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检下意识说了个“没关系”,管家更不可能拒绝,他走到严怀山身后,说:“怀山少爷,我来推您。”
他们一行三人朝外面的草坪走去。
李检之前去过严𫵷汌的房间,知道他住在东边的卧室,需要乘车才能过去。
大概要十分钟的车程。
严怀山被人扶坐在李检旁边,李检情不自禁朝他裤子里尚未萎缩的腿瞥了一眼。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严怀山在半路忽然开口:“是十八年前去找𫵷汌的路上出的意外。”
出意外前,严怀山本来要与美国另一家财团的名媛订婚,他被医生宣判几乎无法治愈后便不了了之。
至今也未婚,甚至连绯闻女友都没有一个。
李检愣了一下,本能地道歉:“严先生,对不起我——”
“没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不信奉父债子偿这种说法,”严怀山和蔼地笑了下。
李检哑然地抿了下唇,就听他语气颇真诚地说:“当年跟你在一起的时候𫵷汌年纪轻、不懂事,如果现在还有机会,我希望你们都珍惜,不要在错过彼此才悔恨为时已晚。”
言语间,严怀山对四年前的那桩惨案只字不提。
但李检觉得他一定知道,他垂了下眼,轻声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严怀山见他不愿意再聊,体贴地没再多说。
下车的时候严怀山让李检不用等他,准备让alen带着他直接去严𫵷汌的房间。
李检率先道:“我还记得去他房间的路,alen先生留在这里帮您就好。”
严怀山扭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那时候还坐着车里,阳光被挡在外面,目光显得有些阴森。
旋即,严怀山朝他微笑了笑,让李检自己进去了。
“先生,”保镖抱着严怀山坐上轮椅,alen在旁边微低头叫了一声,“需要我派人跟着他吗?”
“不用。”
似乎是阳光太过刺眼,严怀山微眯了眼睛,望着李检被大门隐没的背影,他移开视线,英俊的面孔上温和的神情短暂地消失了:“把刚才在溪送走的两个女人请回来问问他们之前在房里干什么?”
他撩起眼皮看向管家,目光不威自重:“你亲自去。”
“是,先生。”alen点头应允,转身离去。
李检乘着电梯上了三楼,周围都有保镖严守,他不敢乱看,直接去了严𫵷汌的房间。
东侧的房子整个三层都是严𫵷汌的私人空间。
李检先前只进过他的卧室,但依稀记得他卧室里还通向一个书房。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来找什么,但Jenny的出现和前天的凶案太过凑巧,让他冥冥中就是有种一定要来严𫵷汌房间看一看的直觉。
守在门口的保镖并没有阻拦他,李检没有问是不是有人提前说过。但他看这幅样子估计是搜不到什么想要的东西了。
吱呀——
门被推开了。
出乎李检意料的是,严𫵷汌回国后没有搬去辰昇附近,还是住在这里。
沙发上还瘫着上次他看严𫵷汌穿过的西服。
李检背身关了门,机警地朝门缝里看了外面一眼,并没有人跟上来。
他这才缓步朝严𫵷汌房间深处走去。
他卧室拐过一角的墙壁上有一扇木门,推开就是严𫵷汌的书房。
书房仍旧和当年李检来时一样,不过就是书架上的书增添了一部分。李检走到他书桌前,看到上面还有尚未合上的文件。
严𫵷汌被带走调查似乎真的是猝不及防的事情。
他房间的一切都还停留在被带走前的样子。
李检在桌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看了眼他桌上的文件。
最上面的是一份地皮的招标书,他立刻把手机拿出来,对着新闻上寥寥几笔的消息看了眼。
新闻上说严𫵷汌涉嫌向有关部门领导行贿的违法行为也跟地皮有关。
李检皱着眉头,把手机收回去又往下翻了几份文件看不出什么问题。
他重新去看严𫵷汌书房书架上的东西,很多书都是心理学、犯罪学、金融分类相关,但一本漫画分外突兀地映入眼帘。
