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打过去,响半天,没人接。
“真行,还是玩失踪这一套。”
涂星燃已经彻底懵逼了,他刚问到米贝明的宿舍地址,正要说,就看祁开对着手机一字一句威胁到:“你要是敢答应他,我现在就来咬你。”
第4章 214
四.
乐知攸还不知道自己大祸将至。
他在浴室里洗得满身泡沫,全是牛奶味,这是他用遍各种洗护品牌之后,挑选出来的味道最浓郁的一款。
屋里路棠伏在书桌上补习发情期这几天缺掉的功课,三心二意,边和纪念语音边做习题,嘟囔肚子饿,一直睡觉都还没吃晚饭呢。
纪念的气息有点喘:“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来。”
路棠说:“不要你送,你刚打完球,赶紧回去冲澡吧,我自己点外卖。”
“不许吃辣的,也别喝冰的。”
“嗯嗯嗯。”
“脖子还疼不疼了?药膏好用么?”
路棠摸摸后颈,甜蜜又委屈:“下回轻点嘛,还疼呢。”
对面一声轻笑,苏得路棠都跟着酥了,脑袋里头尽是翻云覆雨,正撒娇地哼哼着,背后突然乍起语音铃声。
“柚子的手机响了,他在洗澡,没法接。”
“嗯,我快到宿舍了,挂了吧,你点餐。”
两人又腻歪两句才挂断,路棠呆坐了几秒钟,听对面桌上手机还嗡嗡震,怕是什么急事,便拿起来朝浴室走,站门外喊:“柚子,你有个微信电话。”
乐知攸正洗头发呢,眼睛紧闭,他扬声问:“谁打来的?”
路棠说:“小狗妹妹。”
刚说完语音就自动挂掉了,同时浴室里传来霹雳扑通的乱响,吓得路棠忙拍门:“怎么了怎么了,摔跤了吗?”
乐知攸踩翻了水盆,好在要滑倒的时候扶了下墙,勉强稳住。
他呛了口洗发水,连眼睛也被杀红了,他边咳边问:“谁打来的?!”
“小狗妹妹啊。” 路棠低头看他的手机,说,“你没事儿吧?你这个妹妹,她、她又发了条语音过来。”
乐知攸出来了,浴室里盆翻瓶倒,一片狼藉,他把自己胡乱冲冲干净,顾不及收拾就急吼吼地冲出来要看手机,怕站不住,特意坐进椅子里了才解锁。
路棠拿毛巾给他擦头发,好奇:“什么妹妹让你这么激动?”
乐知攸还有闲心开玩笑:“好妹妹。”
三个字,每个字都在颤抖。
然后他摁住路棠的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寻求依靠,接着他点开那条 5 秒钟的语音:
你要是敢答应他,我现在就来咬你。
好几个字,每个字听不出多大起伏,但是听得出威胁满满。
一时间 214 里针落有声。
路棠傻了:“啊,是个,男妹妹啊?”
又十分状况外:“他在说什么?你要答应谁?他说他要来咬你?”
乐知攸已经震惊到失语,顶着毛巾仰脸看路棠,眼睛红得快要哭了。
好半天,他才喃喃道:“棠啊……我完了……”
云泞大学一共有三个校区,人文艺术类在北区,信息传媒类在南区,工科类在东区,分别相隔繁华长街,不近不远,仍是云大一家亲。
涂星燃跟在祁开后头大步跑,暗骂绝了,他这哥们儿到底发什么疯,抑制剂对他没用了是不是!
他一把抓住祁开:“你等会儿,你要不要再扎一针,我怎么一点都不放心。”
“跟易感期没关系。”
“没关系?你都要咬人了还没关系?”
电信工程的宿舍楼就快到了,照片拍摄于一个半小时之前,不知道米贝明那货回来了没有,祁开稍微一想就要爆炸,口吐芬芳道:“放平时我得比现在还窝火,要感谢抑制剂让我冷静。”
涂星燃信他个鬼!
