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红尘之轻(140)
海城国际机场,肯特与江若景正坐在登机口,飞香港的那架飞机已经在外面候着。
江若景刷着手机,对于肯特执意要去香港似乎放弃了挣扎,她也想不出其他出路了,诚如肯特所说,对方让去,抗“旨”不遵大概也是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更何况钱在香港,谁让当初钱放在了香港?
突然,她刷到了一则新闻,东索的战争尸体处理站发现了两具可疑尸体,这两天通过调查,和两名失踪的外国人对上号了。
他们是来自中国的王祁和张雅莉夫妇,新闻上说,王祁生前是q基金的行政执行官,对,就是那个近期刚刚出事的q基金。
新闻记者们像被戳到了g点,将这一系列事件串联在一块儿:q基金工地的人命案、枪管里的美国国防部绝密武器、q基金背后的女人——白鲸研究国防部绝密武器的总负责人陈西林、陈西林被捕、q基金行政执行官夫妇被暗杀……
够他们狂欢很多天了。
江若景丢了魂似地站起身,“还有多久登机?我去个洗手间。”
“你怎么回事?”肯特不耐烦地看看表,“不到一刻钟了,快点!”
“你不用等我,先进去好了。”江若景往洗手间走去。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马桶上,那两具打了码的尸体一会儿是王祁和张雅莉,一会儿幻化成了肯特和她自己……
江若景神经质地摇头,是他们的人,他们的人!
去香港,不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吗?不行,不能去,肯特要去让他去好了,钱,钱怎么办?……反正他一个人没法把钱都提出来的,别说钱了,他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登记的队伍缓缓前进,这会儿越走越快了,肯特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拿出手机给江若景发消息:快点啊!我先进去了。
可不去香港哪里又是安全的?他们照样找的来海城,青城也能找到,他们哪里找不到?
明逾,去找明逾,她一定也是孤单无助的,去欧洲找她,不信那些人能把欧洲也控制了!
江若景溜出洗手间,疾步往出口走去,保洁员好奇地看着这个女人,又低头忙活了,机场这种地方,每天都会看到奇奇怪怪的人。
她跑到了到达大厅,找到了航空公司售票处,m次往返申根签证还有效,她给自己买了一张飞往阿姆斯特丹的机票,她连价格都没看。
第110章 揭短逾,你怕我死吗?
“那天是周日, 肯特突然转了一封邮件给我, 没头没尾,是他约华晟面谈的邮件,也就是你们看到的那封, ”明逾在视频会议里对ceo和coo马克说,“试想我没看或者听到任何上文,读完那封邮件, 自然觉得他们是在电话中商榷好了, 邮件中肯特写出了两个选择, 周二是他们的首选, 周一也可以, 也就是写那封邮件后的第二或者第三天,而肯特原本是被安排第二天飞大迈的。”
“okay.”马克示意她继续。
“你继续。”ceo也说。
“我问出那句‘下周不行吗?’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眼看要动身了,机票等等全都准备好了, 那在我看来,去跟华晟商量调整时间更为可行。而很快我也就改了主意,因为肯特说他跟华晟谈了半年,这次人家终于答应谈合同, 他不好去改, 我当时还想能不能我替他去谈, 但又想海城的一些细节我不清楚,还是肯特自己去谈最好,权衡再三, 我决定顶他去大迈。”
“后来呢?现在你是因为什么告他故意拖延了三天?”
“还记得今年一月我请假去中国吗?当时我住在平城一家酒店里,巧的是隔壁桌坐着大野燕城去出差的几个人,他们聊起了这件事,说如果不是肯特当时把见面往后改了三天,华晟不会跟他们大野签,华晟这个客户是肯特送他们的,这件事您可以尽管去调查,我还记得大野那几位的模样。”
“那为什么一月的时候没有向我们提出调查?”
“这个……我当时想不出肯特渎职的动机,我想也许是无心之过,想看他怎么弥补这个过错。”
“现在呢?”
“现在,我没看到他有任何弥补的动作,他不但隐瞒这件事,还故意截取了我们电话录音中那么一段来栽赃我,这让我认定他并不是无心之过。”
“ming,”ceo开口了,“我和马克一直都很信任你,以前伊万在世时也相当提携你。”
突然提起伊万,明逾像被喊了stop,接不上话来。
“但现在的证据确实指向你让他推延谈判,我们尚未看到他自己故意推延的证据。”
明逾摇摇头,“证据……就是证据这个东西本身,它也许就是个证据,如果不是早设好了陷阱,为什么要给一通电话录音?马克,我俩打了那么多场电话,你录过音吗?”
马克倒真想了想,“确实没有过,如果需要录音我会先征得你同意。”
明逾深深叹了口气,“说我故意拖着他和华晟谈判,我的动机是什么?他也不是我的下属,好歹是fates海城的总经理,我让他等三天他就等三天吗?没有合理的理由他就照做?除了录音里的那句话,他还能拿出像样的证据吗?”
明逾顿了顿,又说道:“随便公司怎么查,哪怕现在停我的职查,看看能不能通过技术分析出那段电话录音的原始音录制于哪天,如果是周日,我就是无辜的,如果是早几天的时间,那确实是我让他往后推的,”明逾往后倚去,“本来打算下个月光荣辞职的,现在看来,走之前为我奋斗了十年的公司揪出一个不良人也蛮好的,”她笑了笑,“好啦,我的爱人出事了,我要去为她做点什么。”
江若景抓着她宛如peony的c家包包在阿姆斯特丹机场狂奔时,肯特正颓唐地躺在一间十平米小房间的单人床上,他被限制了自由,精神却仍驰骋如他走散的妻子,十小时前,“超哥”告诉他,找到了江若景的行踪,她去了阿姆斯特丹。
这么久以来,“超哥”都只是电话那头的一把声音,在澳门,在香港,肯特从未见过其真容,那把声音指示他做这做那,那把声音通知他去澳门拿钱,去香港拿钱……这一次,倒让他见到了。
肯特抱起头,在臂弯中苦笑起来,他止不住地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觉得自己看错了江若景,她竟连钱都不要了,跑去找那个女人。
明逾接到江若景的电话时,正在飞往大迈的航班上,她知道,这时候去美国也没用,想见陈西林几乎不可能,留在荷兰干着急也没用,所有的事情,应该都发生在东索,她要去找迪恩,找阿巴度,找所有能帮上忙的人,她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江若景却说她要赶来见自己。
“逾……我好害怕……我不想去香港……让我在你这里躲一躲好吗?”
明逾拧起眉,“你在说什么?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从肯特身边跑掉的,他去香港了……他们可能要来抓我的,逾,我在阿姆斯特丹了……我……”
“什么??”明逾几乎要喊出来。
“你来接我好吗?或者我打车过去,我好害怕!”
明逾握着电话,想到肯特的故意栽赃,想到江若景前两个月瞒住陈西林去香港……“肯特怎么你了?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事?”
“等我见到你再跟你说好吗?逾我真的好怕……”
明逾顿了顿,“我现在不在阿姆斯特丹,我在去大迈的飞机上。”
“啊??”江若景定格在阿姆斯特丹人来人往的到达大厅。
“江若景,谁要抓你?告诉我实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江若景摇着头,她在机场奔跑起来,“逾!我去找你!我……我没有去东索的签证……我去西索,那里免签,我先去西索,我们在大迈见面,好吗?”
明逾觉得头皮发麻,一直以来,她从未将肯特的恶意与江若景牵连起来,好像在她的认知体系里,肯特是肯特,江若景倒不是他的妻子,却还是那个任性、痴傻、笑怒嗔痴的江小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