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渗血的牙缝中挤出那句名言:“莫欺少年穷!你给我等着——”
“……”虽然席路很严肃,但席真还是忍不住吐槽,“拜托,你比人家老多了。”
“……”席路气得差点撑不住那口气,直接在祁渡面前跪下。
下一秒,急促的警笛声响起。警车驶到了楼下。
席乐斌先是一喜,然后就看见,祁渡瞬间收回所有信息素,西子捧心般捂住胸口,脸色刷白地说:“你、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诱导我分化……”
好容易咽下满嘴血、站直身开始反击的席路:“?”
听到背后响起重重叠叠脚步声、预感到大事不妙的席乐斌:“……”
席真茫然地眨了眨眼,看到一群警察冲进家里,一边喊着“不许动”,一边把席路狠狠摁在地板上,警棍抵住席路的后脑勺,怒喝:“还不收起你那肮脏的气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野狗撒尿。你他妈是个人!”
然后分别有一个Omega警察、一个Ba警察冲到他和老爸、以及祁渡面前,温柔地询问:“小朋友没事吧?这个人渣会有法律制裁他。你们放心,警察来了。”
“……”席真无言地摇了摇头,扭头去看祁渡。
只见这家伙苍白着脸,坚强地说完“我被他的信息素压迫,腺体发烫,心脏好痛……”后,就柔弱无力地晕厥了过去。
席真刚在心头打六个句号,就听到老爸凄凉地喊了一声“渡渡你怎么了,渡渡你不要吓我”,然后一个箭步冲到祁渡身边,颤抖着抚上祁渡的额头。
席真继续在心里打句号。
警察却已经愤怒至极,大手一挥,怒喝:“把这个肆意释放信息素的Alpha带回所里,两个小朋友和这位可怜的先生都送去医院。”
警察兵分两路,陪伴席真祁渡和老爸的如春天般温暖,押解席路的如冬日般严酷。
席乐斌眼泪都掉下来,跟在警察身后说:“他还是个孩子……”
“你才十六岁啊。”老爸抱着祁渡哭声盖过席乐斌的辩解,“出了这种事,我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我对不起他们……是我的错……”
席乐斌:“……”
警察冷着脸,职业素养让他们没法说重话,但围观群众已经从邻居、邻居的邻居口中八卦到事情始末。
“呸,什么年代了还以为多个腺体就是人上人?”
“他还是个孩子,一定要判重一点。”
“刑法上写得明明白白,非配偶Omega在场的情况下,Alpha恶意释放信息素,造成严重后果的,处六个月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蹲大牢吧人渣。”
这居然算刑事案件?
席乐斌眼前一黑,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喘了口气,转身想去追弟妹一家,拜托他们去派出所帮忙调解,却发现那三人已被警车载向医院。
他再扭头想跟儿子说一声,让他不要害怕,却看到警车门紧闭,儿子扒着后窗玻璃哭喊:“爸爸,救我。”
席乐斌心如刀绞,急忙拦了一辆车跟上,在车上给老婆打电话,让她赶紧去医院,找孙婴宁作证,席路只是开玩笑,并没有恶意!
席真懵懵懂懂跟到医院,看着祁渡被推到急救室一番检查,挂上点滴推去病房。老爸抹抹眼泪,让席真陪床,他要去交钱。
席真坐在床边,好半天才回神,默默拿出手机,百度信息素受伤(?)的危害。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信息素攻击比物理攻击伤害性更高,落败一方会被更强力的那方侵蚀,T值直线下降,腺体发热肿痛,甚至萎缩失能。
更有甚者,理智损伤,且不可修复。
简单来说,有可能会变成残废,或者疯子。
席真神情复杂地抬头,看到祁渡修长优美的脖颈,戴上了一副治疗用的黑色颈环,连接处用金属搭扣锁死,森冷严酷,仿佛光明未来的镣铐。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占尽上风的祁渡会突然落败,但这个问题不重要。
要不是为了帮他和老爸说话,祁渡也用不着遭这份罪。
席真目光垂落,怒气在心中积攒。
为了骗过医生,祁渡憋了好一会儿气,脑补了好些血腥恐怖的电影。
这样也不过是让他的心跳和信息素有那么一点点异常波动。
于是他狠了狠心,想象了一下他的触手跟在席真身后,结果被当场抓包的场景。
他成功地心跳加速,头晕目眩了。
医生没查出祁渡哪里不好,只能给他挂点葡萄糖,再给他上个理疗用的按摩颈环。
祁渡戴着颈环,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席真戴上的模样。他指甲掐进手心,驱散那个拥有可怕诱惑力的画面,缓缓睁开眼。
只见席真神色肃杀,目光冰冷:“祁渡,这个仇,我会去报。”
“……”祁渡问,“怎么报,打他一顿?”
席真诧异的表情仿佛在说“当然了,不往死里打一顿不足以出气”。
祁渡欲言又止,本来还想告诉席真真相,看这智商,还是瞒着他的好。
席真看他的表情,误以为他是有别的顾虑,解释道:“我们家早就不认这门亲戚了,不会偏袒他们的。”
“知道。”祁渡又没瞎,同桌对所谓大伯的厌恶都明明白白写脸上了……以前以为同桌是笨蛋暴力狂,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个傻白甜。
傻,是真的傻,甜,也是真的甜。
席真并不知道关心的对象正在心里吐槽自己,他真情实感地说:“好兄弟,今天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以后你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刀山火海,不在话下。”
祁渡倒不用他刀山火海,只是希望他把那张丑照删掉。
“……这个不行。”他的丑照祁渡都没删!
祁渡死鱼眼:“哦,那没要求了。”
席真:“……”
他尴尬地坐了会儿,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你什么时候分化的啊?”
这问题刚问出口,席真自己就是一惊:对啊,祁渡都分化了,在他身边危险系数直线上升啊。
祁渡靠着床栏杆,漫不经心地说:“我还没有分化。”
“那刚刚……”
“但我感觉到自己可以调用信息素了,就试着释放了一点点。”
席真重复:“亿点点?”
祁渡:“嗯。”
“……”怎么忘了,这家伙是凡尔赛大师。
虽然又被凡一脸,但他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又问:“可是没有分化为什么能释放信息素?这不科学。”
“的确。”祁渡想了想,“难道这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席真:“……”
祁渡:“抱歉,我也不想太特别,平凡一点,会更加安心。”
席真一脸血。
又开始了啊,平平淡淡地说着一些过分装逼的话!
“我去看看老爸交完费没有。”他赶紧跑出病房,呼吸没有凡尔赛的新鲜空气。
目送他凌乱的背影远去,祁渡拳头抵在唇边,用力咳掉了实在无法压抑的大笑。
然后他收了笑意,漠然地看着面前的空气,后颈的腺体主动地释放一根小触手,弯成问号形状,在席真待过的地方轻轻一捞,再收回腺体里。
一点淡淡的甜香,融进了他的信息素。
他闭上眼睛,仰起头,喉结缓慢地移动,好像要把那点甜香,吞进肚肠,融入骨血。
许久后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开【数学王冠】app。物理题已经无法让他冷静了,那就做数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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