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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沈严一拍桌子：“李亚东！现在警方已经能够证明你案发当晚去过现场，也能够解释你杀人的动机，你还是老实点主动交代吧！”
“我……我没杀人！”李亚东激动起来：“是……我是去申请赔偿金了，可是那是我应得的！我没有因为这个去杀人！”
“那你怎么解释在你给你妻子买的保险刚刚过了豁免期，你妻子就被杀的事情？！”
“我……那只是一个巧合！”
“巧合？碰巧你给你妻子买了一份高额保险，碰巧你的公司此时恰好需要一大笔资金周转，碰巧你发现了你妻子出轨的事情，碰巧你妻子遇害时你假装出差不在本市……怎么所有的碰巧都被你碰到了？！”
“我说了，那都是巧合！我根本没有杀方敏！”情绪激动的李亚东声嘶力竭地大吼出来。
“李亚东，警方现在以涉嫌谋杀将你暂时拘留，我希望你能想清楚。”沈严说完，不顾李亚东的大吼，离开问话室。
出来问话室，重案组的其他几人都等在门外。程海洋看着里面的李亚东，鄙夷地低声骂道：“人渣！”
“就是，连自己老婆都下得去手，还借此骗保险金，也不怕将来生孩子没屁眼。”秦凯跟着附和。
“不过，还亏得那个孙明旭，”江厉开口：“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得知这个线索。”
“自己老公这么狠心，反倒是情夫帮她报仇……”程海洋有些困惑地看向秦凯：“你说，这算是真爱？……”
秦凯不屑地一撇嘴：“得了吧！我觉得那小子是想赶快找到真凶好帮自己脱罪而已！你是没听到他打电话时那语气，完全不关心李亚东是不是凶手，只是不停问我，这些够不够起诉他……”
“或许，最可怜的，还是那个躺在停尸间的女人吧……”方礼源感叹地说。
几人一阵沉默。
沈严一直没有说话，他看看屋内还在辩解的李亚东，又看看手上的案件文件夹，本就微蹙的眉头，更加纠结起来。
第21章 国庆
案子几乎可以告一段落了，虽然李亚东拒不认罪，但是案发当晚有人证实过他去过现场，现场也找到了他的指纹，而且也有足够的行凶动机，这一系列人证物证加在一起，其实已经足够提交送审了。可是，工作上一向极有效率从不拖拉的沈严这次却没有立即行动，接下来的两天，他只是坐在办公室中，依旧对着卷宗看个不停。
“怎么了，还是觉得有问题？”
沈严点点头，眼睛却没有离开卷宗：“这案子总觉得还有点儿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儿？”
“死因。李亚东要杀方敏，为什么要选用灌煤气这种方式？而且还费心费力地把她弄成那个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许，他是在忏悔？一般来说，凶手在杀完人后对死者容貌精心修整的话，如果不是他有某些特殊的癖好，就是他对杀死死者心怀愧疚。”
“可问题就在这里，你不觉得我们审问李亚东时他完全没有愧……”沈严说着抬起头来，却在看到对方时吃惊地停口：“……怎么是你？！”
程晋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指指沈严桌边的水杯，笑着说：“沈队，如果你总是这么缺乏警惕性的话，小心哪天被人下毒了都不知道。”
沈严顺着程晋松的手看向自己的水杯，然后再次吃了一惊：里面的水已经快要见底，自己是什么时候喝的？……
“看来，我以后是得加强点警惕了……”沈严微笑着合上了桌面的文件夹：“怎么了，找我有事么？”
程晋松笑笑：“没什么大事，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一起烧烤的么？就国庆这几天怎么样？小柔查过值班表，3号那天咱们两组人都没有值班任务，大家正好一起聚聚？”
沈严沉浸于案件的大脑运行了一会儿才调取出关于“聚餐”的约定，于是连忙点头：“OK，我没问题，不过还得问问我们组的那些人。”
“那行，你们要是确定了告诉我一声，我好提前去买东西。”
“买东西？”沈严想了一下，问：“需不需要我陪你去？”
“嗯？”程晋松一愣。
“我是说，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要吃不少东西，你一个人买拿得过来么？用不用我帮忙？”
程晋松听明白了沈严的意思，笑了：“有人愿意出力当然好了，不过这活儿可能挺费时的。”
“没事儿，反正我一个人在家，本来也没什么事儿。”
听到这话，程晋松微笑的表情微微凝滞，他犹豫了一下开口：“你……不去看看你弟弟？”
沈严怔了一下，继而摇摇头：“他不会见到我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他不愿见你，你就制造机会么？”程晋松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就利用这次烤肉怎么样？我把沈浩叫过来，然后你俩找机会聊一聊，怎么样？”
沈严看着程晋松鼓励的目光，带着点希冀地点了点头。
烧烤聚餐的提议很快得到所有人的一致赞同，时间就定在了10月3日的中午11点钟。而沈严和程晋松则需要提前一天进行烧烤前的准备。于是，国庆长假第二天，程沈都起了个早，他们先是去商店买了烧烤用的木炭，接着又直奔农贸市场。时值国庆假期，不少人都来这里丰富餐桌，程沈二人穿梭于人流中，什么羊肉串牛肉串鸡肉串，鸡心鸡翅鸡脆骨，各种适合烧烤的荤素食材很快就装满了4个保鲜箱。因为东西太多太沉，手挑肩扛是根本不可能了，于是程晋松直接借了个平板车，把所有东西都放在上面，然后推着往市场外走去。
沈严看着程晋松这副模样，突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程晋松从刚才就发现沈严一直在打量自己。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现在的这个模样，与平时的反差有点大。”沈严实话实说。看惯了程晋松西装衬衫的打扮，突然见到这人穿着T恤运动裤推着平板车……两种形象的反差的确大了些。
程晋松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了出来，他饶有兴致地开口：“那我平时在沈队眼中是个什么形象？”
“专业人士。”
“现在呢？”
“嗯……”沈严看着程晋松现在的模样，微微挑了挑嘴角：“也是一种形式的专业……”
听到沈严明显的调侃，程晋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我原来在沈队心中的形象这么高端啊！那我今天岂不是破坏你对我的好印象了？”
“唔，我在工作的时候会尽量不去想你今天的样子的。”
“哈哈，那我可要谢谢沈队了。不过其实我今天也觉得你让我挺意外的。”
“嗯？”这回轮到沈严发愣了：“我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么？”
“当然。”程晋松指指沈严嘴角的笑容：“你比平时幽默多了，我平时很少见你跟别人开玩笑。”
听到程晋松这么说，沈严突然怔住。
……的确，自己刚刚，是和程晋松开玩笑了——当然，这并不是什么过错，只是，自己已经习惯了严肃认真的处事模式，就连以往的领导同事对自己的评价也都是“不苟言笑”，刚刚那个随口开着玩笑的人，真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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