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亡的无脚鸟(34)
红发男生说:“他前女友呗!”
‘咔嚓’一下,沈斯缪把手指骨节掰响了,他心里那扭曲又畸形占有欲瞬间疯长,他感觉到自己的额角都在突突直跳,他嘴角带着一抹衬得上艳丽的笑,他对着那个男生说:“原来如此,你和我说一说,他们怎么在一起的。”
他感觉身体里的血液疯狂流动,用手扯住了裙子的一角,才控制住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狰狞阴鸷。
男生说:“啧,谭雯追的他,然后就在一起了,当时可热闹了,美术学院的院花追了他一年才在一起。”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纪浔的侧脸,眼神充满了不正常的贪恋和癫狂,一字不差地听着他恋情。
那个男生又“啧”了一声说:“不过不到半个月就分手了。”
纪浔一支手撑在了身侧,以一种毫不在乎的样子听着关于他的故事,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乐器,听到精彩处甚至抬了一下眼皮,嘴角挂了一抹薄笑。
沈斯缪嫉妒得发了狂,心里的火烧个不停。他甚至冒出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只有死人才不会给招蜂引蝶,也不会把目光投到别人身上。这种疯狂的想法让他手指发抖,就像吸食鸦片一样,产生出奇异的幻觉,心里的邪念越冒越大。
沈斯缪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阴森又可怖的扫视在他身上。纪浔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甚至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投给他。
沈斯缪从包里摸出了一包烟,苍白的手指夹着细长的女士烟抽。他抽得缓慢,白色的烟雾从他的指尖飘出,然后艳红的嘴唇又轻抿着滤嘴吸了一口,滤嘴上留下了一抹淡淡红印。
坐着的三个男生以及几个女生盯着他都看直眼,毋庸置疑,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风情万种。
沈斯缪侧了一点脸,耳垂上的那颗红痣好像淬了血一般,他看着纪浔说:“我想看你打鼓。”
纪浔目光看向了他,随意地瞥了一眼,然后说:“不想打。”
沈斯缪看着他的侧脸,黑色棒球帽挡住了光,薄薄的眼皮搭下来一点,他的眼里有莫不在乎的冷漠。
沈斯缪几乎快要冷笑出声,他压不住心里升起来的摧毁欲,他咬了一下嘴唇,最终站了起来,朝门口走了出去。
一旁的人有些尴尬,那个红发男生说:“不追吗?”
纪浔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包中华,咬了一根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了。他吐了一口烟说:“会回来的。”
沈斯缪从学校里面走出来之后就上了车,他一脸阴鸷地砸了一下方向盘,然后把车开了出去。纪浔看似好像淡漠的性格下,却是一身叛骨,稍不注意就会被扎了一身刺。
电话响了起来,沈斯缪按了蓝牙,冷声说:“什么事情。”
助理发了几张照片过来,然后说:“最近跟踪和子小姐时,发现她和一位中文系的大学生走的很近。”
沈斯缪眼皮一跳,他打开照片随意地看了几眼,然后眼里闪过不正常的癫狂,他阴恻恻地说:“把这些照片发给藤原。”
挂了电话之后,他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车速以不正常的速度前进着。他有些癫狂的想,既然我不如意,那么都去死吧!不能只疯他一个。
车子开到一半电话响了,沈斯缪看了一下电话号码,手指颤抖地按了接听键,电话里的人简短地说:“我在校门口等你。”
沈斯缪呵呵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听话,还知道打电话找我。”
电话里的人没有做声,过来几秒之后就是忙音。
沈斯缪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声,然后他又快速的掉了车头往回开。
