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想夸奖席真,仔细回味一下,却都阴阳极了。
好在席真宽宏大量,不和他计较。
席真道:“你是不是得补偿我?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祁渡心里泛甜,他没想到席真会主动给他机会,他当然说:“要补偿。”
“那我们用信息素打一架吧。”席真说,“我最近也‘觉醒’了,我能感知到尾巴的存在,应该是一种猫科动物。它比较粘人,总是待在我的后背上,不肯下来,我怕它太弱小,想跟你的对比一下。”
席真觉得自己简直天才,短短一段话,一解释了尾巴在自己身后的原因,二给出了想要对战的理由。
祁渡没有拒绝,其实他都难以想象这是席真索取的补偿。
他大概只能尽量不理解成从天而降的福利。
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去图书馆附近空旷的篮球场,开始信息素的对战。
席真很快发现尾巴长在身上的弊端。只能防守,不能攻击!
确切地说不能远程。
祁渡的触手虽然还很纤细(章鱼虽然很想放出最粗的那根化茎腕,但被祁渡命令抽出了最细的触须),但那么长,可以像鞭子一样抽打,也可以像蛇一样把猎物缠绕锁死。
席真只要不能近身,就没办法主动攻击。
尾巴不停地拍打触手,最后还是被触手抓住破绽绞住。
“我输了。”席真意识到这个事实。
触手顿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松开尾巴。
(祁渡:让你控制住自己,不要那么贪心地缠上去,现在后悔了吧)
席真没注意到触手的失落,他还在安慰他自己。
没关系,他也只需要防守。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但还是不免失落。
要是可以凝聚出完整的猫科猛兽,比如直接派出一头斑斓猛虎,咬住敌人喉管,该多威猛。
似乎是被他这个想法刺激,信息素努力快速地成长,在他头顶两端涌动,缓缓凝成两只尖尖的耳朵。
如果洛舟再次陷入谵妄,就能看到拖着猫尾的少年,头顶又多出一对猫猫耳朵,耳廓上同样落着桃花瓣,耳壁是和桃花一样的粉红色。
席真看不到猫耳朵,只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光长在他身上有什么用,他不是要这种形式的完整。
喵。
隐隐约约地,他能感受到信息素在委屈。
然后他再仔细感受一下,猫耳朵并非完全没有用处,他的听觉变得更加敏锐,祁渡略显急促的喘息,在他耳中变得格外清晰。
席真诧异地看向沉默的祁渡:“你呼吸很重啊。”
祁渡点头。
席真不禁膨胀:“所以和我对战,想赢也不是那么容易吧?看你也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了。”
何止,祁渡想,真的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才把接触到席真信息素后,开心到变成波浪线形状的触手摁住,让它规规矩矩、秋毫无犯地完成这场严肃的对抗。
不可以往尾巴根部跑。
不可以一圈一圈缠住不放。
不可以偷偷释放一些粘液般的浓稠信息素留在尾巴上。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祁渡脸上都冒出细密的汗,他从来没这么累过。
席真难得体贴:“那你先回图书馆休息吧,我去给你买瓶水。”他有意无意地炫耀,“可能是因为我只需要防御,感觉不到任何消耗。”
出乎意料地,今天百求必应的祁渡,拒绝了席真的建议:“再在这里待一会儿。”他一边把波浪状的触手摁回腺体里,一边说,“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不要去别的地方。”
席真:“……”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何止他身上,整个篮球场都是淡淡的海盐味。
他吸了吸鼻子,没有嗅到一丁点自己的。
……猫科应该是什么味?还是说会像一号和二号宇宙一样,依然是普通Omega会有的桃香。
是伪装剂把桃香压了下去,还是……
席真沉思:“你的味道把我的都盖住了吗?”
当然不是。席真泄露的信息素,都被触手一丝不落地卷回了腺体里,此时章鱼就在细细地品尝。
祁渡无法向席真解释这个问题,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们去别的地方散散味。”
“行。”席真自然没有异议。他也不想顶着祁渡的味道被别人撞见。
于是两人沿着人.流稀疏的小路,走了好半天,等席真闻不到自己身上的海盐味了,才回图书馆继续写作业。
虽然以祁渡敏锐的嗅觉,席真依然被他的味道包裹。信息素是流通的,他的触手只碰了尾巴,海盐味却顺着尾巴扩散到大腿、脊背和脖颈。
触手想亲自去碰。
触手没有碰到。
触手快要死了。
祁渡闭了闭眼,打开竞赛卷子,翻到最难的附加题。
席真却没有心思再写作业了。
他装模作样看了会儿书,撑着脸颊,无所事事地晃腿,眯眼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又想出去玩:“这么好的天气,不做点什么岂不浪费青春……”
祁渡边列算式,边等席真继续说下去。
席真不安分地戳戳他卷子:“我想打羽毛球了,难得天气好。”
祁渡停下笔:“也是,我们还没分出胜负。”
席真鄙视他:“我现在根本不在乎这种虚名,小祁,你思想境界也要跟上,运动最重要的是快乐,输赢看淡,你能收获崭新人生。”
祁渡忍不住说:“你下次写作文,可以回想一下此刻不想写作业的迫切心情。”
人被逼急了,什么鬼话都能讲得出口。
被看穿了。席真颓然地塌了肩膀,重重倒在桌子上。
“不过,确实可以活动一下。”虽然才刚活动过,但祁渡还是顺着席真的心意,起身收拾东西,“走吧,去打球。”
席真一秒精神,飞快收拾书包,撂肩上,和祁渡一起走出图书馆。他刚想说,“先回我家拿羽毛球拍”,手机上就来了个电话。
“喂席真,宋燃你能联系到吗?”
席真听出是裴凉的声音:“不知道,我试试。你俩吵架了?”
裴凉听席真语气怎么有点雀跃,好像有种“你们也有今天”“终于暴露了吧”的意思。不过他现在没工夫细想:“我没管住嘴,说了他两句。他一生气,把我电瓶车骑走了。我现在打他电话打不通,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幼稚鬼。可能把你拉黑名单了,没事,我给他打。”席真先挂了裴凉电话,再信心满满地给宋燃打过去。
“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席真:“??”
祁渡看他脸色不好:“别着急,可能在骑车。”
“这肯定是拉黑了。”席真又打了好几个,都打不通,他火就起来了,“不是,跟裴凉好的时候想不起我,一吵架就连我也拉黑?”
祁渡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了想说:“说明他们两个还是认可你这个朋友的,宋燃肯定是知道裴凉会联系你。”
说话间,裴凉的电话又打过来。
“我管他去死。”席真骂骂咧咧,“托你的福,我也黑了。”
裴凉:“我们分头找找?”他显然有点急,顿了顿,又说,“抱歉,我们俩其实……”
“分头找吧。”席真打断他,“我去学校,你去他家。”
以席真对那家伙的了解,十有八.九是去买了两罐啤酒,上天台假装醉酒消愁。又或者回家扑到床上,被子盖住全身,嚎啕大哭。
如果两处都没有,再着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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