李检认出那是他当年送给小川的《蜡笔小新》,抬手把书抽出来,翻开扉页,还能看到他当年秀气青涩的字迹——
怪物李检赠怪物小川(划掉)汌,希望你要天天开心哦
他敛了视线,刚想把书放回去,目光就蹲在空出的缝隙间。李检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去看,发现这本书后有一个开关,不知道是开什么的,他鬼使神差地用力按了一下。
咔哒。
安静的房间里有很细微的、像是卡扣搭上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地面隐隐颤了下,李检错愕地发现面前的书架裂开了三条缝隙,成了个暗门的形状。
李检这时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把门推开。里面的光线完全暗了,是一个完完全全密闭空间,此时只有几大块荧幕拼合的电子屏闪烁着莹蓝的光。
李检看着屏幕,屏幕上是一秒前李检走进暗示的画面,不光有他,还有他刚刚经过楼梯的视角,偌大的拼接屏幕上,林林总总有三十多个监控视角。
把这个坐落在市郊的林间庄园窥视地一清二楚。
李检没有碰电脑的鼠标或者键盘,而是立即蹲下身去看后面的接线,确认了严𫵷汌的电脑是完全独立的网络连接。
他估计这个家里除了严𫵷汌没有人知道每个人的行动正被严密监视着。
“我操!”李检抿着唇回身的时候被吓得爆了粗口,他心脏高速跳动着,背对着监控屏幕的是另一台电脑桌。
不过与这台不同,对面的仅有一张正常的屏幕,但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光板,上面贴满了照片。
每一张都是鬼奇的、血腥的、可怖的人死后的惨状。
李检脸色苍白地舒了口气,强忍着这股冲击带来的不适朝前走去,在把照片墙完全纳入眼中后,他陡然停住了脚步。
他认出来了,这上面的照片一共有二十三张。
十六张是四年前那场惨案的十六个人死时被捕捉到的绝望,两张是两个死于烈性犬齿下的男人残缺的尸体,四张是一些被肢解的动物。
有一只鹦鹉李检很眼熟,那是他有一年生日严𫵷汌送给他的礼物,但三天后鸟就不见了,严𫵷汌说是飞走了。
最后一张照片是里面唯一的活人。
照片中的人正站在相片前,和被禁锢在这张相纸里的自己对视。
是怀孕的李检。
失策了,完全失策,五万字了,终于要写到文案了!!!(吗喽咆哮)
第14章
李检走出来的时候脸色很白。
他拿起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了眼自己过白的面颊,用手指用力掐了一下,稍红润了些。
房间里格外静。
这一刻李检有了种错觉,他好像能听到血液在身体里疾速流动的声音。
严𫵷汌的卧室一面的墙壁上有一扇奇大无比的窗户,李检下意识扭过脸望出去。
窗户正对着一片空旷的林地,远处是成线的树,天空上太阳是白色的,外面有呼啸的风声。
李检抓着手机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忽然明白过来,他是在害怕。
不是怕幕后隐藏的那个杀人犯,而是怕严𫵷汌是那个杀人犯。
其实这两者的区别不大,仅仅在于是否是严𫵷汌,仅此而已。
他刚准备拉开门走出去,动作陡然一顿。
李检惊魂未定地从严𫵷汌房里的暗室出来,刚出门就被倚靠在门上的女人吓了一跳。
他暗暗呼了口气,掩盖自己的慌乱,本来是想直接忽视对方离开的。
但女人先开了口,撅了噘嘴:“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吗?”
李检这才停住脚步,面色冷淡地问:“您是严𫵷汌的哪位亲戚吗?”
对方能随意穿梭在稍显隐秘的东侧又未被层层守在这里的保镖阻拦,肯定是严家的人。
“我是他四姑,严星澜,或者你可以直接叫我的英文名,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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