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毓抿唇,轻声问:“能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吗?”
王医生:“什么时间?”
秦毓:“他好转、恶化和自杀的时间。”
王医生犹豫不决,这就完全是出卖病人隐私了。
秦毓说:“我可以问谢小冰要,也可以亲自向严斯韫要答案,如果你不希望严斯韫病情恶化的话。因为严斯韫拒绝谢小冰的复合请求,和我在一起。”
王医生震惊不已,不敢相信,秦毓给她看了他和严斯韫一部分聊天记录。王医生不得不给出秦毓要的答案。
离开医院,秦毓按揉鼻梁,长舒一口气,眉眼间有着抹不开的愁绪。
时间太巧。
严斯韫心理健康状况好转的时间段,正在他和秦毓交往的半年,以及严斯韫和谢小冰交往的半年间,而严斯韫恶化的时间,秦毓刚好子大张旗鼓追求魏骁。
没过多久,严斯韫和谢小冰分手,恶化渐重,但在他们分手之前的关系已经进入争吵和冷暴力阶段,王医生因此以为是谢小冰造成的恶化。
秦毓追求魏骁期间,曾当过炮友,圈里的人误以为他们在一起,严斯韫正好在这期间自杀,同时谢小冰接受一个学长的追求。
很巧,太巧了。
让人根本分不清严斯韫究竟是为谁而神伤。
严斯韫发来短信问明天的约会,不知不觉,时间又到了周三。同时还有第二条消息进来,是魏骁。
【明天是我们初见纪念日,去不去当初见面的酒吧?】
酒吧?秦毓还没回过神,就看见魏骁第二条消息进来:【说起来,当初还是严斯韫那厮斯让我去找你,怕你喝醉出事。我当时还疑惑他不是正跟谢小冰打得火热吗?怎么还有空关心前男友?】
秦毓眯起眼问:【谢小冰是你找来的?】
他以为魏骁会狡辩,没想到魏骁承认了。
【想告诉你真相,别被严斯韫给骗了。网上管他这叫什么?白莲?绿茶?反正就是恶心人的玩意儿,就喜欢耍手段,连我也被骗过去。鬼知道这些年有没有欲擒故纵给老子戴绿帽。】
【别误会,这事儿我不骗你。你清楚我,我这人渣,但是从不屑玩弄感情,更不屑玩这种手段。我就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信不信在于你,反正背情债的人不是我。】
秦毓低咒一声。
魏骁拿捏住他的脾性了。
不管这事儿真或假,只要有了点苗头,秦毓就会动摇,宁错杀也不放过。
他喜欢严斯韫,也喜欢严斯韫喜欢他,但那不能是非他不可的深爱。
想想自杀……秦毓头皮发麻,简直是可怕,太可怕了。
这世上有一个人因为爱他而绝望到自杀的情债,沉重到没法背负。
秦毓是人渣,却没法心坏到底,他会为无法背负的情债而愧疚、恐惧,寝食难安。
趁现在,趁还来得及,赶紧断了。
秦毓盯着手机页面,眼睫毛轻颤,半晌后回复严斯韫: 【有事。不去了。】
而后回复魏骁,同意他的邀约。
与此同时,几个星期没见秦毓的余烬发来一个酷酷的表情包,有意联系秦毓的意思,但秦毓没心情哄他,直接视而不见,思索该怎么快速斩断他和严斯韫的关系。
***
秦毓家,吧台边。
宋昭渊处理公务时,叮咚一声,有邮件发来,是他一年前就联系的私家侦探。
没看邮件,宋昭渊直接拖进垃圾箱销毁,连同备份、云端一块儿销毁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做完后,宋昭渊继续埋头工作,良久才笑了声。
还以为会是姓严的大杀四方。
小看魏骁了。
作话:
老宋: 今天教大家一个成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第18章
酒店套房在三十层,都市夜景尽览于眼底,霓虹灯光在朦胧细雨中闪烁到熄灭,夜色笼罩大地。
魏骁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手里的毛巾抛向座椅,从秦毓背后搂住他,双手不安分地把玩着秦毓的右手:“严斯韫要是知道今晚你拒绝他,选择和我在这儿胡闹,赶明儿会不会想法弄死我?”
