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浔不会开车,可是钟老身边都得有个人,钟夫人已经吓得不成样子了,妇人的手在抖,身边的佣人扶都扶不稳,初浔走上前,握住钟夫人的双手:“妈,我给阿越打过电话了,我先随救护人员去医院,待会阿越回来了你随他一起去。”
钟夫人也是紧抓着初浔,“我现在不去行吗?”
“可以的,你等会再过去吧,阿越回来了也得有个人跟他交代清楚,你我都不在,他定要着急了,我先过去,别担心,爷爷不会有事的。”
钟夫人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她自责地说:“都怪我,他有这个毛病我应当注意着的……”
现在不是安慰钟夫人的时机,初浔没办法,只嘱咐家里最年长的乐姨跟在钟夫人身边,他随着救护车一块去了医院。
初浔走后,钟夫人以泪掩面,她平日里打扮得再珠光宝气,到底是一个失了丈夫,没有依靠,情急之下难免心慌的孤身女子,乐姨哄了她好一会,钟夫人忽张望起来,吼道:“阿越还没到吗?快给阿越打电话!”
※
看着钟老被医生接进去,初浔才缓过了神,扶着墙面,手上的疼痛这才感知到似的,他掀开衣服,一些抓痕已经布满了手臂,敏感的肌肤红肿不堪,初浔左右看看,走到外面去,找个能放水的区域,想冲一冲,解了那热感的疼痛了事。
但是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他看到最近的科室,探进脑袋,确定里面的医生没有在忙着,才问道:“您好,请问哪里可以……”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初浔就愣住了,里面的医生和一个男人同时回过头,医生他不认识,而那个男人竟是众星捧月的裴云廷。
他的五指一紧,把脑袋迅速收了回去,快步离开,想将一切都当做没发生,结果刚走几步,身后就传出了低沉的声线:“谁教你说话说一半的?”
初浔停下了步子,回头,看见裴云廷站在科室门口,双手插着口袋看着自己。
初浔吞咽了一下,裴云廷向他走来,初浔不知把目光放在哪里比较好,裴云廷太灼热,太耀眼了,他的视线区域就那么大一点。
“我是食人的恶鬼么?让你见了我就跑?”裴云廷的目光欺压下来,落在不敢直视他的漂亮的Omega脸上。
“我只是认错了……”
“手怎么了?”裴云廷打断他的话,看见初浔手臂上红肿的地方和抓痕,很像是被虐待后的痕迹,他的目光沉了许多。
初浔握住手腕,尽量平心静气地说:“一点擦伤而已……”
“怎么不处理?”裴云廷说着就握住了他的手腕,初浔条件反射地将手臂抽回去,两人之间僵了起来。
初浔抬头看他,裴云廷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不太好,“抱歉,进来看看吧,简单包扎一下。”
初浔想处理一下伤口,一时也没地方可去,就跟着裴云廷进来了,裴云廷和里面穿白衣服的医生说了他的情况,那医生就拿了工具和药箱给裴云廷。
“坐好,我帮你简单弄弄,他在忙。”裴云廷将药箱打开,很有经验似的,初浔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看他操弄着药酒。
“谢谢……”
初浔抬头在裴云廷认真的眉眼处扫了一眼,为什么不是那个医生来弄呢?他很不想和裴云廷有什么接触,上个药这种事也不行,初浔只觉得别扭,目光放在哪里都不太合适,他最终把视线落在自己受伤的胳膊上,又不小心注意着裴云廷纤长的手指和上面一枚黑色的戒指上了,没话找话似的尴尬问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应该啊,他这种大明星,应该不用自己跑医院里来吧,听说都有私人医生的,初浔也不确定。
“拿药,”裴云廷手上温柔,动作小心,语气听起来却总是冷冷的,“感冒复发了。”
又是一阵沉默。
初浔不自觉地抬头瞟了一眼裴云廷的脸,晚上灯光把人衬得过分冷清,科室里只有一点键盘跳动的声音,来自医生手里,初浔不知道裴云廷和这个医生什么关系,但听起来好像是认识的。
“不是虐待吧?”裴云廷突然问。
初浔懵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回应:“……不是的。”
裴云廷把棉签扔进了垃圾桶里,将药箱合起,看不太出脸上有什么情绪,他问了个相对莫名其妙的问题:“我给你的药吃了吗?”
