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亡的无脚鸟(79)
还不等纪浔回答,他握着纪浔的手放在了肚子上。他被冰得缩了一下腰,咬了一下纪浔的下巴说:“你是冰块做的吗?”
纪浔的手贴在他柔软的肚皮上,手下的肌肤是温热的,是细腻的。他把手掌平铺在上面,像是能感觉到血液的流动。他贴着肚皮往下压了一下,没什么情绪地说:“平的。”
沈斯缪躺在床上神情惬意,他懒散地抚摸着纪浔的背:“当然是平的,里面可没有你宝宝。”
他凑到纪浔耳边说:“我要是个女的,肚子肯定很大了。”
纪浔依旧没什么别的表情,平淡地点了一下头。
沈斯缪的目光注视着前面,抬手摸了一下纪浔的脖子:“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作者说:受叫攻宝贝,宝宝,真的很好磕,我这诡异的萌点。
第55章
纪浔也没问什么东西,他看着沈斯缪下了床,拖鞋的啪嗒声响起在卧室里。他把手臂枕在了脑后,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先是听见了滑轨发出了咔吱声,抽屉被拉开了,然后是不急不缓地走动声。
——哒
很轻很缓地敲击声,声音悠长又空灵,听在耳边像是隔得很静,又像是隔得很远,是敲击木鱼的声音。
纪浔盯着天花板,眼睛缓慢地转动了一下,接着梵音入耳,如是我闻。一时佛在王舍城耆阇崛山。与大比丘僧六万二千人俱……
他侧过了头,柔和的红光,白玉雕成的观自在像映入了眼帘。
梵音从木质的底座发出,沈斯缪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不急不缓地朝着边走,整个人溺在红光里。
这座观自在是沈斯缪昨天弄回来的,搬回来的时候用防弹玻璃锁着,全程保镖护送。纪浔也没问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弄一座神像回来干嘛。
沈斯缪爬上了床,他盘着腿坐在了纪浔的旁边,把手里的木盒递给了他。
纪浔接过了手里的盒子,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沈斯缪笑着说。
纪浔低头看着手里的盒子,扭开了锁扣,里面是一枚观音玉佩,白玉上面没有一点杂质,质地莹润细腻。
佛经一声声的传入耳中,纪浔伸手抚摸着细腻的玉佩,红绳绕在了他的指尖:“为什么送我这个。”
“这座观音像是我拍卖得来的,你手上的玉佩是藤原家的珍藏,在神社里面存放了多年,我向母亲求来之后,放在寺庙里开过光了。”
沈斯缪握住了纪浔的手腕,指腹摩擦着他凸起的骨头,观音像旁的红光让暗沉的房间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沈斯缪逆着光,眉眼带笑,耳垂的红痣也发着莹润的光,脸上的笑和身后的观自在像相得映彰,整个人像是罩上了一层佛光,他的声音和经文相互重叠,看着纪浔轻声说:“希望你往后平安喜乐。”
如是等众。皆已发心趣于大乘。已行六波罗蜜……经文不徐不缓地传入耳中,纪浔望着那尊观自在的像,问道:“你信佛吗?”
