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你觉得我的学习能力如何。”
除了季小明的视线,周筠感受到另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应羽泽的。
当着喜欢的人面前夸别人,有些不妥。
“有时候挺聪明的。”周筠平淡的陈述事实。
季小明继续追问,“还有时候呢?”
脚下的白雪踩得咯吱咯吱响,周筠问他,“你要听?”
“当然,会长你放心大胆说,我不玻璃心。”
行。
“有时候蠢的要死。”周筠毫不留情,看了应羽泽一眼,“像他一样?”
在旁边走路的应羽泽:?
这都能挨骂。
他移到周筠身边,沙哑磁性的声音说:“好爽。”
周筠:……
他到底谈了个什么东西。
冬日的阳光照着皑皑白雪,树枝裹着银霜,中午的学校周边不管什么季节都热闹非凡,冬季限定的烤地瓜大爷也推着他的三轮车出现在校门口。
排队买的学生不少。
周筠一行人从书店出来,一条灰白色的土狗跟他们并道而行。
只要是一中学生都眼熟这条狗,门卫大爷养的,平时就爱在学校周围这一片打转,学生们都管它叫狗学长。
狗学长今年九岁,在狗中已经步入老年期,步伐依旧稳健。
看见狗学长,何真率想起来,“周筠,你家是不是也养小狗?”
依稀记得闲聊时周筠提过。
周筠之前话还没变多时,能跟对方聊上几句的除了学习就只有狗。
周筠手里拎着两个装练习册的塑料袋,书店的布袋用完了,今天用塑料袋顶替。
“嗯,柯基。”
何真率好奇,“养狗好不好,它都会做什么?”
旁边的几人也竖起耳朵听,谁不喜欢胖乎乎的柯基,一行人中就周筠养了宠物。
“会做的事情很多。”说起大壮,周筠声线自动柔和,像层软纱,“丢出去的东西能捡回来,也会帮我做很多事情。”
话落,右手拎得东西一轻。
书本尖锐的棱角扎漏塑料袋,里面装着的东西稀里哗啦掉落在雪地里,好在这块雪地没被人踩过,书本没有弄脏。
还不等周筠动作,一个黑色高大身影先他一步弯腰,把雪地里的书都捡了起来。
封皮上的雪被尽数拍掉,一米八七高度的天空下起小雪,等都抖落干净了才重心回到了周筠手里。
“还你,拾书不昧。”
离开时,比冰雪濡湿的指尖磨蹭着周筠手心。
顺手帮忙捡下书,很平常一件事,大家都没放心上,只不过对应羽泽会帮周筠捡书震惊。
季小明眼睛睁得溜圆,没想到应哥这么好心,他之前还担心他和周筠打架呢。
看来是他多虑了。
几人继续望回走,到半路,渔歌出声说:“会长,你鞋带开了。”
周筠低头去看,这一路太过曲折,两根鞋带像面条一样躺在地上,真开了。
他两只手都是东西,正想递给离自己最近的何真率,帮忙拿下。
应羽泽已经先一步蹲下来把他鞋带给系上了,手指灵活,两根绳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顺便还把周筠的袜子提了提。
周筠:……
这一刻不仅周筠僵住了,其他人也彻底傻了。
不是,这还是我应哥吗?
季小明都怀疑青天白日有鬼上应羽泽身。
系好鞋带站起来,应羽泽脸上没有半点给死对头系鞋带的屈辱,见周围人都在看自己。
“看什么看?”他脸不红心不跳,给对象系给鞋带不很正常,“这叫乐于助人,都学着点。”
“……”
“……”
“……”
丢出去的东西能捡回来,也会帮我做很多事情。
比起柯基,此时应羽泽更像是周筠的狗。
进入校园,到达中央地段已经停工的喷水池前,周筠没有再往前走,从羽绒服兜里拿出三道杠别在手臂上,留下来做值日生,抓午休结束回学校迟到的。
何真率帮他把东西带回教室,一行人像打散的鸡蛋回各自班级。
应羽泽没走远,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周筠,回教室也是闲着,不如在这看男朋友。
不对,现在还不是男朋友。
离他们官宣在一起的日子还差半年,高三不毕业,周筠死活不谈。
此时做值日生的周筠又把校服套在了棉服外面变成了小面包。
应羽泽在的位置周筠没发现,不然肯定会让他回教室。
周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很快第一个迟到的倒霉蛋出现。
高三年级的学生,平时和周筠不对付的刺头,每次被逮到都会挑事的骂几句难听话。
应羽泽知道对方碍事,起身去替周筠解决。
谁知上前……
周筠被风雪冻得关节泛粉红的手握着水性笔,记着对方名字,“为什么迟到?”
刺头:“在路上摔了一跤。”
周筠看看他的衣服,有被雪水打湿的部分,“疼吗?”
他语气平淡柔和,像一只轻盈的小鸟落在肩上。
“啊?”刺头傻眼。
周筠重复说,“你摔跤疼吗?”
刺头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以为论坛帖子里都是瞎说了,没想到周筠真变了,他从来没听过周筠这么温柔跟他讲话,说话跟讲故事一样让人沉浸。
摔一跤有什么疼不疼,大男人皮糙肉厚,可到了嘴边却成了,“还好,就是腿有些疼。”
“实在受不了就去医务室。”周筠嘱咐,“回去吧,下次别再摔了。”
“……好…好。”
刺头受宠若惊,脚下虚浮,刚走出两步差点没再绊个跟头。
周筠下意识伸出手。
刺头声量提高,“没事!别惊讶,没事。”
让周筠别担心,话落红着脸匆匆跑了。
跑出去没几步又时不时回头看周筠。
周筠见人离开没再管,自然看不见对方回头看他。
可应羽泽看得一清二楚,石化当场。
周筠在干什么?
那么温柔的在跟谁说话?!
他记得一中除了他没有第二个叫应羽泽的。
就在周筠做好值日要走时,身边出现一道黑影。
来活了。
侧头去看是应羽泽。
周筠吸吸冻红的鼻子,惊讶说:“你还没回去?”
刚才不是和季小明他们一起走了吗?
应羽泽脸臭得要死,没回答周筠的话,而是没好气的说,“你刚刚为什么要奖励他?”
周筠不懂他在说什么,“谁?奖励什么?”
“就刚刚的刺头!”
“没有,我只是听他摔了,问他疼不疼。”
应羽泽瞬间的着了,“你还说没奖励!”
周筠:???
那是奖励吗?
应羽泽吃味:“你对我可从来没那样。”
周筠摇头,保证自己的公平,“如果你摔了,我也会问你。”
那能一样吗?
那个刺头摔了,周筠会问疼不疼。
如果周筠不是喜欢他,放以前,他摔了,周筠只会问死没死!
“你为什么要跟他那么说话?”
周筠下巴埋在衣领里解释说:“你不是说让我改毛病,多说说话嘛。”
他在尽力多说话。
应羽泽:……
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造得孽,一时间别提多后悔,他一把握主周筠的肩膀,慌不择言,“不行,你别改了,你以后都不许多说话!”
他嫉妒的冒烟,本以为两情相悦后周筠的温柔都是自己一个人的。
丰满的想象,骨干的现实。
结果周筠改毛病分出去那么多。
“为什么?”周筠不同意,那样两人沟通有问题,说不清楚应羽泽又该瞎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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