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吃完这顿得去郊外的影棚,拍单曲《X》的MV,要夜景,也不知道几点能收工。
明天上午还得去另一个场拍巡演海报,科幻主题,跟海洋馆借来的人鱼演员一起拍,说是到下午两点,到家就是傍晚了。
这顿饭吃得很沉闷,关阳和对方聊投资,价格还算谈得拢,就是人家要求在演唱会过程中植入自己的产品,还不能生硬,要有看头。
“小秦总,您也知道我们Echo这个人气,办演唱会都不缺投资的,”关阳说,“应该说是投资方排队来找我们,稳赚不赔的生意……这次给您留位,也是看在令尊跟咱们多年合作的份上,咱们感情第一,这个第二哈。”
他捻捻手指,做了个点钞的手势。
这种话从关阳嘴里说出来,有点像黄鼠狼和鸡说我吃素——余昧抿了一口茶,觉得突然有点羡慕还在拍戏的许观珏,不用过来陪着尴尬。
对面那位小秦总和秘书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倒是转头看向他,语气和煦地问:“余老师,您怎么看?”
哦,点名点到他了。妖精
余昧眉梢微抬,觉得今天自己被提问的次数有些多——刚才在台上谈什么金绿猫眼,好歹还有把握不出错,这次就变成怎么答都没法满分的陷阱题了。
对方想植入的是一个服装品牌,确实很难放到演唱会里,总不能临时换演出服的制作商。
于是他斟酌片刻,在关阳的注视下开口道:“演唱会的流程和舞美基本定了,现在很难临时再加,只能放在开场前,或者结束之后。”
“那如果不动流程,在舞台附近放一些人模展示我们的服饰呢?”
“技术上应该能做到,”余昧淡淡道,“但现场的灯光比较暗,观众的注意力都放在舞台上,可能不会关注这些。”
锅还在烧,但已经没人动筷子了,关阳在他左手边不动声色地瞪他,警告他别把生意聊黄。
“不过观珏明年有一部电影,现在应该还在筹备阶段,”于是他体贴地补了一句,“都市片,和你们品牌的路线挺符合的。”
小秦总换了换坐姿,似乎对他的说法很感兴趣:“怎么说?”
说到这里关阳就来劲了,很快接过话茬:“是这样,明年四月档的片子……”
——最后各退半步,算是聊妥了,小秦总那边给巡演投资,植入品牌的部分挪到影片里,价格再议。
只是谈到最后他还有些惋惜,觉得许观珏一个人的人气没法和Echo两个人比——也被余昧一句“演唱会只有一场,电影会重映很多次”说服了。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来谈生意的人先走了,留下余昧和关阳两个人,等向蝶的车来接。
余昧没什么寒暄的兴致,怕下午犯低血糖,又点了一份红豆年糕汤,慢条斯理地吃。
倒是关阳先开了口,不咸不淡的一句:“你今天说了挺多话啊。”
说完,把手机递到他面前——那条热搜还在,有媒体扒了他的发言稿,又是一番盛赞,说很专业。
“你自己写的?”
余昧点了点头:“一半是书上抄的。”
“口语也练过?”关阳看着他问,“新婚生活还挺充实,是打算趁这个机会转型吗?”
余昧垂着眼,将那块年糕慢慢搅开,语气很淡:“你知道的,我没这个野心。”
“也别说得那么丧气,我又不会断自家艺人的财路,”关阳倒是有耐心,“以前是你们都单身,一个团就俩人,撞路子总归不好,现在你结婚了,也可以适当考虑一下转型嘛——现在高岭之花不吃香了,你的锋芒还是太盛,太冷,三十岁之后得逐渐往成熟知性的方向走,沉淀下来,温润,才能红得长久。”
但他没打算活到三十岁——就算明年这时候他还活着,也不可能续约,继续留在娱乐圈里了。
“……管好许观珏吧,”他尝了一口汤,被甜得皱眉,语气却没什么起伏,“前两天传他为了拿角色跟四十岁导演上床的事,你们解决了没有?”
关阳的脸色立马变了:“那都是谣言——怎么,从小一起长大的队友你都信不过?”
是不是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反正据他所知,那天许观珏确实走得很早,说是应酬,最后各回各家还是一起开房,谁又说得清呢。
手机震了一下,向蝶说到楼下了。
“放心吧,我不会跟他抢东西,也不想出风头,”他看了一眼窗外,转向关阳,把他之前那句辟谣还给他,“要抢早抢了,你说对吧?”
关阳看着他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余昧这个人,你说他不敬业吧,他确实是最给公司挣钱的艺人,给什么工作就接什么,不耍脾气也没什么怨言,业内风评算是数一数二的好,一年到头都在赶通告,没工作了才偶尔休息,也就是在家写歌,很让人省心。
但说他敬业,从他身上又确实看不出什么野心,私下不爱社交也就算了,上综艺也不知道给自己挣镜头,往那一坐安心当壁花,要是主持人不cue,半场都不会开口。
对粉丝也是淡淡的,最多的互动是道谢,舞台拉气氛全靠乐器,下了台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狗仔都拍不着他。
诚然,这种娱乐圈少见的沉静能给他吸粉,性格和实力有反差,也是他的卖点——以至于他顶着这么一张讨人喜欢的脸,粉丝居然大半是事业粉,剩下那一小半看着他长大,快三十了还当他亲儿子养。
但关阳还是觉得,但凡他有一点野心,像许观珏那样会来事、知道讨粉丝喜欢,现在十有八九会更火。
“不想出风头的人火不长久啊,”他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看他吃完了,站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有几个人能走到你们这个位置,别浪费。”
作者有话说:
妹妹:只想安静养狗狗,勿cue
其实现在已经有点双箭头了,再给我们妹妹一些时间发现这就是爱(?)吧
第22章 高烧
余昧到第二天傍晚才回家。
余煦似乎不在,也没人来给他开门,倒是猫听见动静就跑过来,小声叫着蹭了他一腿猫毛。
“他去哪了?”他看见空空如也的拖鞋架,有些奇怪,便随口问了一句。
猫当然不会回答他,只会围着他的腿叫唤,看起来有些急——走到客厅他才发现是碗里没放猫粮,饿着了。
他给小蘑补了猫粮,犹豫片刻,还是过去敲了敲余煦紧闭的房门。
没人应,里面一片安静。
大概在补觉——他这么想着,也就没去打扰,回沙发看了一会儿猫吃饭,然后打开手机,久违地想点个外卖。
看来看去却也没什么胃口。
他昨晚在保姆车上凑合睡了两个小时,白天为了拍出虚拟现实的光影效果,又听摄影师的话在高温水雾里站了一天,被五颜六色的灯光变着花样照,现在整个人还有点蔫,翻了两页没挑出合心意的食物,索性作罢,打算先卸妆洗澡,等余煦起来再说。
直到洗完澡出来,他才发觉有些不对——天已经黑透了,补觉也不该睡那么久,何况余煦是知道他大约这个点回来的,平时恨不得跑到电梯口等他,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于是他迟疑片刻,还是走过去,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房门,确定没人应,便开了门。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也合着,他借着客厅的光隐约看清床边那一团轮廓——青年靠在床头那堆枕头里,歪着脑袋,头发散乱着挡住眉眼,睡得很沉。
衣服穿得好好的,也没盖被子,无意识地抱着手臂,似乎有些冷。
余昧走到床边,观察了一会儿,觉得也没必要叫醒他,就轻手轻脚地拉过被子,替他盖到胸口,遮住了那两条露出的手臂。
他没怎么照顾过别人,动作也有些别扭,做完这些就打算离开。
走之前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探了探余煦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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