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喝着亲哥买的奶茶,应胜君识时务,直接回避这个话题说:“哥,妈给咱们邮了几盒国外的巧克力,有一盒我藏房间了,在衣帽间的手表台下面,你有空拿给小筠哥哥。”
说着抱怨一嘴,“我要是不藏都让应子叶那小子吃了。”
巧克力,应羽泽和应胜君的亲妈向颜也有给应叶子带份,大人之间的事,不掺乎小孩子。
倒也不是向颜对小三的孩子大度,只是当初和应衷分开还算和谐。
应衷和向颜结婚时都是愣头青,一个是船员,一个是销售,之后互相扶持白手起家,一个成了船长一个成了网店老板,婚姻几十年育有一儿一女,本以为是幸福美满一辈子的家庭,两人却在应羽泽高一那年离婚。
应衷有小三和私生子,应羽泽和应胜君兄妹俩同仇敌忾站母亲那一方,在家吵架吵得昏天黑地,结果转头发现向颜也没闲着,脚踏三条船,小三小四找上门遇上了在门口肉搏。
夫妻俩都是神经病,婚姻十几年默契无人可比,双向辜负。
之后都觉没脸,握手言和去民政局离婚,连伤心感慨的时间都省了,一个星期后各自再婚。两人做决定如此干脆,当时却又当着兄妹俩的面吵得不可开交,明知道各自对不起对方,也明知最后离婚的结果,又为什么要当着孩子面前吵架。
应胜君还没说完,“这个星期小筠哥哥会给你本错题集,是他帮我整理的,具体哪天你看他哪天找你。”
应羽泽一个头两个大,“你俩还有微信?”
“当然了,几年前我就加上了。”应胜君拿出手机扒拉出来给应羽泽看,周筠微信头像是那只熟悉的柯基,聊天内容基本就是应胜君问周筠在不在,有题不会,周筠每次回不超三个字。
“在。”
“好的。”
“嗯嗯。”
然后给应胜君以照片的形式传解题过程,错题集是应胜君让周筠帮忙弄的,昨天晚上两人发消息,周筠说整理好了。
应胜君回:“我有空让我哥去取。”
应羽泽咬牙:“我是你俩快递员?”
应胜君跳下车,逃避问题,“我该回去了,朋友还等我的奶茶呢。”
对应羽泽做了个鬼脸,应胜君走进学校又回到了校园高冷女神不苟言笑的清冷做派。
晚上,应羽泽回了趟鹦鹉巷子,把巧克力交给陈姨代交给周筠,让他亲自送,周筠还没那么大福气。
巧克力他没拿应胜君的,把他自己那盒拿来给周筠,给妹妹的,他心里不舒坦。
今天周筠回家时间有点晚,应羽泽都变狗了,对方才回来。
周筠走进家门第一步先洗手,然后抚摸柯基狗头,脱下书包放在椅子上,屋外大门咣啷响。
他走出去看,陈姨站在外面,周筠意外,快步过去开门,“陈姨,出什么事了吗?”
柯基从开着的房门溜达出来。
大晚上,陈姨出现,让周筠难免心慌,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睡了,怕是隔壁出什么事,神情上的担心溢于言表。”
“没有。”陈姨叫他别紧张,手上捧着长方形盒子,“羽泽、胜君妈妈从国外邮回来的巧克力,有不少盒,拿来给你尝尝。”
国外手工巧克力不便宜,再加上海关税,一盒下来不知道要多少钱,他不可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商店五块钱一板的巧克力他不会拒绝,周筠推脱,“陈姨,这我不能收。”
“这有什么不能收,一口吃的。”陈姨放他手里,“好孩子,你不是最喜欢巧克力了吗?”
