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季舒远其实也舍不得在这时候碰他。
好在仲钦这感冒并不严重,没影响拍戏,只是一直断断续续的,许久也没痊愈。
他从小劳累过度,每次换季都容易生病。
长大后开始锻炼,体质变得稍微耐造了一点,不经常生病,但每次发病都很磨人。
仲钦怕自己这感冒会传染,跟梁成说尽量把吻戏往后推,但还是免不了会有一些。
实在是他们这吻戏过于密集,避无可避。
季舒远倒不怎么在意。
他和仲钦不同,家里父母一直很注意身体健康问题,极少让他生病,成年后更是许多年没体会过感冒的滋味。
所以这是第一次,季舒远对那位尚未谋面的母亲产生了一点负面情绪。
以前他都避免去思考关于仲钦母亲的事情。
因为明知道这位母亲并不称职,但又顾虑着她毕竟是仲钦的母亲,所以干脆忽视这个人,以免脑子里冒出什么不尊敬的想法。
这次却没克制住。
在圈内几年,季舒远不是没见过其他把孩子当做摇钱树的父母,但没有哪个像仲芳菲这么过分,在孩子小小年纪的时候就给他接那么多或危险或熬身体的戏。
除非那孩子不是亲生。
可要说仲钦不是亲生就更不可思议了,毕竟仲芳菲作为单身母亲过得很艰难。
以她的样貌,若不是非得带着个拖油瓶,她大可以再嫁豪门。
于是季舒远脑子里不可控制地冒出个荒谬的念头:难道她恨他吗?
……季舒远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毕竟比起仲芳菲,他更厌恶的是仲钦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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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先丢一章出来,晚点加更,啥时候不确定……我尽量早点QAQ
大家六点就不用过来等了,无聊的时候看到更新提示再点进来吧~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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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他这辈子没那么快过。
前些年网络上大多数声音是连着仲芳菲和仲钦一块儿骂,近年来仲钦名声转好,网友们便主要逮着仲芳菲骂。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本该承担最多骂名的父亲却仿佛隐身了。
季舒远甚至搜不到那位父亲的名字。
如果真要说谁罪该万死,那么必定是这位失职且隐身的父亲。
……也不知道仲钦对他的父亲是什么看法。
季舒远回想自己看过的采访,仲钦好像从来没在公开场合提过自己的父亲。
好像他生来只有妈妈。
甚至就连演戏,仲钦的角色也要么没有父亲,要么父母都没有,要么那个角色根本没有亲情线。
他可能是缺失这一部分情感,所以完全没办法演。
毕竟这是个体验派的天才。
由于仲钦这病持续得有点久,中途不仅冯琴和崔正谦打电话来过问过,就连仲芳菲今天中午也借着冯琴的手机给仲钦打了个电话。
其实她以前没这么细心地关注仲钦的身体,只有他得了大病时才会带他去医院,小病就让他自己痊愈。
她一直说男孩儿抗造,生点小病没事,还能锻炼抵抗力。
仲钦到现在也不明白她究竟是被网上那些庸医忽悠了,还是真的压根儿不在意他死活。
后来仲钦签了星朗,一年到头也不会跟她联系一次,她又忽然变成个十分慈爱的母亲了,偶尔在网上看到粉丝说他手指磨破了点儿皮,她都会急哄哄地去找冯琴闹。
仲钦觉得这大概就是距离产生美吧。
这次的电话在他意料之中,因为上次见面吃饭可能给了她两人之间已经和好的错觉,所以她才会特意把电话打到这儿来。
……不对,应该说上次的见面给了所有人错觉,所以冯琴才没阻止她。
只有仲钦心里明白,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好了。
正因为他们是血缘上最亲近的人,所以期望至高,伤害至深,不可能再和好了。
接完这个电话,仲钦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下午的拍摄也没受到影响。
直到梁成说可以下班,他和季舒远一块儿回到酒店,才觉察出一点疲累。
两人先后洗了澡,一看时间,竟还不到四点。
仲钦在病中不太爱说话。
那张又惹人爱又惹人嫌的嘴终于安静下来,便显得他格外乖巧。
季舒远盯着他吃了药,见他整个人恹恹的犯困,便让他先睡一会儿。
“您不睡吗?”仲钦捏着被子问。
“我不困。”季舒远说,“现在睡了,晚上睡不着。”
仲钦知道他晚上睡不着只能干忍,肯定难受,便没勉强他。
季舒远给他盖好被子,又关了灯,抱着电脑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看剧本。
仲钦时不时想看看他在不在,最后被自己扭扭捏捏的动作搅得十分烦躁,强迫一般地紧闭着眼睛,下定决心不论有多么渴望都不睁眼。
可他睡不着。
又累又困,但就是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委屈得不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心酸。
他把这些归结于生病时的矫情,决定对自己宽容一点,于是探出手在旁边枕头上拍了拍。
听见动静,季舒远抬头看向他。
“季老师……”仲钦低声道,“我想让您陪我……”
季舒远微微一愣:“我是怕屏幕光打扰你……算了。”
他起身放下电脑,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不会打扰我。”仲钦说,“您可以躺在床上看。”
“没事,不看了。”季舒远轻轻抱住他,“睡吧。”
仲钦扯着他的袖子:“您是在背下一场戏的台词吗?真的不会打扰我……”
“随便看看,打发时间。”季舒远拍拍他的背,“放心,台词我早就倒背如流了。”
仲钦点点头:“那您抱紧我。”
季舒远于是收紧手臂。
仲钦感觉到自己紧贴着他的胸膛,蓦然从某个地方涌出一股冲动,唤道:“季老师……”
“嗯?”季舒远垂首。
仲钦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的,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想说什么?”
仲钦摇头:“……不知道……就是想叫您。”
季舒远半晌没说话。
仲钦将脸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
“在呢。”季舒远揉揉他的头发。
仲钦好像终于觉得安心了些,很快沉沉睡过去。
到傍晚时迷迷糊糊将醒未醒,他伸手一摸,发现身边没人,瞬时心口一空,惊得直接坐了起来。
“……季老师?”仲钦慌张地喊,“季舒远?……哥哥……你在哪儿?”
他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光着脚游魂似的满屋子乱晃。
室内一片漆黑,空空荡荡的,没有丝毫回声。
仲钦喉咙发涩,踉踉跄跄摸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窗外是个小花园,只有稀稀拉拉几盏昏黄的路灯。
一个人影也没有。
仲钦恐惧地发起抖来。
他好像忘了这世上还有手机这种东西,一个劲儿地往窗边贴,然后颤抖地伸手推开窗户,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朝外面看。
这栋建筑外围专门砌了安置空调外机的搁板,就在窗户以下一米左右的地方,宽度六十公分的样子,人翻下去能轻易站在上面。
但那里没有任何防护。
这里是三十二楼。
仲钦呆呆睁着眼,泪水无声无息地滚下来。
迟疑许久,他抬腿挂上了窗边护栏。
季舒远推门进来时,仲钦已经有大半身子悬在了外面。
手里东西哐当一声全掉在了地上,季舒远瞳孔骤缩,心脏与呼吸全都停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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