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绝对不会出现的想法,又在脑中出现了。这一次席真忍不住了没说,反手掐了掐腕骨:“我好像有点累,对不起。”
仿佛有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呓语,焦躁的情绪也逐渐被点燃。
席真困惑地看向祁渡,隐约看到了他身后的数条阴影,那是盘桓着的粗壮触手,扭曲且畸形,似乎还有个蝴蝶结的形状。
“困了吗?”祁渡说话时,触手向席真的肩膀探去。
席真猛地后仰,绕开触手起身。尾巴不解地甩了甩,Omega的本能想与喜欢的Alpha亲近,伪装剂却将这种本能压下去,强行唤起属于Alpha的本能,面对更强大的Alpha的恐惧与竞争意识。
席真甩了甩头,感觉到视野里触手的阴影若隐若现……难道这就是谵妄的状态,老师说过谵妄时才会看到信息素的形态……但又为什么会陷入谵妄……
求生本能催促席真立刻离开这里,脱离这个顶A的影响。
席真说了声抱歉,转身往店外走。
祁渡下意识去追,同时伸手去拉席真的小臂,却被席真敏捷地躲开。
“对不起。”席真捂了下额头,尽量不去看墙壁上游动的阴影,他能感觉到再看会陷入更严重的谵妄,“我可能得回去补个觉。”
祁渡道:“我送你。”
“不用。”
席真摇了摇头,又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匆匆走到门口,想起还没结账,拿出手机给祁渡转了三百,之后也没看祁渡收没收,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祁渡的眼角渐渐泛起了红。为什么要在这个档口再次逃跑,又是一次委婉的拒绝吗?
章鱼凑到席真喝过的杯子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甜甜的桃香入了肺腑,祁渡的神情蓦地怔住。与众不同的猫耳猫尾巴,洛舟突如其来的挑战,那句“如果我是Omega”的询问……席真的种种异常在祁渡脑中走马灯一般掠过,一个石破天惊的猜测在他心里炸开。
席真是Omega,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装A。
这是很容易猜到的事,在席真问出那个问题后。
为什么他居然完全没有意识?
是开心得昏了头,还是赶夜路失了智?
自我检讨完,祁渡后知后觉地生气了。
教科书明令禁止不准注射伪装剂,会有很大副作用,席真怎么还弄到了这种违.禁.品?他不知道这对身体很不好吗?
刚才的异常,是不是副作用的影响?
祁渡用力地抿住唇,眼睛越发的红了。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闭了闭眼,神色恢复了平静。
他不知道席真为什么要装A,他也可以暂且不揭穿,但是席真这么拿身体当儿戏,不行。
做错事,要打屁股。
席真一口气跑回家附近,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沉,经过一棵行道树,忍不住一拳砸在树干上。
手背被粗粝的树皮磨破,点点鲜红从指缝流下,他却毫无感觉,只觉得脑子快要爆炸,触手的阴影仍在脑中盘桓不去。
他踹了脚树干,却不小心踢到脚趾,疼得他冒出一身冷汗,好半天才缓过劲。
之后想学尔康哐哐撞大墙,看了眼白墙又觉得自己头没那么铁,对着无辜的墙沉思了好一会儿,感觉到谵妄的状态逐渐消失,才悻悻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他发现祁渡退回了他转的三百块,同时给他发了一句话。
【胆小鬼,你已经逃跑两次了。】
席真脑中一下浮现出事不过三这个词。
如果他是祁渡,早就把这种家伙踢出朋友的范围了。
但要是告诉祁渡他是陷入了谵妄,还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注射了伪装剂,一定会被祁渡严厉地批评吧。
席真犯愁地揉了揉太阳穴,正在思考怎么回复,就又收到祁渡的消息。
【明天开学,好好休息吧。】
噢耶,祁渡是大好人,祁渡最善良了。
席真静了静心,也回道。
【你也好好休息。】
下次见面,就把自己是Omega这件事老老实实向祁渡交代吧。
席真心里这么想,没想到开学后却一直找不到机会。祁渡要同时准备数学竞赛和物理竞赛,几乎不在班上出现。
人都碰不到,更别说谈那么严肃的话题了。
短时间内,席真只能全心全意好好学习了。
于是九班的同学敏锐地察觉到,某位大佬最近不太对劲。
看起来平平静静,时不时还去老师办公室请教题目,但就是少了一股精气神,蔫巴巴的,简直像是易感期的Omega。
就因为另一位大佬不在?还是说又吵架啦?
操碎心的小伙伴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怎么办。
“这两个人肯定发生了什么。”花知景看顾超,“你知道么?”
顾超指了指自己:“您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吗?”
“你不是跟他俩一个学习小组?”丁淮纳闷,“方老师还让你们拍照视频什么的……你没跟他们一块儿?”
顾超沉思片刻:“我说怎么总觉得忘了件事……”他看向好奇的小伙伴们,“实不相瞒,从第一次祁哥喊我一起写作业我没去之后,他就再也没喊过我。”
大家默了片刻,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他也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这学习小组就自动解散了,仔细想想也许只有我被踢掉了啊。”
大家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顾超露出安详的微笑:“fine。”
“看来他俩的事,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贺晨星若有所思,“咱们想插手都插不进去。”
“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一向不太在这种事上发表意见的裴凉,几乎一锤定音地道,“都别添乱,除非……”
除非什么?
大家好奇地追问,裴凉却摇头不说,气得同学们都以为他是故弄玄虚。
直到一个礼拜后,学校通知即将举办运动会,开幕式每个班都要出节目。
身为文娱委员的花知景正愁节目内容呢,整整一个月几乎在班里销声匿迹的祁渡,竟然主动提出他要上。
花知景第一反应是:“跳舞?”实不相瞒,她留意祁哥的好腰很久了。
“跳舞。”祁渡点头,还没等花知景期待一下祁哥下腰的绝美场景,祁渡又说出了四个字,“粉红兔兔。”
花知景:“……”
听了一耳朵的同桌纪云:“……”
花知景沉思片刻,挡住嘴巴,小声问:“大佬,你这是为了真哥?”
既然被猜到,祁渡也不掩饰了,点点头:“让他赢一次。”
然后,再为装A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准备好吧,席真的屁股。
在席真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席真当然不可能知道祁渡的安排,但他得知祁渡要在开幕式跳粉红兔兔后,立刻明白了祁渡的意思。
那个粉红兔兔的赌约,祁渡还没有忘。
他们比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一项分过胜负。现在祁渡主动跳粉红兔兔,等于告诉席真,他认输了,他承认真哥是最牛逼的。
这招对上席真这种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简直是乱杀。
他甚至追到更衣室,按住祁渡的兔子装:“要不我跟你一起?”
这是一个多月来两人头一次共处一室。要把数学和物理竞赛同时搞好,祁渡的课余时间已经被占满了。
他惊讶地看了席真一眼,说:“不用。”
为什么今天的席真没有味道呢?他暗暗地想,难道打了抑制剂?还是他的五感退化了。
席真一进到更衣室,嗅到祁渡的味道,眼神就有点失焦。但他记得自己的来意,执着地抓住兔子装,像是有点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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