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泉池边上重新恢复了平静和安宁。
闻潭收回目光:“那就拜托你,放过我。”
沈天遇手上的力气紧了紧:“我能摸出来,刚刚,你的身体明明在绷紧,我吻你的时候,你全身都在颤抖……这段日子你也很想我,对不对?”
似乎急于验证自己的猜测,他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背脊。
闻潭心里只有绝望。
又是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沈天遇口口声声说尊重他,可是每次都只是顾着自己一时的念头。
想把他当代餐就当代餐,想不理就不理,舍不得了就又不由分说把人抓在手心。
像是被宠坏的小孩对待自己的玩具。
可他不是玩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闻潭忽然笑起来:“沈天遇,你是不是觉得,离了你,我只能过苦行僧一样的孤寂生活?”
沈天遇一怔。
“你非要觉得我忘不了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不是只有你会把别人当替身,”闻潭露出一个轻浮的笑,“你不知道吗?萧万枫,也和你很像。”
沈天遇的表情凝住了。
他沉下脸:“小潭,你……你不要为了气我,乱说这些……”
“再说了,萧万枫的长相和我一丁点也沾不上,”他似乎找到论据,脸上恢复了一点自信的神情,“从眼睛到嘴巴,明明哪里都不……”
闻潭平淡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长短挺像的,不过他比你粗,也比你时间更久。”
第35章 那就,这样吧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沈天遇呆滞了。
他呆呆地望着闻潭,像是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闻潭有些不忍,但还是狠心道:“我说——我和萧万枫睡过了……”
话音未落,沈天遇打断了他:“不可能。”
他的肩膀带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抓着他的胳膊:“你骗我的……骗我的,是不是。”
闻潭被抓得疼,但还是坚定地摇头。
沈天遇抓得越来越紧:“我不信……你,你跟我上车,我要检查你的身体。”
他动手拽他,力气可怕地大。
闻潭忍无可忍:“我不是你的所有品,我想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你凭什么管我!”
真可笑。
检查,怎么检查?
检查他是不是只有过他一个男人吗?
那他可不可以也在每次恋爱前检查对方是不是真心呢?
闻潭用力想甩开他,但沈天遇像是发了狂,死死地抓着他,根本挣脱不开。
正纠缠着,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你疯了,放开他!”
萧万枫用力想把他拽出去,然而沈天遇根本不放手。
萧万枫焦急地问闻潭:“怎么回事?”
闻潭喘了口气:“我说,我们睡过了,他不相信。”
萧万枫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很快反应过来,对沈天遇道:“就这么点事?”
沈天遇并不理他,只是直直地看着闻潭。
他低声哀求他:“小潭,你跟我说实话……只要你说,你是骗我的,我就无条件相信。”
闻潭还没来得及说话。
萧万枫嘴角勾出一个风流的笑,望向沈天遇:“老沈,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
他的笑容蛊惑人心:“凡是进了我家的美人,你见过哪个是清清白白出去的?”
沈天遇终于看向他,眼神刺如寒冰:“想骗我的话,也把谎话圆好,他长相这么普通,哪里入得了你的眼?”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啊……要不要我告诉你,他胸口左侧,靠近心脏的地方,有两个黑色小痣?”
萧万枫舔了舔嘴唇,笑容邪气:“小潭亲起来……很软,很润。”
沈天遇一拳打在萧万枫左侧颧骨上。
不等他反应,直接抓着闻潭往地下停车场走。
闻潭被他一路拖着,跌跌撞撞地进了停车场,被扔进副驾驶座,晕头转向,急忙要去开门。
啪嗒一声,车子反锁上了。
沈天遇脸色阴沉,驾驶着香槟色豪车,以惊人的速度一路向外狂飙,汽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闻潭吓得说不出话来。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沈天遇冷冷开口:“不想更加激怒我的话,就把你的嘴闭上。”
他看起来的确是在极力忍耐怒火,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青筋暴露,指间发白。
忽然身后亮起两道光。
闻潭一看后视镜,发现萧万枫开着车追上来了。
沈天遇眉头拧紧,在下一个分叉口时忽然转向,想甩掉萧万枫。
闻潭开始意识到不对劲。这家酒店建在深山,建筑面积很大,几乎占了整个山头,山间公路盘桓交错,地势陡峭,平时开都要小心翼翼地放慢速度。
而沈天遇现在的情绪在失控的边缘,不仅没减速,反而越开越快。
“沈天遇!”他焦急地喊他,“你,你不要开这么快,我……”
还没说出下半句,斜刺里突然滚落一个巨大的石块。
沈天遇像是突然惊醒,猛踩刹车,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车辆直直地朝山体撞去。
闻潭昏迷的前一秒,只记得自己下意识地扑了过去,护在沈天遇的身前。
好像有什么东西蹭到了左脸颊的皮肤,随后脸颊变得热热的。
有点粘稠,大概是血,他模模糊糊地想,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呢。
真是可笑,他悲哀地想,哪怕受了这么多的伤害,他还是爱他入骨,无法自控。
——
闻潭只感觉自己睡了漫长的一觉。
等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模模糊糊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清晰了一点。
痛。
好痛。
浑身像是被殴打过一般,散了架的痛。
细细密密的疼痛如同针刺,从全身上下侵袭而来。
片刻后护士推门进来,发现他醒了,立刻跑出去喊医生。
十几秒后,医生和沈天遇一起进来了。
沈天遇脸上毫无血色,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长裤,只有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目光才有了些微的变化。
闻潭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医生在床边问他感觉怎么样。
闻潭木然地闭着眼,好像什么也听不见。
他们在他床边小声交谈,说着什么术后康复,二次手术,创面缝合之类的东西。
闻潭隐约捕捉到几个字眼“可能没办法完全……”“大概一辈子……”。
他睁开眼:“什么一辈子?”
声音粗哑得有些吓人。
医生看了沈天遇一眼。
沈天遇搓了搓脸,疲惫道:“您先出去吧。”
医生拿着病历本离开了。
沈天遇在床边坐下来,温柔地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闻潭:“我以为我会死,可惜了。”
沈天遇卷起衣袖,给他看胳膊上可怖的暗红色伤疤:“医生说,如果不是你挡在我前面,这条胳膊,可能从此就废了。”
闻潭:“那你错失了一个成为杨过的机会。”
沈天遇没有笑。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似乎脑内正在激烈挣扎。
闻潭:“我会终身瘫痪?”
沈天遇摇头:“你胯骨受了轻伤,修养一阵就好。”
闻潭:“那是脑震荡加重了?”
沈天遇:“也不是。”
闻潭有些烦躁起来。他不明白有什么说不了的,一辈子,一辈子怎么样?是他这辈子都不能坐车了?
大概是全身都在疼的缘故,他无法控制地心烦气躁。
但是四肢确实都是有知觉的,也都能按大脑指令动,他微微放了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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