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潭:“你工作辛苦,要注意休息哦。”
沈天遇:“好。”
闻潭小声道:“突然打电话给我……是想我了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才听到沈天遇的“嗯”。
他的声音淡淡的,其实不太像是在和恋人调情。
但他平素性格就是冷静淡漠的,闻潭倒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闻潭雀跃着,红着脸道:“我也是。”
下一节课的上课地点在另一栋教学楼,要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走廊。
闻潭走到拐角,看到有个女生背靠着墙壁,手里抓着书,神情有些紧张。
看到有人来了,女生故作轻松地别过头。
闻潭走过去,想了想,又折回来:“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女生脸一下子涨红了。
嘴巴张了张,似乎说不出口。
闻潭耐心道:“或者,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喊安保。”
女生犹豫片刻,小声告诉他,自己突然来月事,裤子脏了。
偏偏没带卫生巾,手机也没电了,没办法联系到朋友。
怕被人看到裤子上的血迹,只好贴着墙边站着,等待着有认识的人经过。
闻潭听完,麻利把外套脱下,让她系在腰上。
女生感激极了:“谢谢你,我叫许云静,是外语学院的。”
闻潭:“我叫闻潭,中文系大一。”
许云静让他留下了联系方式。
三天后,许云静约他在校内咖啡馆见面,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外套递给他,还请他吃了一顿午饭。
许云静很热情,穿着鹅黄色薄毛衣和米色方格半身裙,青春洋溢的。
闻潭也挺开心。
一方面是助人为乐的满足感,另一方面,许云静算是他入学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
吃完饭,许云静主动问他,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闻潭抱歉地说:“我不在学校住,而且我这会就要回家了,朋友在校门口等我。”
沈天遇今天下班早,说会来接他。
“这样啊……”许云静有些可惜,道,“那,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正好我要去坐地铁。”
两个人说说笑笑往校门口走。
走到校门口附近,许云静忽然从小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他手心,红着脸跑了。
闻潭站在原地,手里捏着信封,有点懵。
手机响了。
闻潭接起来,是沈天遇的声音:“怎么傻站着。”
闻潭向左前方看去,看到校门外停着的香槟色Vanquish。
车窗摇了三分之一下来,隐约看到沈天遇的侧脸。
闻潭飞快跑过去,上了车,信封还捏在手心。
沈天遇双手交叠,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闻潭看他没有打算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坐了一会儿,把信封打开了。
信封里掉出了一个小小的植物标本。
闻潭好奇地端详那标本。
透明的塑封袋里,两朵白色的蔷薇干花,蕊心是嫩黄色的,做得很精细。
信纸上写了两行小小的字。
“承载着美好花语的白色蔷薇,希望闻同学喜欢。”
“我亲手做的,要好好保存哦!!!”
许云静的字很端庄秀气,是高考作文可以拿满书面分的那种漂亮字体。
闻潭第一次收到朋友的礼物,颇为惊喜,托在手心翻来覆去地看,嘴角微微抿起来。
沈天遇忽然道:“刚才那个女生送的?”
闻潭转过头。
沈天遇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看着他。
闻潭高兴地给他看标本:“你刚才看到啦?她叫许云静,是外院的同学。我上次偶然帮了她一个忙,她为了谢谢我,今天中午特地请我吃饭,临走前还送了我这个蔷薇花标本。”
沈天遇的目光移到标本上。
保存完好的蔷薇花标本,花瓣也没有缺损,的确是很漂亮。
闻潭自己虽然习惯了独处,但在喜欢的人面前,总还是有些耻于自己的孤僻和不合群。
今天居然收到了朋友的礼物,这让他也骄傲万分。
因此他格外卖力地把标本展示给沈天遇看,想让他知道,自己也是有朋友的。
沈天遇:“你这朋友,挺大方。”
闻潭:“她本来还约我今天晚上看电影呢,但是我说,我晚上要回家,只好婉拒啦。”
沈天遇抬起眼睛:“听你这意思,好像还挺遗憾的。”
闻潭:“毕竟是异性嘛,如果人多一点倒没事,只有我们俩的话,感觉不太好。”
沈天遇:“哪里不好?”
闻潭以为他不懂,跟他解释:“如果被同学看见,可能会误会我们在约会之类的……”
沈天遇笑了一声:“你以为她不是想跟你约会?”
车内的气氛骤然僵住了。
闻潭终于听出他话语里的不对劲,有些愣住:“什、什么叫,她想跟我约会……”
他忽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在手机上查白色蔷薇的花语。
——白色蔷薇,象征纯洁的爱情,适合送给初恋或青春时期的爱人。
闻潭彻底傻眼了。
原本只是随手帮了同学一个小忙,以为对方只是出于感谢送了他一个小礼物,谁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个意思。
现在想来,许云静其实表现得很明显。
请吃饭也就算了,约看电影显然并不是普通异性同学间会有的举动。
闻潭从来没有被女孩子告白过,所以从一开始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结结巴巴向沈天遇解释:“我,我不知道……”
沈天遇似乎并不想听他解释。
他冷着脸,戴上了蓝牙耳机,不再看他一眼。
冷战持续了一周多。
闻潭自知做错了事,在家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说话。
一有机会就殷勤地给沈天遇做这做那,想要用行动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但沈天遇的气显然没那么容易消下去。
连续几天深夜才回家,也不和他一起吃晚饭了。
闻潭心下着急,可沈天遇不搭理他,他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便每天还是把饭菜仔仔细细封起来,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等沈天遇回家。
等到十点多,犯了困,也还是坚持地等。
头一点点地向下打瞌睡,直到整个人都困得趴到了沙发上,缩成一只小虾米。
沈天遇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小小的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脑袋埋在臂弯里,侧脸在灯光下映出半层阴影。
沈天遇第一反应是皱起了眉头。
他心想,喂了他这么久,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怎么还是这样瘦。
然后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又板起脸来。
身上带了些淡淡的酒气,目光却清明。他喝得不多。
今晚被乔越拉去喝酒,结果是骗他去“选妃”。
乔越从经纪公司挑了十来个盘靓条顺的小男孩,个个都有和闻溪晨酷似的干净侧脸和明亮眼睛。
乔越大手一挥说随他挑,喜欢哪个直接带回家。
沈天遇说滚犊子,你他妈不怕梅毒我还怕呢。
乔越拍胸脯保证说绝对都是国家免检产品,健康安全,童叟无欺。
使了个眼色:“没看见沈总心情不好么,还不快好好伺候着,谁把沈总伺候高兴了,下个月给他开上星男主剧!”
小男孩们笑靥如花,纷纷争抢着上来倒酒夹菜。
沈天遇心情确实不好。
那天许云静送信封给闻潭的时候,他在车里是目睹了全程的。
他当然知道闻潭没那个胆子出轨,也知道他当时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让他烦躁的是,看到那女生和闻潭交谈甚欢的时候,他的心内突然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像一根针突然扎进了肉里,扎得他刺痛又心烦意乱。
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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