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仲钦脸上一扫先前沉闷,眉眼弯弯地笑了下,“您为什么对我好奇?”
“我不是对你好奇,我是对我未来的搭档好奇。”像是早有准备,季舒远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我不管你到底打什么主意,也不在意你是不是腥风血雨,我只在意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拍完这部戏。”
“我接了戏,就肯定会好好演。”仲钦说,“您不用担心。”
“你最好是。”季舒远手指的力道稍稍大了些,“还有个问题。”
“您说。”
“你实在太容易入戏。”
其实之前试镜的时候季舒远就有所察觉,再加上今天和他长时间的讨论以及他刚刚无意识那个“我”,季舒远越发怀疑这是个没办法做到人戏分离的戏疯子。
“这部戏很敏感,我希望结束拍摄后我们可以各自回归正常生活,你能做到吗?”
“……”
仲钦抿住了唇。
“我确实很容易入戏。”片刻后,他很认真地说,“但不管我自己怎样,都绝对不会打扰您的生活。”
季舒远沉默地与他对视,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好像对他的保证既不感到怀疑,也没觉得放心。
半晌,他问:“你这么肯定?”
仲钦又笑了一声:“我就算真的出不了戏要发疯,也不会去打扰您。”
他缓缓地说:“如果无可救药,我就让人把我捆在家里。”
捆在家里。
季舒远脑海中画面一闪,嘴角极轻极淡地勾了一下:“好。”
他答应完,却并没放手。
仲钦微微歪了下脑袋露出疑惑的表情,那模样,像只初到人间不谙世事的狐狸。
“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姜煜最后还要强吻施淮安么?”季舒远高大的身躯压下来,“试试不就懂了。”
他的脸越凑越近,两人鼻息交缠,滚烫的温度熨得空气也开始升温。
“人的情感总是很复杂,有时候连自己也不能完全读懂。”季舒远的音色原本就很低沉,这样近距离交流时,那声音似乎从喉咙和胸腔两个地方发出来,听着愈发磨耳朵,“姜煜自诩理智,却也未必真像他自己以为的那么无情。”
仲钦被迫高高扬起脖颈,肌肤筋肉都被绷紧,让他仿佛能感觉到自己剧烈跳动的脉搏。
眼睛因为距离太近而看不清东西,导致他的听觉在这一刻变得分外灵敏,甚至能接收到隔壁客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毛启瑞醒了。
“钦哥?田哥?”外间传来毛启瑞的呼喊,“人呢?”
“……”仲钦喉结滚动,轻声道,“是、是我助理……”
他喝完牛奶后重新漱了口,嘴里吐出来的气息扑在季舒远鼻尖,混着甜香的茉莉花味儿。
“姜煜以为,自己对施淮安只是利用。”季舒远对仲钦的话充耳不闻,仍在不疾不徐地剖析角色,“但当初第一次见面,他愣在原地,并不全是因为震惊。”
“……”
仲钦听见了毛启瑞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季舒远的食指在他下巴上勾了一下,低低续道:“还有……见色起意。”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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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反正……也不是他一个人疯。
季舒远不知道为什么在仲钦面前自己总是很容易失去自控力,很容易忘记自己平时加诸于自身的规矩,也很容易放任自己的一切欲.望。
他能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但并不打算收敛控制。
因为这种不自控的感觉让他非常舒爽。
从未有过的舒爽。
他正想要更放纵一点,书房门骤然被敲响了。
“钦哥?”门外传来毛启瑞的声音,“您在里面吗?”
紧接着,门被拉开一小条缝。毛启瑞的目光探进来,与季大影帝撞了个正着。
“对戏。”季舒远神色冰冷,“出去。”
“哦哦!”毛启瑞赶紧关上门。
因为过于慌乱,所以他没来得及捕捉到那两个人的具体动作,也没看见季大影帝手里正捏着自家老板的脸。
“您别这么凶。”仲钦笑着说,“我家助理还是个新人,不禁吓。”
顿了顿,他似乎想说什么,唤道:“季老师……”
那声音叫魂似的。
季舒远眸色沉了沉,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尖儿发痒,恨不得把这人的手抓进自己胸膛里去挠。
他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反正仲钦嘴里说不出正事,但凡开口,不是在撩拨他,就是在为撩拨他而做铺垫。
在这点上,仲钦发出的每一个音节,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块变了颜色的肌肤……都是有罪的。
季舒远的手指在仲钦两边脸上摁出几个深浅不一的涡,让仲钦的头抬得更高,从侧面看,好像不是他垂头去含那张开合的唇,而是仲钦主动献吻。
“您……”
后面的话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如数堵了回去,仲钦鼻腔里急促地吸了口气,之后再也没想起如何呼吸。
如季舒远所料,狐狸的唇也是软的,而且比想象中还要嫩。
他碰了碰仲钦,没有更进一步,手指却在无意识地用力,挤得仲钦的下唇被喂到他唇缝间,觉出一点温润的湿意。
太近了,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从口鼻嗅到清甜的茉莉花味儿。
季舒远几乎沉迷。
他齿关略松,差点儿就想咬上去,却被打断了——
“唔……季、季老师……”仲钦拽住他领口,蚊子似的小声哼道,“你捏得我好疼……”
季舒远应声松开手上的力道,随后直起身,问道:“现在懂了么?”
他面色依然平静,目光好似古井一般毫无波澜。
仿佛刚刚那个强迫的吻只是个错觉。
“懂了。”仲钦细细地观察他,心想,戏里姜煜吻完施淮安,应该也会是这个表情。
就好像动心的人不是他,强吻的人不是他,背叛的人也不是他。
可他确实动过心。
明明是自己不要,却又割舍不下,临到头了,还想再索取一些什么。
就连索取,也要表现得像个恩赐。他要永远理智,永远主宰,永远掌控。
“懂什么了?”季舒远手指仍在仲钦的脸上,只是很轻地挨着,完全没用力。
而刚才他捏过的地方都迅速染上了红色,在白皙的肤色上生出艳丽,好像他刚刚把人欺负得多么厉害。
“就是懂了。”仲钦狡黠地笑道,“我……施淮安虽然没赢,但也不算输,对吗?”
“嗯。”季舒远拇指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唇,“你没输。”
仲钦眨了下眼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刚刚还在指责自己入戏太深,怎么他也这样了?
“现在能去睡觉了么?”季舒远彻底放开他,甚至退后半步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我本来等着你在围读之后来找我,但是看你这样,今晚弄不明白你就不打算睡觉了。”
“是啊。”仲钦摸了摸自己脸,刚刚被季舒远捏过的地方有点儿发烫,不疼,但触感依稀,“季老师果然和传闻中一样,面冷心热,乐于助人。”
季舒远没理会他虚伪的恭维,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机,说:“晚安。”
“晚安。”仲钦趴在椅背上看他的背影,忽然笑着问道,“季老师,这算过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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