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奈特和伊万回来的刚刚好,池惊澜强行把脑子里那些奇怪的回忆丢掉,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很快凌榆也回来了,自从他回来之后班奈特就带着有些敌意的眼神一直瞥他,把凌榆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池惊澜就知道伊万刚刚和班奈特说了什么了,看来伊万也招架不住班奈特的攻势,他和伊万默契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至少班奈特还是憋住了没说话,池惊澜和伊万默默往中间滑了滑,把他和凌榆隔得更远了一些。
“对了,池,你比赛结束之后有空吗?我老师很想见你。”伊万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了这个问题,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他之前都没找到机会问。
“你的老师?”池惊澜愣了愣,沉默一瞬,开口再次确认道:“霍普·伦恩教练吗?”
“是的。”伊万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无奈地开口:“之前他远程看你的比赛的时候就想见你了,但是他身体不太好,很少出国跟比赛,这次在国内,他才跟了过来。”
“昨天现场看了你的短节目之后回去差点把我的表演服哭湿了,他是真的很想要见你,我作为他的弟子,当然也希望你可以见一见他,但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上,池,你愿意满足我和老师的希望吗?”伊万认真问道。
池惊澜抿了抿唇,却是问道:“他身体不太好,哪里不好,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跟我说过他身体状况还不错?”
伊万愣了愣,仔细回忆了一下,才记起来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没想到池惊澜还记得。
池好像很在意老师的身体状况,这份在意让伊万心暖了暖,他认真回答道:“老师的精神一直很好,只是有些年纪上去之后常有的毛病,高血糖高血压这些,不太适合长途奔波,主要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在国内还能找人看着他,出去比赛了大家都忙,老师地位也高,就管不住他了,自从他把自己吃进了几次医院之后,我们就不让他出去了。”
原来是嘴惹的祸,性格真是一点没变啊,池惊澜无奈扶额,心疼又有点好笑。
既然来了,当然得见一见,上辈子对池惊澜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陈延,另一个就是霍普·伦恩了。
“当然可以了,我也很想见一见他,明晚比赛结束之后我都有时间。”池惊澜说。
“不过……”伊万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池惊澜有些疑惑。
伊万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道:“你可能不知道,老师觉得你和池澜非常像,老师曾经和那位传奇是很好的朋友,他太想念池澜了,所以可能会在与你见面的时候频繁提起他,甚至提起他和你的相像,希望你不要介意。”
昨晚回去之后老师就哭着和他念叨说好友的表演风格和他曾经那位好友真的很像,但说一位花滑运动员的表演风格很像另一个人是一个很冒犯的说法,所以伊万决定和池惊澜说清楚,就算因此被拒绝也要说。
池惊澜沉默了一会。
在伊万有些忐忑的时候,他终于听见了少年的声音。
是很轻很轻的一声“好”。
池惊澜不是在犹豫,他太了解伦恩的性格了,他更不会因此感到冒犯,毕竟他就是本人。
他只是有些愧疚,还有些难过,虽然抛下延哥和伦恩不是他的意愿,可他还是会因此感到愧疚,尤其如今还得知伦恩生了病。
“谢谢你,我想老师一定会很开心的。”伊万弯着眼睛高兴地说道。
“嗯,我也希望。”池惊澜说。
“我也要去!”班奈特听完了池惊澜和伊万的对话,兴冲冲地加了进来。
“我会去问问我的老师的。”伊万没有直接否认。
“好!”班奈特一下子就满意了,轻哼着歌滑了出去,继续练习去了。
池惊澜则是给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凌榆翻译了一下他们的对话。
“霍普·伦恩,当时你去俄罗斯碰到的那个帮助你的教练?”凌榆轻声问。
“嗯,我们的相遇很偶然,他当时还不是教练,只是个助教,我们认识于彼此最青涩的年纪,对我来说,他于我就像兄长一般。”
池惊澜同样轻声回道,看着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同样滑远继续练习的伊万,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喟叹。
“我的确很想见他。”
第175章
凌榆很羡慕那位霍普·伦恩教练,甚至是陈延爷爷能够参与他没有参与的乐乐的大半人生,他会有些可惜,却不会因此嫉妒,更不会阻止乐乐去见他们。
他甚至很感谢他们,那时候能给予池澜陪伴,亲情和友情的人,可能也只有他们了,如果没有他们,大概轮不到如今的他遇见现在的乐乐。
曾经的友人如今还能见面,那是一件非常美好也幸运的事,凌榆真的很希望乐乐能去多见见他们,多聊聊天,卸下更多的心结。
至于自己,可能他们的相遇有些晚,但凌榆觉得那绝对不算迟。
他们还有很远很远的未来,足够他慢慢去听乐乐分享他曾经的点点滴滴,也足够他们去创造更多新的回忆。
所以凌榆此刻听到少年轻声的话语,身体忍不住又凑近了一点,非常认真地开口道。
“那就去见!你们的比赛在明天晚上,可以现在就去见!”
