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他也没脚踩好几条船还振振有词说他是真心的。
余烬自知自己的行为非常渣,挂匿名区得被喷出圈的渣男代表。优越的家世、长相和聪明的脑袋会留住他人艳羡、敬佩、崇拜的目光和相对较为宽容的容忍,从而助长他的骄傲和虚荣心。想要的心和情都太轻易得到,以至于践踏、伤害他人的感情都变成习惯。
以前接近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人渣,所以余烬对他们保持一种愿打愿挨的态度,除了秦毓。
秦毓和他的交际圈不重合、不相交,余烬以为秦毓不知道他的真实品行。
他以为秦毓是朵需要爱情浇灌的可怜小白花,是被相恋多年的男友背叛且一事无成的社畜,如果发现他是玩弄感情的渣男肯定会退缩,所以他选择隐瞒。
一开始和秦毓交往,看着他的脸恍惚出神,再回神时,面对秦毓的好意,余烬也会心虚愧疚。后来跟心上人摊牌,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秦毓身上,最近不是没想过公开他和秦毓的关系,只是考虑到会牵连自身就数度选择放弃。
渣且自私,余烬清楚他这方面品行不端。
越是自私就越愧疚,时而热情时而暴躁疏远是他最近对待秦毓的态度,他也一直沉浸在秦毓对他予取予求、不断包容他的爱情里,结果现在秦毓告诉他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因为他比你还渣!
秦毓的予取予求是因为他把余烬当成年纪小需要哄一哄的小情人,而恰好余烬没踩到他的底线,更可笑的是他的温柔可靠、他的无限包容心来源于过往每一段情史!
秦毓所谓的包容是因为他不在乎,不在乎余烬的忽冷忽热,不在乎余烬摇摆不定,因为他可以在余烬断联的时候,从名单里挑选合心意的情人出来陪伴。在他陪心上人吃饭的时候,在他放秦毓鸽子的时候,在他声称已经分手的每个场合里,秦毓在别人的怀里缠绵。
余烬有被真实的秦毓,以及秦毓的爱情观震慑的茫然,也有被戳穿拿他当替身的心虚和愧疚,种种复杂情绪交织以至于他的反应是一重一重、一段一段的。
眼下是迷惘,直愣愣地看着秦毓,就外表而言,像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兮兮的大狗,很能激起秦毓的怜爱之心就是了。
魏骁看看余烬,再看看秦毓流露出来的一丝怜爱,不由想起他当初一而再再而三被天雷劈的画面,当时的秦毓可是郎心似铁,别说怜爱了,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就算他爱过——
等等,秦毓当时有没有对他的歇斯底里表现出不耐烦?
“看人难过,心疼了吧?”魏骁阴阳怪气。
秦毓搓了搓手指:“毕竟还小。”
“小,年轻,人送外号百人斩!”
余烬的战绩的确不能说他还小了。
“爱情除了欢喜感动,也有伤心难过,酸甜苦辣才是它的本来面目,你应该接受它的不完美,接受我给你的爱不够完美。但是相信我,我一直试图让你觉得爱情是甜美的,希望你能永远骄傲自信,永远感到快乐幸福。”
这话一出,其他三个男人脸色都不太对了。
秦毓也给了他们相同的爱,也试图给予他们甜美的爱意,让他们永远都处于被爱的错觉里,他们没法批判秦毓。秦毓给予他们对等的态度,给予的爱远超交往时他们表现出来的爱意,从感官愉悦这点而言,秦毓不欠他们,也没有渣他们。一旦发现他们爱意超过他能给予的比例,他会主动及时止损,尽量避免伤害到他们。
即使他们发现真相,也没有受到太大伤害,接二连三发现被绿的魏骁,愤怒和委屈远大于绝望和伤心,概因他们都被秦毓宠坏了,以至于明明到了最绝望的境地,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秦毓爱着他们,只要解决掉竞争对手就能让秦毓回来,还能像以前一样独占秦毓的爱意。
但眼下的情况,摊牌了的秦毓,一把掀开他们蒙在头顶盖住眼耳口鼻装聋作哑的罩子,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华美的爱情表皮下是仅止于此的喜欢。
它告诉他们一个事实,秦毓永远不可能付出十分的热情和爱意,永远不可能给予绝对的忠诚,永远不会一心一意。
魏骁三人手脚冰凉,胸腔处产生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你们也都听到了,这就是我真实的爱情。不够浓烈,没那么漂亮,没有忠贞不渝,说一句我的普世价值观不赞同但它是我心里最真实欲望的呈现的一句话——”
秦毓声音很轻,眼里还是情深的模样:“我是喜欢你的啊,为什么要在意和你无关的事?为什么要在意和你无关的人?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和眼睛和爱意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偏向不就够了吗?”