车子开到学校门口时,隔着一段距离,隔着车子的玻璃,但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纪浔,他倚在一颗樟树旁,手里抓着那件外套,帽檐下的那双眼,隔着距离直视着他,一眼就把他望穿。
沈斯缪一脚油门踩到了底,快速地向前撞过去,周围的人群发出了高昂的惊呼,快速的避开着他的车。只有树下的那人,依旧保存着那个姿势站在原地,他却感觉到纪浔甚至带着一抹讽刺的笑。
终于在尖叫声中,离纪浔只有短短的一段的距离时,他踩住了刹车。
纪浔看着趴在方向盘剧烈喘息的沈斯缪,从车前走了出来,打开了一旁的车门坐了上去。
沈斯缪打着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纪浔靠在座位上,用衣服遮住了一点脸,眼睛微阖着看着窗外流动的车辆,他朝沈斯缪说:“向右。”
沈斯缪一脸阴沉的没有理他。
纪浔直起身,手在方向盘上向右带了一把,沈斯缪猛然转过头来,冷声道:“你……”
纪浔瞥了他一眼,把他的头扶正了。
“这是去哪。”
“我家。”
沈斯缪全身都在不正常的颤抖,他侧着头,泛红的眼睛看着纪浔:“刚刚我是真的想要你死。”
纪浔扭头看着他:“嗯,我知道。”
沈斯缪自嘲地笑了一下:“你知道。”
纪浔漠然地看着前面:“我在赌。”
那么你赢了,在我这里你从来都不会输,也高于一切。
作者有话说:疯了一个。
给和子安排了一个温柔的男大学生,专门教她中文,修罗场啊!藤原快过来。
第21章
沈斯缪下车的时候把车门关得很响,他阴沉的脸色和行为,都表示出他现在的心情极为不佳。
纪浔走在前面步子很快,丝毫没有在意他跟不跟得上。沈斯缪的脾气并不算好,无论是他的家世或者是地位,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他注定是高高在上的,也看惯了别人对他摇尾乞怜,或是恭敬顺从。只有纪浔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不在意他的感受,也不会顾虑他的面子。
沈斯缪的骄傲在他的面前不值一提,纪浔可以对他谈笑自如,也可以瞬间冷淡下来,让他找不到北。
纪浔的身影和他越拉越远,沈斯缪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高跟鞋磨得他脚后跟发痛。患得患失的情绪几乎要把他折磨疯了,他手指发抖,几乎恶劣的想要把纪浔杀了,或者是关在柜子里,哪里也不能去。
沈斯缪停住了脚步叫道:“纪浔。”
纪浔依旧没有停下来,沈斯缪眼眶发红,感觉心脏骤停了一般,鼻尖也开始发酸。沈斯缪蹲下去把高跟鞋脱了下来,然后小跑着跟着他的背影,石子路按得他脚心发痛,他把高跟鞋朝纪浔的背部砸去,哑声道:“王八蛋。”
高跟鞋砸了纪浔的背上,他停住了脚步侧着身朝后面看去。沈斯缪穿着条黑色的丝绒裙,高挑又单薄,风吹动着他的裙摆,黑色的布料如同水蛭一样吸附于他苍白的皮肉上,黑与白,对比强烈。
沈斯缪眼眶有些发红,脸侧向一旁微扬着下巴,矜傲中带着一丝委屈。裙摆下露出来的一截腿很削瘦,光着的脚踩在石子路上,脚背上还绷起了几根青筋。
纪浔弯腰把他的高跟鞋捡了起来,然后朝沈斯缪走去。
纪浔越走越近,沈斯缪的睫毛上下颤动着,手指紧紧地揪住了裙子。
纪浔站在他身前,目光垂下,盯着他的脚说:“踩在上面痛不痛。”
沈斯缪没有回答他。
纪浔蹲了下来,朝他说:“上来。”
沈斯缪看着他的背,手指动了一下,最终还是趴了上去,然后搂紧了他的脖子。
纪浔手上提着他的高跟鞋,背着他朝楼梯道里走。沈斯缪趴在他的背上,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脖子,脸侧是温热的肌肤,跳动的脉搏,是一具血肉之躯,是纪浔。
他的余光看着斑驳的墙皮,栏杆上掉落的锈渣,以及路过的一个铁门。他记得在这里,纪浔为他点的烟,漆黑的空间里,只有那一抹红光在跳动。纪浔靠近捏着他的耳垂,戳穿了他的身份,声控灯一层一层的往下亮,照亮了纪浔的脸,让他心跳如鼓,越陷越深。
神爱世人是博爱,若是只爱一人,再高高在上也会跌落泥潭。
纪浔打开了门,把手里的高跟鞋放在了鞋架上,走到沙发旁把沈斯缪放了上去。又从浴室里拿出了一块湿毛巾,他蹲了下来,朝沈斯缪说:“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