沈斯缪从盒子里拿出了那个吊坠,玉佩在空中摇晃着,他握住了纪浔的手,抚摸着他消瘦的骨节,定定地看向他:“以前不信,但是从现在起开始信佛了,我以前在想,世间上哪有什么神佛,可我在拍卖行看见这座观音,望着她的眼,我突然又信了,我的愿望很小,不怕她不实现。”他紧紧地攥住了纪浔的手,掌心滚烫,说道:“只希望你开心,每天都开心。”
沈斯缪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映着红光,在莹莹地跳动着,眼神太过于透彻,纪浔盯着他,一眼就可以望穿。
只希望你开心,每天都开心。好像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过。院长和他说过要你合群一点,和小朋友好好相处。小春和他说我们一定要出去看看,不要待在这里,不要一直待在这里……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习惯了失去,习惯独自一人。他的情绪像是得不到涌动一样,冷眼看着自己流血受伤,拍一拍站起来就是了,他不在乎。别人的冷言冷语,又或者是迷恋等待,他冷眼旁观,从不在意。
第一次有人说,我的愿望很小,希望你开心。
他看着盯着沈斯缪的眼睛,伸出了手,冰凉的手指在他的睫毛上摸了摸,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用掌心盖住了他的眼睛。
纪浔垂下了一点眼皮,睫毛遮住了那双漆黑的眼睛,他缓缓地凑近,近到他们的鼻尖相对,呼吸相互交织。
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轻声说道:“谢谢。”
沈斯缪的眼睛在他的掌心下不停的乱转,睫毛也在不停的颤动。他把遮住了他眼睛的手拽了下来,盯着纪浔颜色浅淡的嘴唇,感觉嗓子都开始发痒,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纪浔把手里的玉佩递给他。
“干嘛,这是我给你的。”沈斯缪皱着眉,握着手里的东西说道。
“给我带上。”纪浔打断了他,疏冷的眉眼带着笑。
沈斯缪愣住了,他看着纪浔眉眼中浅淡的笑,像是晃了神一样。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从木盒里面把玉佩拿了出来。
他跪坐在纪浔的身后解开了红绳,把玉佩带在了他的脖子上。
沈斯缪从后面抱住了纪浔,低头吻了吻他的后颈。手指绕着他脖子上的红绳,不断地摩擦着。
纪浔反手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扯到了床上,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压在了床上。沈斯缪喘着气,看着覆在他上方的纪浔,看着那块白玉吊坠在他的眼前不停的晃荡。
他抬起脖子,咬住了那块玉佩。他叼着玉佩吻纪浔,玉佩摩擦着纪浔的锁骨,摩擦的通红,他咬住红绳,拽下了纪浔。
玉佩落在了脸上冰冰凉凉的,接吻时硌得皮肤痛,他又含着玉佩去吻纪浔,玉佩冰凉地压在柔软的嘴上摩擦着。
灼热的呼吸喷在对方的脸上,鼻息相互交织,胸膛剧烈的起伏。沈斯缪的手腕被攥住,指尖曲起又绷直,攥住他手腕的手松开了,不等他抓紧被单,那双手又强势地攥紧了他,冰凉的手指握紧了他,十指紧扣地压在被单上。
他的牙齿被舔了一下,玉佩磕到了牙齿,舌尖被裹住了。他大口喘气流出了口水,被吻得全身发软,尾椎骨酥酥麻麻的。他双眼迷离地看着纪浔,吐出了嘴里的玉佩。
他张着嘴,露出了一点牙齿,和红润的舌尖。玉佩吊在纪浔的脖子前面轻微晃荡着,湿漉漉的,上面还连着透明的银丝。
经文在吟诵着,观自在的神像垂眉捻指,慈悲万象,仿佛生了万双眼睛盯着他们。罩在身上的红光裹在了沈斯缪身上,他全身仿佛浇了一层热油,他被点着了,燃烧了。
他们被水漫过了,淹没了他们的鼻腔和喉咙,只能不停的喘息,嘴里发出含混的声音,身体弓起又绷直,床在不停地震动。
沈斯缪感觉他变成离开水源的鱼,他大口呼吸,鱼鳃发红。追逐着水,追逐着纪浔。
他们对视着,在瞳孔里看见了对方。纪浔底下了头,吻他的眼睛,吻他的鼻子,吻他的锁骨。
垂下玉佩压在了沈斯缪的心口处,硌得他发痛,玉石从冰凉变得温热,他全身都湿透了,纪浔压在他身上不动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处。
沈斯缪抚摸纪浔潮湿的背,抚摸他潮湿的头发,抱住了他的腰,亲吻着他的侧脸:“睡吧。”
沈斯缪闭着眼睛很是疲惫,他轻轻地拍着纪浔的背,模糊不清地说:“玉佩不可以取下来,要一直戴着,我求了好久才得来的。”
他的声音变得缓慢:“累不累,这么还是这么冰,把手放在我肚子上……”他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摸着纪浔的背声音很细地说:“睡吧。”
耳边穿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纪浔垂眼看着胸前的玉佩,最终盯着沈斯缪的脸看。
过了很久,他把头埋进了沈斯缪脖颈处,嘴唇贴着他的侧颈吻了吻。
沈斯缪为他所求之事。
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他听着传进耳边的经文,闭上了眼睛。
沈斯缪刚从会议室里出来,进了办公室之后,脱了西装,把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烟,点了一根站在窗子边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