言,他们的兽形和人形的毛发互不影响,毕竟两者无论数量还是长度,都有很大的不同。
只要不伤到毛囊,人形怎么样或兽形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另一种形态,白芜就经常割自己的头发。
要是伤到了毛囊,比如掉了一堆头发,或者掉了一堆羽毛,那么斑秃的话,两种形态都会体现。
白芜看鹰族小哥一眼。
两名鹰族小哥都是气质型,看起来很有沉默帅哥的感觉。
此刻他们脑门上流着血,头顶还斑秃了,无论什么帅气的颜值,也顶不住这造型。
看来人还是要保护自己的头发啊,无论在什么时代。
南遥沉声问:“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鹰族小哥道:“这人抢我的树脂。”
另一个小哥非常不服气,“什么抢你的树脂?我只是在树另一边多划了一道,根本没动你的树脂。”
先说话的那名小哥气道:“一棵树的树脂就那么多,我都已经在采了,你又要采,怎么可能够用?”
两人说着说着,火气又起来了。
南遥看了他们一人一眼。
将他们看得僵在原地。
白芜在旁边听了来龙去脉才知道他们因为房子的事起的冲突。
这段时间建房子的人比较多,他们都要去取树脂黏合石头。一个兽人已经在树上面划了个口子,另一个还划。先前那个觉得自己的收获被影响了,后面那个觉得前面的人不讲道理。
就这么打起来了。
树脂来自野生的黏树,一共也就那么多。
平时兽人们建房子所需要的树脂非常有限,野外的树脂已经够他们用,要割树脂的话,一人找一片林子,互不影响,也不会起什么摩擦。
今年不一样。
白芜传出了新的建房子的方法,鹰族的人又有了金属工具,开采石头比以前快得多。
仅仅一个春夏,大部分人就已经积攒够了建房子的石头,现在就缺树脂。
大家都急着住新房子,谁也不肯让谁。
这两名小哥并不是第一对打架的人。
鹰族内部之前还有好几起纠纷。
白芜怎么也没想到祸事的起因居然在自己这里。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两名兽人都看见了白芜的表情。
先说话的那名兽人对白芜说道:“芜,不是你的问题,我们都很感谢你将建房子的办法传了出来。”
后面那名兽人也道:“就是。都是他太自私,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打起来。”
“你!”
两人像斗鸡一样挺着胸膛,挨近对方,眼看着又要打起来。
南遥一手一个,揪着他们的领子,将他们拎开,“带我去找你们族长。”
“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我们知道错了,不用找族长。”
“对,族长会揍我们的。”
南遥一个眼神过去,两人不敢再说话了,变回兽形,垂头丧气地带着南遥和白芜往前飞。
这里十分靠近鹰族部落。
他们转了个弯,就飞到了。
鹰族的哨兵看着族人狼狈的样子,还以为遭遇到了敌袭,紧张得脖子的毛都快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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