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廷温热的手掌包裹了凉冰冰的拳头,他皱眉问:“手怎么这么冰?”
其他人好像不在场,他用完全不同的两种语气对面前的Omega说。
初浔小声回答:“……我不冷。”
裴云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把初浔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带他离开。
被忽视掉的其他人也理不清个头绪,钟越站在原地,他看见了刚刚那一幕,心里格外不爽,可大局为重,现在不是计较私情的时候,钟越忍辱负重道:“你的意思是,不帮我们了是吗?”
裴云廷站住了,初浔不知所以,但现在也不是提问题的好时机,他回头用余光打量了一眼钟越,倒是裴云廷,连头都没回。
“你没资格跟我谈,还想争取的话,可以让你哥来求我。”裴云廷撂下这句话,带着人走了。
冷风打在钟越的脸上,让他完全醒酒,他方才在里面喝了几杯,听到有人说初浔,恰巧他最近想前妻想得紧,也就跟出来看看,碰个运气,没想到他真的在这。
他有段日子没见过他了,在一起的时候没觉得有多好,分开这段日子,钟越才开始睹物思人,当他看到瘦弱的背影一个人坐在这里时,那份久违的保护欲重新升起,也许他对初浔只是腻了,可为什么看到他对自己防备的目光时,钟越开始不爽?
初浔,他是初浔,和他走过这么多年的初浔,爱着他的初浔,不应该,对他有那样陌生的眼神。
那可真伤人。
※
和裴云廷离开那里,初浔的一只手还藏在他的口袋里,怎么看都像是自己挽着裴云廷,他想着是不是该拿出来,可是他贪得一时的兴起,就默默地准许了这会的亲密。
初浔抬头打量裴云廷,他俊逸的轮廓在不说话的时候有几分威严,鼻梁高挺,眼神坚定,迎面的风吹散了他额前的发丝,侧脸轮廓无可挑剔的他从哪个角度都让人心颤,初浔一时红了眼,忙低下头去,和裴云廷慢悠悠地走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初浔轻声询问,声音温柔,很怕惊扰了这个城市似的。
“找你,”裴云廷直白道,他低头看着初浔,“我是不是来的刚刚好?”
是来的刚刚好,救了被围攻的他,初浔不知道裴云廷如果没有出现,钟越会不会真的欺负他,他不确定钟越会那么做,可是现在想起来,他害怕的情绪是真的,他竟然开始害怕钟越了,这让他觉得在一起那些年很讽刺。
“嗯,”初浔握紧拳头说:“你来得很及时,谢谢你。”
如果他不来,他真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要遭遇什么,在钟越之前,他已经受够了夜晚,是钟越把这个夜晚闹得更混乱难堪。
初浔好奇道:“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
还有什么来找他的话,裴云廷来找他……是要做什么呢?
他一边问,一边悄悄羞红了脸,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直面裴云廷了,他看见他,难免想到那粗重的喘气,那深情诚挚的告白。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
“我清楚你所有的行踪,”裴云廷说,初浔不解,他轻笑着继续补充道:“别误会,不是跟踪,是找人询问的。”
“这样。”初浔了然,他们中又安静了下来,这时,裴云廷主动说话了。
“酒吧这种地方,你最好不要过来。”裴云廷回头看了眼酒吧的灯牌,在喧嚣的夜晚像张牙舞爪的恶鬼,粉刷着友好的面孔,实际上里面妖魔鬼怪,什么都有,危机四伏。
“不是我要过来的,”初浔说:“是……公司聚会,要求过来的。”
“可以拒绝他们,”裴云廷停下脚步,拨了下初浔被风掀乱的发丝,“你有说不的权利。”
那是多么暧昧的动作,让初浔一瞬间就忘记了思考,他呆呆地看着裴云廷的手,然后抬头看他的面庞,眼睛,心意毕现的瞳孔热烈到可以吸附住他的灵魂,初浔不知道该做何表示。
他低下眼眸,想要把手抽回来,却明确感觉到了阻碍,藏在裴云廷口袋里的手被狠狠攥住,初浔愣了一下,他看见裴云廷的目光灼灼,告诉他这不是他要的回应。
初浔摊开手掌,任他握住了指尖,他也没有再抽回,他就那样被人注视着,凝视着,然后在这种注视下无措。
“走吧。”裴云廷没说什么,也没有松开他的手,带他往一边的车子走。
裴云廷开车,初浔坐在副驾,车子里暖烘烘的,四面的车窗被升起,安静的氛围可以听见两人的心跳。
“那个……”初浔揉着暖暖的手掌,有点像没话找话,“我妈妈给我打电话了。”
裴云廷扯着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就好像那个自己害怕的后果和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就好像今天夜里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往后,他又要逃离他的生活。
翻江倒海的思绪在脑子里过了千万遍,多年来修炼的沉稳却没让他爆发,裴云廷“咔哒”一声扣上安全带,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然后呢?”
他会听到什么答案呢?他真害怕那个答案,他这两天没有出现,就是不想给初浔说这个的机会,他不想听到他找任何借口要搬走,要离开,要为他那天夜里犯下的蠢事而逃之夭夭。
初浔不知道裴云廷在想什么,他交代道:“妈妈知道我离婚的事情了。”
裴云廷故作冷淡:“嗯。”
别说,拜托,我不想听见,我不想知道明天你要离开,别说。他开车分心,这是不好的事,这是这么多年来,裴云廷心绪最乱的一次。
初浔说:“我可能要找个时间回……”
“再等等。”裴云廷突然出声,打断了初浔,抱歉,他还是没掩盖住那份慌乱。
初浔看着他:“啊?”
裴云廷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的要求说出来有些可笑,是自己犯了蠢,在关系还不明确的时候被欲望驱使,冒犯了他,他又有什么理由要求别人呢?
告诉他,初浔,你别走,不要搬走,在我身边,继续接受我下一次可能还会犯蠢的危机,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裴云廷僵硬地笑了笑:“没什么。”
初浔没有再说下去了,他感觉到了,裴云廷好像有心事,但是并不知道是什么,他没有主动提起那天夜里,初浔想提,也不好意思提,他想知道,裴云廷会不会觉得难堪,会不会不希望他继续住在他这里,会不会……等的有些厌倦,等的不耐烦。
初浔没有再出声,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回到别墅后,初浔等了好一会,裴云廷都没有下车,他只能先上了楼,初浔一步三回头,察觉到裴云廷有话要说,可却一直没等来,他不确定他的心事是不是因为自己,初浔不敢太自恋,也就作罢了,他上楼去了。
车里的裴云廷在驾驶位坐着,手臂搭在车窗上,烟丝从窗户里钻出来,他盯着车库的墙壁。
初浔留在他这里,是因为要躲他母亲,躲他家人,如果他母亲知道了,就等同于他不用住在这里了,那么这栋房子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费了这么大的劲,把他留下,就算离开,是不是为时过早?
他还没有等到他的答案,他还没有跟他更亲近,他们还没有开始许多的故事,他们刻意疏离的生活还没有突破,就又要这样叫停了吗?然后远离了彼此的生活,等一个七年,再等一个七年。
是的,他等的不耐烦了。
他对这个人早就丧失了所有的耐心,他喜欢他,他想要跟他一起生活,想要保护他,想要把世界上最温柔的东西给他,他想看到他,每一天都想。
这个机会,他等了一个七年了,还能再等吗?
扶了扶额头,裴云廷感到头痛,他掐了烟,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高永说的对,他不是圣人。
※
初浔回到了楼上房间,房门没锁,他将手机充上电,想着一晚上的遭遇,还有裴云廷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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