按照问来的消息,米贝明也住在 305 室。
根据校规,Alpha 绝对不可以进入 Omega 宿舍楼,什么理由都不行,踏足一步被发现,扣学分没商量,但是可以正常进出 Beta 宿舍楼。
所以祁开无所顾忌,直奔三楼,敲门力道重得仿佛是来寻仇。
涂星燃折服道:“你说你冷静的啊,莫要动手!”
祁开欲再捶,门开了,露出一张茫然脸:“谁啊?”
“找米贝明。”
“他啊,出去玩儿了。”
祁开沉吟片刻,问:“他去哪儿相亲了。”
“你怎么知道他去相亲了?” 室友丝毫没有被套话了的觉悟,顺口道,“去香香街的咖啡馆,找他有 --- 啊!你是不是下午揍他那个!”
室友认出人来,不可置信道:“你下午揍他,你现在又要干嘛?要抢亲吗!”
祁开没空和他废话,点亮手机发现还是没有收到回复,只有他的语音伴着一句 “宿舍地址给我” 孤零零地躺在对话框里。
气死了。
祁开气得要裂开了。
他转身就走,涂星燃依旧紧随其后,生怕他室友干出什么大街之上强咬 Omega 使其被迫发情的恶劣事情来,日,还是该揣一支抑制剂的!
晚十点半,距离门禁还有一个小时。
此时的香香街都已经打烊了,去也没用,不如在宿舍楼下蹲守米贝明。
微信语音还是没能接通,祁开仰倒在草坪上,举着手机打字到:乐知攸。
涂星燃屈腿坐在一旁,问:“等会儿蹲到米贝明了,你要怎么说?”
祁开继续打字:除非你连夜跑路,否则。
没有后续,“否则” 已经足够。
祁开息屏手机,大字状摊开,半晌才道:“不怎么说。先问他乐知攸答没答应,没答应,最好,要是答应了…………”
涂星燃边盯梢边耐心等下文,不敢催,这个 Alpha 今天是十个易感期叠加的状态,要是放出信息素,估计能苦得人没法呼吸。
“他不会答应的。” 祁开突然一笑,“他知道我在这里。”
中文系 Omega 男寝 214 室。
“所以,我才知道他在这里。”
乐知攸看着路棠,看他眼睛也红红,一眨就要掉眼泪。
“我是为了他考来云大的,头悬梁锥刺股,学到头秃才压着分考上的。怕滑档,第二第三志愿全都填的云泞,在一个城市里我也满足,之前天南地北太久了。”
路棠 “呜” 地就哭了,听了这么一段竹马竹马久别重逢的故事,意难平到挥手就打:“你是不是傻!你蠢死了!我要是他,我现在就冲进来咬你,把你脖子咬断!”
手机静音放在一旁,此时又亮起来。
乐知攸还没有做好接通它的准备,他翻过去扣住,对路棠叮嘱道:“我跟你全盘托出了,你千万不要冲动去帮我表白什么的,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也怕我好心帮倒忙……而且他都亲自来找你了,我就算急死,急得要把民政局搬过来,我也不会跟他瞎乱多嘴的,你放心。”
乐知攸窝心地笑起来,再看手机,跳进来两条新消息,连起来读:
乐知攸,除非你连夜跑路,否则。
笑容凝固,他长长地一叹:“怎么办啊,我真的要完了。”
路棠跑去洗把脸,洗走咸涩涩的眼泪,挂着一脸贼兮兮的坏笑回来:“好办,他不是说你要是敢答应那谁,他就要来咬你吗?”
“是啊,怎么办 ---” 乐知攸对上一双疯狂扬起的眉毛,福至心灵,“啊!所以,只要我答应那谁,他就会来咬我!”
路棠狂点头。
乐知攸鼓着脸蛋遐想,不知想到什么画面了,脸蛋开始涌上红晕,渐渐连耳朵都烧着了。
他站起来握着手机踱步到阳台,又折回来,还是压不住擂鼓似的心跳,又慌又怕,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他抱到爬梯上,铁的,凉快 ,降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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