何必在意他外面还有多少个人?何必在意他心里还藏了几个人?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啊,当他是天底下最忠贞不渝的爱人就不会受伤了啊。
秦毓叹气:“我的确是喜欢你们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严斯韫抬头打破过久的沉默,“你希望我们揭过这篇,当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继续当你的男朋友、你的小情人、你心头的朱砂痣白月光还是炮友?”
宋昭渊:“你想全都要?”
魏骁瞪大眼睛,看向秦毓,以为他会否认这个荒唐的质问。
岂料秦毓回他们:“能接受就接受,不能就算了。我哄四个人,回应四个人的感情,也是很累的。”
第22章
“我脑子有点乱,先捋捋。”余烬失魂落魄。
魏骁起身:“我去洗手间。”说完快步进洗手间,门甩得发出怦然巨响,灯光和排风扇都亮起,他在里面抽烟。
抽了两根烟,魏骁心口里的烦躁堆满,眉梢眼底都是压不住的戾气,烟头扔进马桶里冲走,看着水压上来卷起的深蓝色漩涡,魏骁发了会儿呆,忽地咒骂了声:“艹!”
这叫什么事儿!
他就不该急功近利把秦毓的底全掀翻,还想挺美,以为能把秦毓身边的苍蝇都拍死,结果秦毓先破罐破摔摆烂到底了。
严斯韫和宋昭渊不好对付,一个神经病,一个老狐狸,早就不抱有独占秦毓的天真想法,哦,可能想过熬死其他人。至于余烬……以余烬的年轻傲气,大概率不会同意共享,但不能粗心地忽略最少概率的可能性,说不定余烬脑回路异常一抽筋就答应下来了。
但现在问题最大的不是外面三天狗,而是秦毓的态度。
以他过去十年对秦毓的了解以及这段时日对秦毓感情态度的分析结果,大概能猜出秦毓是表面摆烂,实际想甩脱他们。
甩得掉吗?
魏骁肯定不乐意轻易放手,但是让他点头同意和别人共享,以他的骄傲根本做不到。
是个人就不可能同意,对吧?
之前争当秦毓炮友是权衡利弊,曲线救国,从头到尾没忘记想独占,跟亲口说出不介意共享是两码事,后者等于直接放弃抗争,在他的个人世界里就是丧权辱国的退让,怎么能忍?
魏骁眉头紧皱,摸出烟袋发现里头空了,烦躁地扔进垃圾桶,朝脸上泼了几把冷水,让情绪冷静下来,随手抽几张纸擦干才回客厅。
刚落座,魏骁就收到秦毓投来的注目,他顺势把手放在秦毓的手背上,握了握,没说话。其他人都因他的动作而看过来,但魏骁没表态,他们猜不准魏骁的心思。
宋昭渊摘下眼镜,十指交叉,看向秦毓:“喝点酒吗?”
秦毓:“半杯就行,白的。”
严斯韫低声:“喝酒伤胃。”没说出的一句话是‘你胃不好’。
“是药性温和养胃的药酒,适量不会伤胃。”宋昭渊踩着拖鞋走向酒柜,头也不回地说:“敏敏在我身边的时候,至少健健康康没什么小毛病,倒是跟你那一段之后,落下胃痛的小毛病。要不是我私底下找了老中医开方子调养,他现在的胃还能时不时去吃点辣的过过瘾?”
严斯韫:“是那时候每天迁就我的口味落下的毛病吗?”
如果不是特别熟悉严斯韫的人,恐怕这时候看不出他情绪里隐藏的低落。秦毓眨了下眼睛,说:“我说过我不会委屈自己。我喜欢吃辣,不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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