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来,小屋里瞬间响起柯基四处逃蹿,爪子勾划地板的声,柯基怕陌生人,周筠从洗手间一出来,立马去他腿后面躲着。
艹,还真是他昨天变成的那条狗。应羽泽如临大敌,狗长得和他昨晚梦里一摸一样,在此之前他根本没见过这条胖狗。
“你家养狗了?”他装得自然地问。
“嗯。”周筠回了一个字。
应羽泽试图让心中的惊涛骇浪平静,“养多久了?”
“一个月。”
“挺可爱的。”他干巴巴说。
应羽泽和柯基黑黝黝的两只眼珠子对视,更震撼的,柯基好像认识他,在初见应羽泽的害怕胆战后,柯基认出了他,趴在周筠脚边斜眼堆脖看着应羽泽。
周筠:“又出现了。”
应羽泽不明原因,“又出现什么?”
周筠看着脚边的柯基,“和昨天晚上一样的表情。”
昨天晚上这个点,柯基不就是他吗?应羽泽看着柯基脖子堆出来的三层游泳圈,试探说:“一样可爱?”
周筠去厨房煮牛奶,“一样眼神贱贱的。”
应羽泽:……
周筠去厨房,柯基没跟着去,难得胆子大和陌生人共处一室,柯基对他越熟悉,应羽泽心就越死,他快步走到柯基跟前蹲下,抻住它两条前腿。
“不是哥们儿!你真认识我?”
柯基看他的目光越来越颜艺,仿佛述说着昨晚的经历,应羽泽挠头,不是梦,他真变了!
没有任何理由,任何科学依据,他和狗存在灵魂互换的事实。往外说,第二天三甲医院精神科就有他一席之地。
看着手里柯基的两只前爪,应羽泽心如死灰,单手夹起柯基去沙发上坐着。
“你长这样还跟我换身体呢。”
“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我是个足控。”
应羽泽精神状态美丽,没头没尾拽着柯基聊天,大壮生无可恋地被夹在臂弯里,一人一狗说不出谁更奔溃,将心比心,他不喜欢穿到狗身体里,柯基也同样,不然不会哭半夜,声音大到隔壁的应胜君都能听见。
“老天弄人。”
“汪……”柯基小声叫。
应羽泽瞅它一眼,“也弄狗。”
拿出手机打发时间,刷新几下发现没有网络,应羽泽又夹着柯基去厨房。
牛奶在小锅里咕嘟起泡,周筠见状关火,他有每天晚上喝热牛奶的习惯,孙俏从小给他养起来的,握着锅的木柄,将牛奶顺着小锅尖角嘴倒进玻璃杯里。
“怎么没网?”
应羽泽夹着柯基进来,周筠皱眉,“放它下来。”
“它没挣扎就是它喜欢。”应羽泽蹲下把狗放走,“你不知道它有多喜欢这个高度。”
周筠睨他一眼。
还挺有劲儿,应羽泽挤进厨房,“我连不上你家网。”
找不到Wi-Fi网络,手机没有信号,应羽泽拿手机举给他看。
周筠站在桌前喝牛奶,说话慢两秒,“坏了,还没修。”
“哦。”
周筠喝东西咕咚咕咚,还能听见喝一半累了,歇几秒的喘息声。
周筠喝,应羽泽就在旁边看。
周筠被他盯得不自在,身体侧转四十五度,“锅里还有,要喝自己倒。”
应羽泽:“加糖了吗?”
“没有。”
应羽泽吹毛求疵, “那我不喝。”
“那你就滚。”
“……”
这不像家里有人伺候,周筠已经算给他脸了,应羽泽顺梯子往上爬,找了个碗喝牛奶,喝完一并把锅洗了,眼里有活。
他不是出生就是富二代,小时候父母工作,老太太带妹妹,他没少在家里帮忙干活,现在回鹦鹉巷子一天也不闲着,被老太太使唤做这做那。
周筠: “你回家吧。”
应羽泽擦干手,“回去干嘛?”
“这里没网。”
应羽泽不走,“回隔壁没我睡的地方。”
“那你回来干嘛?”