周筠喜欢吃巧克力,小时候没少有大人拿巧克力逗他,小孩为了预防蛀牙,家长都会克制孩子吃糖,周筠将每次吃巧克力的机会视若珍宝。
小孩子眼里有些大人总是讨厌的,每当他吃得满嘴乌黑就有人过来问他,能不能给自己一口。
周筠虽然舍不得,但还是会给,从小有什么好东西都不自己占着,愿意分享出去。
你要给他一块巧克力,让他自己偷偷吃,笑得别提有多甜了。
只可惜孩子长大了,没小时候那么爱笑了。
巧克力被周筠放在房间的书桌上,应羽泽无聊数着窗外的蝉鸣。
嗑哒——房门打开,周筠洗过澡,身上穿着不配套的睡衣,一脸悲壮走进来。
他站在书桌前,庄重拿起巧克力,连人带盒一起坐到床上,盒子打开,巧克力甜腻香气扩散,格子里每一颗都精致诱人。
应羽泽趴地上瞧他,下一秒瞳孔一缩。
只见周筠拿起颗巧克力放进嘴中,一双平时带着冰碴的瑞凤眼满足眯起,脸上是应羽泽这辈子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的笑容,像雪山脚下冰雪初融,他这张脸,不消笑时三分镇静三分冷淡,剩下的拒人千里,不愿和人靠近。
他笑起来远比他不笑时好看,可又像换了个人,只能看见平时他一两分影子,倒像个年下弟弟,有些…可爱。
一个完全和周筠不符的词。
周筠吃过巧克力重新漱口,回到房间关灯睡觉,应羽泽还傻愣愣僵在地板上,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闭眼就是周筠刚才吃巧克力的画面,狗眼差点没瞪成干眼。
第二天午休吃过饭,高三各班班长组织同学去校门口保安室搬练习册,学校给学生统一订购,每个班六科,一科两本。校门口距高三教学楼不算近,搬回去两条胳膊肌肉估计比石头还硬。
练习册外部被牛皮纸包裹,扎着固定带防止散架,周筠带了四名同学来,五个人一起搬一趟就能结束。
每个班的都有在牛皮纸上标注。周筠:“找自己班的搬回去就行。”
搬练习册听起来轻巧,厚厚一百多本加在一起,何真率直接含胸弓腰,他站在一摞摞练习册里面,好不容易找到一班的。
费劲巴力挪出来一箱,“我感觉要被知识压死了。”后面还有五个要搬。
放好这箱,何真率转身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里,周筠也走进去。
“那个同学,对,就你,帮我找下二班的。”
一个穿着格子衫下身西装裤,腰带上锒铛挂着一串钥匙串的老师指着一班跟着周筠一起来搬书的男同学,男同学留着厚厚的锅盖头,带着黑框近视镜,看起来老实。
老师要求,男同学埋头找起来,伸手一指,“老师,在这。”
“行,你找几个你认识的同学搬到我办公室。”
“这……”男同学为难,又不好拒绝老师。
周筠把最后一箱书找出来,回头叫他,“汪明朗,这边。”
汪明朗和二班班主任目光齐看向周筠,周筠搬起一箱,“都找到了,走吧。”
二班班主任叫住他:“你手里的先放放,帮我把二班的先搬到办公室。”
周筠手里的东西没放,“老师,我们班的还没有搬。”
二班班主任脸色有些不好看,像是被学生打了脸,“我说先帮我搬,你没听见?”
第16章
办公室门被暴力打开,来人怒气冲冲往里走,“现在的学生越来越没有礼貌,都什么家教,什么玩意啊。”
“一群小瘪犊子,爹妈都白生他!”
“宋老师,有点夸张了啊。”有老师提醒他。
办公室内不仅有午休的老师,还有趁着空闲时间,好学来问题的学生和语文课睡觉被老师带回来罚背离骚的应羽泽。
这里是高三语文组,室内面积和教室相等,设有六个工位,绿植盆数不少,每个工位都有一两盆半人高的,小的放在窗台,进行光合作用。
宋龚拧开保温杯盖,喝口茶叶水,“你们说说,老师让帮个忙都不帮,这得是什么样的学生。”
有老师好信:“谁啊。”有热闹谁不愿意听。
“还能谁,那个那个…”宋龚匀一口气,“一班的周筠。”
“周筠?那还能啥学生,好学生啊。”
一提周筠,认识他的老师赞不绝口,全年级第一,最守纪律的学生标杆,十班语文老师都没教过他,听到周筠名也是羡慕地长叹声:“周筠这样的好学生要是在我教的班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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