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远轻笑:“也可能是你梦游时穿的。”
“你果然有见不得人的特殊嗜好……恶趣味!”
仲钦说着想去脱,被季舒远牢牢摁住了手。
他扭头控诉:“这个有什么好看的?!丑死了!”
“它是不怎么好看。”季舒远缓缓摩挲到接口的地方,屈指戳了个洞,然后刺啦一声扯出一条巴掌大的细缝,悠然地说,“但是扯坏它能令我心情愉悦。”
“你……”
“我想下次你不会再那么毫无防备地喝醉酒了,”季舒远蓦地打断他,脸上笑意被收敛得一丝不剩,“是吗?”
“……”没想到他会突然变脸,仲钦一时有些无措。
“仲钦。”季舒远温和地对他说,“你永远不知道在你失去意识的时候,别人会对你做出什么。”
“……这种时候您还要教训我。”
仲钦接受能力一向很强,既然脱不掉,他就干脆无视。
只是心情多少有点儿郁闷。
他不痛快,自然也要找别人的不痛快。
“可是您有什么立场教训我?又为什么要教训我?”仲钦跪坐起来,重重地在季舒远胸膛点了一下,“难道是因为您在吃醋?因为我陪别人喝了酒?”
季舒远神色漠然地注视着他。
但仲钦依然能看出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哈!”他笑了一声,“季大影帝的感情来得也太廉价了,我们不过是有那么一次,您怎么还生出占有欲了呢?”
季舒远沉默许久,突然说:“我道歉。”
仲钦愣住:“……什么?”
“不会再不经你的同意做你不喜欢的事。”他朝下一瞥,“既然讨厌,就脱了吧。”
“……”
仲钦喉咙哽了哽,僵在原处不动。
季舒远以为他还在闹脾气,轻轻揽住他:“对不起——我帮你……”
“也没那么讨厌。”仲钦蓦地开口。
“……嗯?”
“只是不喜欢您教训我。”仲钦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望着他道,“本来都是可以的……调情也好,打情骂俏也好,即便稍微过分一点,也没关系。”
“我没生气,就是别扭,所以想闹一下,这很难理解吗?”说着,仲钦声音逐渐放低,“是您先变脸的……”
“好,是我错了,以后不这样。”顿了顿,季舒远说,“不是想教训你,我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
“我知道,您担心我。”仲钦不太服气地说,“但我真的没那么容易醉,昨天主要是心情不好……”
他边说边回想,昨夜丑态一帧帧从脑海中滑过,于是他渐渐说不出话了。
季舒远看出他的神情中的难堪,火上浇油道:“我录了音,要听么?”
“不用!”仲钦连忙说,“我没断片!”
“骗你的。”季舒远勾了下他的下巴,“录音昨晚就删了。”
“好人!”仲钦鼓掌欢呼,“季老师好人!”
“本来是想留个证据,没想到你后来那么口不择言,什么都说。”
停顿片刻,季舒远捏着他的脸仔细观察,再次问:“真没断片?”
“没有。”仲钦摇头,“我喝酒从来不断片。”
季舒远松开他,缓慢道:“所以昨晚那么难过,你都记得。”
“其实没有很难过,都是喝醉了酒胡言乱语,您不用往心里去。”
毕竟是仲钦心头难以痊愈的一块疤,两人的关系又说不上多么亲密,没到互相敞开心扉的时候,因此季舒远本来就不打算多提昨晚那些事,颔首应了声“嗯”。
“那……”仲钦欲言又止地瞟他两眼,又瞟两眼。
季舒远扶着他的脑袋让他正视自己:“想说什么?”
“我想问……您怎么不生气?”仲钦有点儿懊恼,“我刚刚说话挺扎心的吧?”
“哪句?”季舒远想了想,“说我不该有占有欲?”
仲钦抿了抿唇。
“没生气,我觉得你说得对。”季舒远平静地说,“毕竟你是有主的人,轮不上我。”
“……”仲钦瞪眼,“这事儿昨晚不是说清楚了吗?!”
“哦。”季舒远失笑,“竟然真的没断片。”
“……您怎么总不信我?”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为什么总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您?”仲钦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不是早就跟您说过,我对这事儿没经验的。”
季舒远沉默片刻,记起他们开始第一次之前,仲钦好像确实提过自己没经验。
但他真的没想到这只狐狸嘴里竟然会有实话。
“原来真没骗我。”
“你看!”仲钦指控道,“您就是以貌取人,从来就没信过我。”
“行。”季舒远认错的态度倒是一向良好,“是我错了,以后都信你。”
仲钦点点头,一副勉为其难原谅对方的表情。
但实际上他很心虚,毕竟以前确实是他故意误导季舒远。
之前崔正谦还问他为什么不解释,他说是因为对方没问。
其实哪是因为对方没问,分明是他觉得季舒远因为这件事情厌恶他,而他偏偏就喜欢看季舒远那副又厌恶又不得不跟他亲近的样子,觉得特别有趣。
现在他知道季舒远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厌恶他,所以他突然就觉得不有趣了。
他甚至突然良心发现,觉得有点惭愧。
“所以那是你的第一次。”季舒远说,“怪不得你说不舒服,我应该多做些准备。”
“也、也没有……没有很不舒服……”仲钦实在不喜欢这么忸怩,破罐子破摔道,“这种事情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多试几次不就好了吗!”
“多试几次。”季舒远赞同地点头,又问,“现在几点?”
仲钦摸到手机,刚点亮屏幕,季舒远骤然倾身过来,掌心覆上他的手背,与他脸挨着脸,一块儿朝屏幕上看去——
“六点半。”季舒远说,“距离我们假期结束还有二十四个小时,确实可以多试几次。”
他抽走仲钦的手机扔到枕边,手顺着先前撕开的细缝探入。
“……”
仲钦猝不及防,一下没坐稳,生生栽倒下去。
“呜……”
他隐忍地泻出一声泣,转头将脸埋进枕头里,死死抿住唇。
季舒远捏着他下巴将唇齿解救出来,附在他耳边问:“还记得你昨晚叫了我什么?”
“不……”仲钦吞下一声哭腔,艰难续道,“不记得……”
“又撒谎。”季舒远手中动作叫人欲生欲死,语气却堪称温和,“让我怎么信你?”
“……你……”
仲钦叽里咕噜地吐出几个字,季舒远没听清,将耳朵凑过去,问道:“骂我呢?骂我什么?”
“……混蛋……”
季舒远仿佛被骂得很开心,眉眼都带笑。
“是混蛋。”他用诱哄般的语气说,“混蛋在干吗呢?”
“……”
“在讨好你。”他食指重重擦了下仲钦的唇,“咬这么紧干什么?我做得好不好?怎么也不赏两句。”
“……”
仲钦模糊间想起姜煜的台词里也经常讨公公赏,内容看着卑微,那种情境下说出来却极其轻佻。
他隐约又有些分不清戏与现实,觉得身上这个人好像就是姜煜,而他也真的是施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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