秦毓余光睨着魏骁:“你故意挑今天截胡严斯韫?”
魏骁但笑不语。
秦毓:“谢小冰也是你找来的说客。”
魏骁了然:“我就知道谢小冰会出卖我,他肯定抱着东窗事发了推我出去顶锅。”
秦毓:“你们半斤八两。”安静片刻,他好奇询问:“不是我说,你们好歹十几二十年的兄弟,就不怕刺激过头,逼疯严斯韫,害他又自杀?”
魏骁反问:“你自信严斯韫会为你闹自杀?”
秦毓:“我不够的话,多加一个你和谢小冰呗。一个老友,一个昔日白月光,你们两联手背叛严斯韫,也算欺骗他感情,分量应该足够。”
魏骁嗤笑:“虽然严斯韫这狗贼撬我墙角还让老子变绿毛龟,但他真没那么脆弱。”
秦毓:“他自杀过。”
魏骁毫不犹豫:“那是他病得太重。”停顿几秒,叹气说道:“当时他心理疾病没好全,感情处于变动状态,受到了比较大的刺激——当然当时我们都以为源头是谢小冰。反正他就是病挺严重,又假装没病,骗过所有人包括医生。情况恶化是因为严斯韫吃了能精神致幻和情绪抑郁的药,那药是严斯韫他妈引诱主治医生,要求主治医生帮她把药混进严斯韫常吃的药瓶子里,而那个主治医生是王医生的老师。”
“王医生出于愧疚、同情,这些年一直没放弃治疗严斯韫。”
“简而言之一句话,严斯韫自杀主因在于乱吃药,副因才是他乱七八糟的感情。”
秦毓颇为诧异,回头看着魏骁的眼睛:“我以为你会不遗余力地说服我严斯韫自杀是因为他爱我,而我不爱他。”
魏骁:“我的卑鄙在于只陈述事实而不添油加醋,再说我真这么说了,你反而不会信。”
的确,魏骁真了解他。
魏骁凑过来,吻了吻秦毓的唇,气息交缠,极为暧昧:“即使严斯韫仅有四分喜欢你,你也不敢再碰他了。”
二三分的爱意相处起来最舒服,不至于对伴侣要求过多、过于苛刻,不必千思万想,时刻挂怀,没有自由,也不是无动于衷,过得不如炮友,即便有了四五分的爱意,也在秦毓设定的安全值内,但自杀过的严斯韫不行。
濡湿的吻落在秦毓的嘴唇、下巴和脖子上,魏骁志得意满,对眼下严斯韫出局的结果很满意,心里升起一点对昔日兄弟的浅薄的歉意和同情。
没办法,兄弟有很多个,没了还能再认,老婆就一个,没了以后就只能躲人家床底下偷情。算他对不住严斯韫,反正严斯韫还有一个谢小冰,他能移情秦毓一次,当然也能再移情回去。
严斯韫有选择,他没得选择啊。
魏骁一把抱起秦毓翻身将他压到床上,深吻下去,握着秦毓的小腿到了关键步骤时,‘嘭’一声巨响骤然爆发,吓得他差点就软了。
回过神后,魏骁气急败坏地咒骂:“艹!大半夜发什么疯?神经病!”
床上躺着脱光了的老婆,魏骁疯了才下床去探究竟,直接一个电话到前台让人来处理,接着办事。安静了一会儿,但刚磨枪上阵又是连续梆梆巨响像是有人在拆房子,房间再好的隔音也顶不住这么造,尤其数声巨响后,似乎有其他房客被吵到,纷纷出来怒骂,好不容易聚起的旖旎气氛霎时烟消云散。
魏骁脸色铁青,也是倔强的男人,就不肯放弃,好不容易才约到秦毓,关键还是抢走严斯韫和秦毓约炮的日子,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它不普通,它意味着他的胜利!他在这场艰难的感情中打了胜仗!它带来的刺激远胜于平时的约会,魏骁早打定主意玩通宵,怎么能中道崩殂?
但秦毓没了兴致,脚踩魏骁的肩膀轻轻顶了回去:“不玩了。”
秦毓的腿骨肉均匀,皮肤白皙光滑,因情动而泛着淡粉,足弓处的青筋蜿蜒进趾缝里,点缀着玫红的吻痕和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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