青年的声音铿锵。
池惊澜顿了顿,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还是等比赛之后吧,现在就去见,我怕影响我的比赛状态,也影响伦恩的指教状态。”
池惊澜向来在赛场上稳如泰山,就算有失误也是在正常范围内的小失误,不是心态原因引起的失误,就好像什么事都影响不到他一般。
但这一次,他居然会表情无奈地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可见霍普·伦恩对他的影响力的确非常大。
凌榆听见池惊澜的话也愣了一瞬,才开口:“那就比赛之后!带着你的奖牌去找他,他一定会开心的。”
池惊澜点了点头,再抬眸,对上凌榆的视线的时候,凌榆看见了少年含笑的眼。
“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嗯……其实我主要是想问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之前的一瞬伤感已经被少年平复了下去,他抬眸沉静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如此说道。
凌榆一下子就愣住了。
愿意这个词,似乎总是用在非常重要的场合,听到这个词,人们的第一反反应总是婚礼上司仪口中那庄严的宣誓,可此刻在凌榆耳中,池惊澜的这句话对他来说比婚礼上的那宣誓还要郑重许多。
这算是……见家长吗?
青年瞳孔放大,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我,我可以吗?”凌榆磕磕巴巴地说。
“有什么不可以的?”池惊澜失笑,开口:“上次回家的时候见延哥也没见你这样。”
“那不一样。”凌榆嘟囔道。
那次是回去见了陈延之后才确定了池惊澜的身份,加上凌榆本身就非常熟悉陈延爷爷,反过来,陈延也对凌榆知根知底,简而言之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坦白之后撑死被痛揍一顿,所以凌榆不怎么怕。
何况当时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别说慌张了,几乎完全沉浸于池惊澜的身份带给他的震撼当中。
但这次不一样,他从没见过霍普·伦恩,也不知道霍普·伦恩对他观感如何,但霍普·伦恩对乐乐越重要,他就越担心自己能不能让这位国际上都大名鼎鼎的花滑教练满意。
凌榆的性格很少会感到慌张,就算有他也通常会选择嘴硬,但这一次他却少见地低了头,紧张地看着池惊澜,问:“乐乐,伦恩教练对我会满意吗?”
“不用那么担心,他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不会对你不满意的,而且你这么优秀,放心。”池惊澜弯着眼回答,一句话就安抚好了眼前的青年。
“那……乐乐,回去你能给我讲讲伦恩教练吗,我想多了解他一点。”凌榆神色认真,就算他以前上文化课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地做过功课。
“当然可以。”池惊澜欣然应允。
而后池惊澜便继续训练了,凌榆看着冰场上三人互相指导,有商有量很愉快的背影,也有些心痒难耐,出去找工作人员问了问,得知运动员训练场不对外开放,但有一个对开放的短道速滑场可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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