应羽泽看了狗一眼,扯谎说,“追忆童年。”
周筠的眼神仿佛在骂他是傻逼,他还得留下来寻找和柯基身体互换的原因,厚脸皮说,“你收留我一晚,我睡沙发。”
“你家里也有沙发。”
“老太太睡了,年纪大觉轻,我回去霹雳乓啷再把她吵醒。”应羽泽弯腰从背后靠近他,在周筠耳朵边舔着脸犯贱,“留我一晚,小筠哥哥。”
周筠伸手把他推开,“我说过离我远点。”
放平时,应羽泽掉头就走,周筠不给他好脸,他也不稀罕,现在有求于人,可不得放下自尊,脸皮厚点。
应羽泽盯着周筠的脖子,狼崽子样磨牙,等哪天收拾你一顿。周筠突然转头,应羽泽吓一跳,赶紧给他笑得可爱点。
周筠去二楼给他拿床被子,被里面夹着套睡衣,他家没有新的给应羽泽穿,睡衣是昨天新洗出来的。
睡衣长得挺搞笑,花花绿绿又是兔子又是小熊,孙俏统一在批发市场买的,五十块钱八套,图案花纹都一个风格,应羽泽拿在身前比划,穿上身可能有点费劲。
晚上周筠遛狗回来直接进浴室洗澡,二楼不大,洗手间和浴室在一起,做了干湿分离。
浴室面积小,空间闭塞。窗户在浴室外面,洗手池对面的墙上,洗澡时开窗容易着凉,现在紧闭着。
周筠擦干头发出来,被等着门外的应羽泽吓了一跳。
“你在这干什么?”
“还能干嘛,排队洗澡。”应羽泽倚着门框,楼下的洗手间是孙俏的,他也不好意思用,上来等周筠用完,他好进去洗洗。
周筠刚洗完,身上正香,是平时香味的十倍,这味儿他还挺爱闻。
周筠转身就要往回去,“我进去收拾一下。”
应羽泽勾着他睡衣领子把人拽回来,“收拾什么,我进去洗一下就出来,你也不嫌费劲。”
他又不是什么贵客,就是过来蹭住,周筠不必这么大费周章,都是男的,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应羽泽没让他进去,拿着睡衣进去洗澡,周筠洗完忘记开窗,里面水汽在镜子上化成露珠,随着镜面往下滑,一道道的。抬手三两下把自己脱光,拉开透明玻璃门,被浴室里面的香气扑一脸。
“洗个澡弄这么香。”
应羽泽吐槽,在别人家洗澡总会不自在,速战速决洗个战斗澡,准备打沐浴露时才发现架子上根本没有,就放着一个扣好的香皂盒。
周筠就拿这个洗澡?
香皂白白胖胖一块,抓在手里滑溜溜,应羽泽只好拿着唯一的洗浴用具打泡沫,搓了满手后把香皂丢回香皂盒。
洗澡统共花费十分钟,周筠睡衣小他一个码多,睡衣穿不上,裤子强塞进去,摸了把腹肌的沟壑,开窗后离开洗手间。
周筠房门紧闭,应羽泽下楼时正巧碰见柯基迈着它那四条短腿上来。
应羽泽:……
大壮:……
一人一狗无声对视,大壮掉屁股就要跑,应羽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哪跑?”
“嗷呜呜……”小犬在他臂弯里可怜嚎叫,一副生无可恋的绝望样。
应羽泽裹挟大壮下楼,“今晚你和我在楼下睡。”倒要看看还变不变。
柯基失去了生机,耷拉狗头被应羽泽抱下楼,关灯躺在沙发上,身上被子绵软,耳边是屋外小院里的蛐蛐声,月光打在花纹漂亮的地砖上,应羽泽好久没在鹦鹉巷子过过夜。身体长成少年模样,那件小小的屋子已经放不下他。
岁月成长是每一个明天的到来,也在无声无息之间。
柯基扭着它的桃心屁股在沙发边打转,应羽泽伸手在上面轻拍一掌,“别吵,睡觉呢。”
“你来回转,我怎么睡?”
话说完没五分钟,应羽泽被子一踢,睡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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