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了半天的手机全是舒临的消息,一条接一条,碎碎叨叨地什么都说。
顾凌绝看了没一会儿就笑出了声。
舒临脑子并不笨,可惜全没用在学习上。
只看着文字就能猜到同桌的脸色和憋屈的模样。
他挑了条消息回复:【真厉害。】
另一头,舒临一个人絮叨了半天终于得到了回应,反而更委屈了。
【舒临: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我消息。】
他没发现这句话的氛围有多不对,还在说。
【舒临:那位顾大少爷,我不喜欢他,他竟然摸我脸,还好我反应快躲过去了,只让他蹭到了一个指尖尖。】【舒临:刚才大伯母还在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陪说话,我给挂掉了。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喝水都喝饱了,不敢出去。】【舒临:好烦呀,又给我发消息了,让她自己儿子去陪啊。顾凌绝,我去找你玩好不好?】想起之前的情景,舒临又觉得不舒服。
爷爷和大伯怪他不懂事,说顾家大少爷既然和他投缘,多说两句也没什么,何必搞得那么难看。
舒临拿不准两位长辈到底懂不懂顾大少爷看他的眼神,但他觉得非常恶心,不想去。
舒临絮絮叨叨地抱怨着,然后同桌发来了一段语音,带着凛冬的森然。
“顾承宗,用的哪只手碰你?”
第13章
舒临在电话这头愣了好半天都没有回神。
他从来都没有听过顾凌绝用这种语气说话。
像出鞘的利剑,尖锐而凌厉,却带着安全而温柔的感觉。
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舒临忍不住想要再听一遍,但是等他翻开聊天记录,那条语音已经被撤回了。
取代而之的,是一条新语音,有些无奈的语气:“我来接你。”
同桌还没来,舒临就迫不及待给父母打了电话:“顾凌绝来接我了,唔,我们……我们是去讨论新试题,马上就要月考了,这次考得不好给爷爷丢脸了,月考一定考好,我先走了,你们给爷爷说一声哈。”
舒母只觉得头痛。
自己儿子肚子里面爬的什么虫她一清二楚,连学习和给爷爷低头道歉都搬出来了,看样子真被吓得不轻。
可惜公司运转出了点问题,她和丈夫试图走顾家的路子解决这次危机,不然哪用看这些人的脸色,还让儿子受了委屈。
“我给你转点钱,你在路上买些水果和吃的带回去,阿姨放假了,要是我们没回来,你们两个就去邬泽轩吃点儿。”
舒临“嗯嗯嗯”的应着,心头快乐的要飞起来。
老宅这块地方治安严谨,他怕顾凌绝进不来,挂了电话就去治安亭等着了。
顾凌绝是坐公交车过来的,下了车又走了十来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正低头发消息,腰就被搂住了,后背软软地贴了一个人。
“打劫!”
顾凌绝扯着嘴角笑了下,双手举过头顶:“劫财还是劫色?”
后面人还认真想了想:“你有钱吗?”
“没有。”
“哦,那只能劫色了。”
舒临绕到前面,颇有些不满,本想问怎么现在才来,结果入眼的只有对方一头的汗水。
今年比往年热的久,九月末了温度还不见减,在空调屋内不觉得有什么,出来站一会儿就难受了。
“你怎么都不打把伞?”
他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将西装里的方巾抽出来,细细给他擦着额头。
顾凌绝微微弯着腰,方便他动作:“怕你等得急。”
舒临心头一软,哪还记得那些小抱怨,嘟囔道:“早晚变成黑鬼。”
顾凌绝应了一声,也不反驳,欣赏着穿礼服的小同桌。
舒临今天的礼服是白色的小西装,领口戴着黑色的领结,腰细腿长,整个人看上去白皙软糯,像个小王子。
小王子善良又可爱,捧着一腔真心和小乞丐做朋友。
乞丐不感激,甚至有了恶劣的想法。
他想建一座城堡,然后把小王子关起来。
随便自己怎么欺负。
小乞丐最后被小王子塞进了车里,让舒家的司机送回了舒家别墅。
进门的时候,顾凌绝双手各提了一个大大的购物袋,两人抽空去了一趟超市血拼。
大多数是舒临在买,顾凌绝负责推车。
一踏上熟悉的领土,舒临完全活了过来,打开电视机,随意调了个新闻台放着。
顾凌绝收拾完超市买的东西,又做了水果拼盘端过来。
舒临已经换了身衣服,丝薄的蓝色短T和宽大的短裤,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眼巴巴盯着盘子却又不想起来,双手还捧着手机不想丢,什么便宜都占了。
懒得要死。
他动了一下,手肘带起了掀了衣边一角,露出软嫩雪白的肚皮,没有多余的赘肉,带着软乎乎的感觉。
顾凌绝觉得自己指尖有点痒,他忍着心思收回视线,端着果盘在沙发边上的软毯上坐着,伸手帮他把衣服理好,然后用水果叉一口一口给他喂苹果。
“小顾子,干得不错。”舒临的腮帮鼓鼓囊囊的,东西多到口齿不清了还不忘指挥人:“再来口香蕉呗。”
顾凌绝等他咽下去了才把香蕉送进他嘴里,“今天怎么受欺负了?”
舒临嚼着香蕉,心情又不好了,他伸出手模仿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他就这样,我看他眼神不对赶紧躲开了,最后他还搓手指来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凌绝感受着同桌的指尖从脸上轻轻抚过,微热的触觉。
“他碰到了?”
舒临没察觉到顾凌绝暗下来的眼神,还在委屈:“碰到了啊,回头我就洗了把脸,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变态。”
顾凌绝用拇指轻轻摩挲着舒临被碰过的地方,一下又一下,像是努力擦掉什么痕迹。
白嫩的皮肤很快被擦红了,舒临却一点痛都感觉不到,他握住那只手:“我没吃亏,你别难过了。”
顾凌绝由他握着,说了声好。
舒临还沉浸在此刻温馨暖意的小氛围中,突然听同桌说了一句:“周末作业做了吗?”
当头一棒。
舒临微张着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顾凌绝拿过他的书包:“做了多少了?”
舒临支支吾吾不肯说,等同桌清淡的眉眼一扫过来就泄了气,他从沙发爬起来,钻进顾凌绝的怀里,双手紧搂着对方的腰:“好不容易休息呢,不要学习了吧?”
他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其他男生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或许刚刚喂多了水果,隐约带着果味的清香。
顾凌绝紧绷着身子,撑着他的肩头微微拉开距离,冷酷无情:“发的试卷拿出来,我陪你做。”
舒临装可怜不成,当场翻脸绝交。
最后还是被顾凌绝拎着脖子按着头,把书包里揉成一团的卷子拿出来了。
顾凌绝一张一张给他压平,然后一看,气笑了。
“你这选择题……”他手指敲着试卷,点头:“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选择B,长短不一选择D,参差不齐选择C,挺有规律。”
舒临学渣不怕开水烫,回答的理直气壮:“你这种学霸不懂玄学的奥妙。”
“我确实不懂。”顾凌绝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支铅笔,在选择题上全打了叉:“我只知道你的玄学不管用,没一道题答对。”
“……”
两人一下午就窝在客厅的软毯上,茶几上面摆满了各种卷子和资料。
同桌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逼他学习。
舒临又生气,又舍不得骂,只能捣乱。
时不时不小心踢到对方的腿,或者把人挤到桌子边上,又或许不小心把错误的答案写到了同桌卷子上。
没个消停。
最后顾凌绝干脆将人一把搂过困在怀里,将人箍得紧紧的,像大人教小孩子般握住他的手,逼舒临说答案,再填到试卷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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