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空知手执一把平平无奇的扇子,不停躲避萧长夙的同时,却又能够用扇柄西两拨千金地将那剑刃格挡开。
一招一式间,沈空知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从乾坤台坠下去。
正当他踩上了台边缘时,却骤然借力一个翻身窜到萧长夙身后。
转过身后执着扇面便是发动了攻击,看样子倒是想要将萧长夙反手给逼下去。
不过两人都不是善茬,这会儿都心照不宣地没有使用术法,只拿着武器以自身力量搏斗。
里头棋逢对手,打的热火朝天,外头的人却是都快无聊的睡着了。
那白雾挡着,什么也看不清,听见声音却也判断不出来谁输谁臝。
“我赌又是平手!”休息完回来的柳若歌靠在温函渊的肩上,颇为懒散地下了判断。
赵星河向来爱同他作对,这会儿便道:“我押空知赢!”
师兄们都幵始下赌注了,底下的弟子便也上来凑合。
最后空知臝和打成平手基本上差不多,只有寥寥几个人投了萧长夙蠃,其中就包括了徐则之。
“徐则之,你好歹支持一下自己师弟。”阿春也过来凑热闹,说着便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灵石放在赵星河手心,“我赌空知臝。”
“阿春大气!”赵星河啧啧感叹,拿着那块灵石舍不得松手。
清澜宗下赌注的同时,台上也忽然响起一声钟响。
炷香时间到了。”温函渊抱着手臂,眼神深沉地看着上面。
外头的人等了半天,终于能看见结果都十分兴奋。
台上的清鹤见雾气还未散开,便站起身来微微一挥手。
一阵凛冽的狂风自乾坤楼窜过,将那白雾吹干殆尽。
偌大的乾坤台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都还站在台上,两人伸手都有或多或少的伤痕,但都不是特别严重。
“平手__”听见声音萧长夙先反应过来,抱着长剑微微俯身:“多谢指教。”
沈空知先是一愣,后面也抱着合上的扇子俯身:“多谢指教。”
结束以后,萧长夙依旧是那张冰山脸下了台,可沈空知却有些恍惚。
原本赵星河正在心疼自己的三个铜板赌注,可看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以后,便赶紧迎了上去。
他上前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以为自己师弟是不高兴,赶紧安慰道:“没事的小七,萧长夙是很强的,要是我也未必能打蠃他,何况你又没输,平手而已。”
柳若歌也过来凑热闹:“就是就是,而且你年纪还比他小,下次大会再同他打,肯定能蠃!”
几人七嘴八舌地安慰了一大通,沈空知自己却有些无奈地笑了。
“我不是伤心这个。”
说完以后他想到他们应该也不能理解,索性便将自己从下台以来便紧紧合着的扇子给展幵。
原本精致漂亮画着山水画的扇面此时破破烂烂的,只剩下一套木架子,看着到真是有些惨烈。
“他把你的扇子给弄坏了!”赵星河第一个暴躁,皱着眉头就要往对面跑。
但人还没离开就被沈空知给抓住了袖口:“你行了,愿赌服输,我自己去找人重画就行了。”
说完以后他也没再看其他人,拿着自己的破烂扇子便转身离开,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乾坤楼的后面是一片树林,中间一条小溪,不远处便是沐浴的清池。
沈空知在小溪边上的石头上坐下,长叹一口气以后将袖口撸起俯身开始清洗自己手上的小伤口血迹。他是个触觉相对敏感的人,这会儿对于疼痛也有些不太能忍受,便一直蹙着眉头忍着。
好不容易将手给洗净了,他看着自己手上这把破破烂烂的扇柄,一下子又如落冰窖。
连武器都没了,跟打了败仗也没什么区别。
就在他这么悲观地想着时,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回头,俨然是萧长夙面无表情地朝着这边走来。
沈空知脸色一冷,站起身就要离开,却被他骤然攥住了手臂。
“等等。”萧长夙素来冰冷的面容上忽然出现一些尴尬,接着将他手上的扇子接过。
展开,只剩下架子沈空知站着没说话,本以为他是要战后奚落一番自己,可没想到他却将那扇柄收进自己袖口中。
“我帮你还原一副一模一样的,方才没收住剑弄坏了你的扇子,应当由我来赔偿。”
说完以后他转身离开,墨一般的衣袂在树丛凛冽的风中翻飞。
那天以后清澜宗的人便回了宗,足足半月过去再没遇见过萧长夙。
梦境中最后的画面,是沈空知和赵星河站在高峰上眺望着对面的雪山,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次日清晨,沈空知迷蒙地睁开双眼,耳中却尽是隔壁房间传来的吵闹声。
“说了别穿这身,难看死了!”
“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
听着像是俩少年吵架,他没忍住翻了个身,把耳朵贴在墙上,莫名听见小孩的声音哼起一阵耳熟的旋律。
是他的错觉还是幻想,为什么这声音听着像是小元存。
正这么想着,便听见隔壁房出现开门的声音,接着另一道声音忽然开口:“走了,该出门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沈空知从床上翻身而起,然后趴在门上,轻轻用手将那窗纸戳了一个洞。
果不其然,穿着灰袍的小元存先晃头晃脑从他房门经过,继而便是元川。
两人路过走廊以后便朝着楼下走去,看样子是没注意到他。
就在沈空知放松下来时,却忽然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自己房门前经过。
萧长夙难得将一头长发以发冠竖了起来,冷峻严肃的面容同他梦中无异。
沈空知愣愣地看着他,可下一秒却不知是为什么,那人忽然在他房门口停住了脚步,继而将视线转向房门,眼神变得幽长。
沈空知是在房门右侧幵了个小孔往外看,这会儿虽然确保萧长夙即便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也注意不到自己,可在那视线逐渐移过来时,还是不自觉蹲下了身子。
这样蜷缩着仿佛能让他更加有安全感,可同时又给他一种像是在恐怖片里躲鬼的错觉。
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的脚步声缓缓离开。
等声音全部消失以后,沈空知才终于站起身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已经没人了。
确定了这一点后,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去开门。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一打开房门,一道蹲着的黑色身影便骤然扑了上来。
电光火石间,萧长夙那双阴鸷危险的眼眸死死盯着他,其中仿佛还蕴含了几分伤痛。
第59章 因为用力过大,房门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沈空知只感觉自己身上像是压了一座火山,而且看萧长夙现在的表情,就好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一般。
“你……那个、我......”他支支吾吾半晌,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只得这么憋屈地被他给压着。
而萧长夙看着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这会儿呼吸粗重无比,眼眶赤红。
“为什么?”他半晌憋出这么一句,眼神却像是要吃人一样可怕。
沈空知不敢惹怒他,只得讨好道:“你原来就住在我旁边啊,我这次去乾坤楼就是去找你啊,早知道你在我昨天晚上...额我今天一早就过去了。”
“你撒谎,你一直都在撒谎!”萧长夙瞪着他。
沈空知无奈看他:“这次真没撒谎啊,不信你问凤峪。”
说着他就要去推萧长夙,准备站起身来去隔壁房间找凤峪。
可手才刚触上他的肩膀,一只大手便攥住他的手腕,继而又是一个无比熟悉的摁住动作。
薄唇时隔半月再次贴下来的瞬间,沈空知本来以为自己应该会想要剧烈反抗并且感到厌恶。
可是那触感却像是一阵电流自身体中窜过,紧接着他整个身子便软化下来,只象征性反抗了一下。
萧长夙其实有一颗很锋利的虎牙,亲人的时候总喜欢碾磨唇瓣,这也就导致沈空知只感觉自己嘴唇一阵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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