初浔点点头:“嗯。”
“好吃吗?”
初浔整理衣袖的手顿住,抬起头,发现裴云廷竟然是认真的,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什么叫好吃吗?
裴云廷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脑残,连一旁的医生都扶了扶眼镜看过来,裴云廷自嘲般轻笑,转了转小指的戒指,靠着身后的桌沿,仿若自言自语:“瞧我,在说什么傻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多搭一句话而紧张到说错话的裴裴……
第8章
晚上八点钟,医院的门前停了辆五系。
钟夫人被乐姨搀扶着往医院里赶,钟越甩上车门,大步流星冲进医院,询问一番后,向一个方向行进。
他和自己爷爷的感情实在说不上是和谐,小时候自己调皮捣蛋,不好好念书,就不太让爷爷满意,可是这个家里他本就不该是那个挑大梁的人,爷爷最中意的和培养好的继承人是他父亲,父亲才是钟家的顶梁柱,他的能力那么强,那么得爷爷的意,偏偏死在了一场车祸里,英年早逝的他把一切担子都扔在了钟越的身上,让他大学时本应该潇洒自在的,却不得不安下心来学习。
钟越和爷爷的感情不和谐也不会经常闹矛盾,可是从他瞒着爷爷娶了没有信息素的初浔以后,他们的纷争总算爆发了,钟越对爷爷本就有些不亲密,但可怜他是钟家唯一的顶梁柱,听着他的教训也从不顶嘴,这两年自己在公司里的表现还不错,才算和爷爷的关系有了些和缓,随着年龄大了,随着自己心智的成熟,钟越已经能够理解这个老人,失去了妻子与儿子,他的一生已经足够困苦,老来身边无所依,只有自己才是那个能够挑起钟家大梁的人,才能够成为年迈的爷爷和年龄越来越大的母亲唯一的依靠。
钟越听到爷爷头风发作进了医院的事,也是心慌,一路上脚步都不稳,在他心里,他虽然和爷爷有些隔阂,对他却还是有敬重和信任的,他的背后是钟家这么大的公司,爷爷要是倒了,他钟越就没个问话的人了。
赶到了医院的病房门口,钟越呼吸急促,走廊里只有一个人,守在病房门前,那个小小的身影紧紧攥着拳头,脚下不安地踱着步,那张白皙的脸蛋上充斥着无处安放的红色,受了惊的眼眸在看过来时,戳动了钟越心里的一抹柔软。
初浔冲着钟越跑来,一脑袋撞进他的怀里,驯鹿找到了他的避风港,把强压着的无措与紧张一并释放了出来,钟越感觉到怀里身体的颤抖,他抬起手,覆在他的额头,摸到了后脑勺一股温热的汗水。
吓傻了吧。
钟越低下头,唇抵着初浔的发尖,似乎发丝也在轻颤,这个自己眼里柔弱的小妻子,今天也顶起了一次大梁。
初浔揪着钟越的衣角,他所有不安的情绪,脆弱的模样,都给了钟越,他是他在钟家唯一能信任的人,他是他这辈子要走过一生的人,他唯有在他的面前,在他的怀里,能不再掩藏。
“吓到了吧,”钟越吻了吻他的发丝,安抚道:“你做的很好。”
初浔得到了肯定,心中慌乱稍落。
“妈。”钟越叫了一声,同时,怀里的人也松开了手,从他怀里抬起头。
初浔的眼角都红了,他到底是个Omega,无论什么情绪都美得不可方物,那白皙的脸上一抹红润,眼角更像是晕了粉黛,如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别说抬起手腕,轻拭眼角温热的动作有多可人了。
“妈。”初浔也跟着叫了一声。
钟夫人知他受惊了,走上前来,抬起他的手腕,看着身后的病房,揪心地询问:“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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