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文皱着眉头,他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和林北石,但是转过头去找,却没发现有什么端倪。
他抿直唇,将副驾驶的门关好,转头上车带着林北石回家。
回程路上,林北石因为学了一天,脑袋昏沉地靠着窗。
回到庐南的时候他都睡着了,陆景文倾身帮人解了安全带,把人捞出来。
地下车库里面,光不是很亮,陆景文穿着衬衫和西装马甲,抄着林北石的肩膀和膝盖弯把人抱起来,衬衫袖子压出几条褶皱。
他迈开步子,朝着电梯走过去。
林北石太困,再加上陆景文手稳得很,这么一番动作下,他愣是没醒,直到隐隐约约听到一声猫叫,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陆景文流畅的面部线条,耳边传来陆景文有力的心跳。他似乎没想到林北石这会儿会醒,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眼皮轻微地动了动,垂下的目光温柔地描摹着怀中人的五官。
林北石的心嘎嘣一下,停跳了一瞬,然后又迅速地蹦了起来,像是要跳出嗓子眼,林北石脑子发昏,怀疑自己是不是心动过速了。
他挣扎着要从陆景文怀里面下来,慌乱中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陆景文顿了顿,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而后他轻轻放开了自己的手,让人下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北石下来的那瞬间,似乎看见陆景文的耳朵尖红了。
周遭的空气有些凝滞而暧昧起来。
“喵呜——”
一声猫叫打破了两个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林北石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很快,那只狸花猫就从角落里面蹿出来,咬着林北石的裤脚。
林北石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陆景文。
“你……猫……不是,猫不是……”
他语无伦次,看一会儿脚边的猫,又去看陆景文。
后者温和地同他对视,声音轻得像呢喃,语气却像放下了一个重担。
“北石,给它起个名字吧。”
林北石的脑子“轰”一声炸开了。
他颤颤巍巍地蹲下身,把猫抄起来抱在怀里面。
这只猫,陆景文留下来了。
他居然让它留下来了。
“我……”林北石低着头揉猫脑袋,“叫什么呢……叫什么好……”
他有些激动和紧张,小猫咿咿呀呀在他怀里面叫着,肉垫压在他白皙的小臂上。
“叫福寿好不好?”林北石憋了半晌才开口,抬眼去看陆景文。
后者蹲下身,手自然地垂放在膝盖上,目光专注地落在他和猫身上。
“虽然有点土,”林北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猝不及防地对上陆景文的目光,有些紧张地抽了口气,轻声说,“但是,寓意好,平安健康长寿,还有福气。”
说话时,他那双灰眼睛弯着,又折进了暖光,亮得惊人,配上近乎完美的五官和勾勒出他轮廓的灰影,好看得紧。
有那么一瞬间,陆景文甚至没听清林北石说的话,脱缰野马的理智早跑远了,他的心跳得很快,推搡着要他凑过去,去抚摸这双漂亮的眼睛,亲吻面前这个人。
但是他并没有,那跑远的理智不知什么时候又回了笼,堪堪拉住了他汹涌的情感,要他克制一些,庄重一些,不要吓到面前的人。
于是陆景文长舒一口气,垂在身前的手缓缓蜷缩起来。
“好,”陆景文听见自己说,“就叫福寿吧。”
【作者有话说】
考虑到庐南作为高级小区治安应该是很好的,极少出现不明人士。因此对情节作了一些调整。
第43章 chapter43
十月份, 道路上的叶子染上黄橙橙的颜色。
鸿茂办公大厦的总裁办公室里造型古朴的雀舌罗汉松则发了秋芽,叶片上沾着点水珠。
摆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电量还是满格,陆景文刚从隔壁会议室回来, 顺手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消息不少,其中还有宠物医院发来的福寿图片。
林北石白天要去上课,陆景文他要上班, 留着一只一个月出头的猫在家也不好,他干脆让庐南附近的宠物医院白天把猫带走托管, 等到晚上再把猫给送回去。
孙南涛也进了办公室,给陆景文确认接下来的行程。
“陆总,”孙南涛勾划掉刚才开完的会议, 把,“您之前预约了今天上午十点去和心医院做心理咨询, 但是您刚才说十点半要和海外分公司的几位负责人开会。”
“所以, ”孙南涛问, “需要将咨询推迟到明天下午吗?明天下午您正好有空档时间。”
“那就明天下午。”陆景文说。
孙南涛点了点头, 将行程表作了调整, 把陆景文需要的文件放在桌面, 这才出了门。
于是等到第二天下午,安德蒙才看见陆景文来到医院。
棕卷发的帅哥穿着一身白大褂,口袋里别着三支笔,在楼道和陆景文碰了个正着。他看见陆景文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而后一脸欣慰道:“我差点以为你这个月又不来了呢。”
陆景文面不改色道:“怎么会。”
“陆, ”安德蒙叹气, “你可是有前科的。”
曾经因为工作半年都没踏进心理咨询室的陆景文长眉微妙地一挑, 嘴上说:“那我先过去了, 待会再聊。”
安德蒙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等到陆景文从心理咨询室里面走出来,已经到了门诊的下班时间。
安德蒙换了一身休闲装束,脑袋贴着手机正在打电话,俄语混着中文叽里呱啦一通输出。陆景文走到离他不远处时,听见他和对面说了再见:“пока!”
然后就把手机扔到了口袋里面。
“太难了,陆,”安德蒙挂掉电话后擦擦不存在的冷汗,同陆景文吐槽,“被催婚真的很可怕,真不敢想象你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之前被爷爷逼着相了无数次亲的陆景文闻言叹了口气。
“下个星期得去相亲了,”安德蒙哭丧着脸,“祝我好运吧。”
说完他一拍脑袋,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和林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说好的请你们吃饭,”安德蒙不忘初心,“叫上方一起。”
“今天周三,”陆景文想起林北石孜孜不倦使劲学习的样子,“他还要上晚自习,恐怕来不了。”
高三学生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
“这样,”安德蒙闻言也不强求,“那我等林有时间再请。”
两个人聊着天,肩并肩走出医院。
话语中,安德蒙能感受到,只要一提到同林相关的事情,他这位好友的语气就会不自觉地放得温柔而缱绻,好似只要关于林,就是让其十分珍视的事情。
一点差错都出不得。
安德蒙一边走,一边继续问:“刚才没来得及问,你和林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的,相处融洽,他很乖,”陆景文低声回答,“对了,我和他……和他养了一只猫。”
安德蒙脚步一顿。
“你养猫了?!”
安德蒙语气惊讶,声音微微拔高,有些不可置信。
“是,养了一只。”
陆景文的语气里带着溢出来的温柔,平日里严谨又凌厉的神情缓和下来:“在地下车库捡的,他想养,就留下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想起林北石额头抵着猫脑袋的样子:“那是一只一个月大的长毛狸花。”
顿了顿,陆景文又轻声补充:“很漂亮。”
“天啊,”安德蒙说,“我以为你不会再养动物了。”
当年的事情,对陆景文的打击是很大的。陆老爷子病急乱投医,陆景文的同性恋倾向让他认为陆景文脱出了他的掌控,开始全方位多层次对陆景文进行打击,要求陆景文“阳刚”起来。
能够暂时保护陆景文的宋雅桐一出国,老爷子就活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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