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上(300)
像现在这样,因地方小、东西少,所以每一丝细节,都能清楚烙印在季寒川脑子里。
看过地方,他挺满意。所以出门,熟门熟路地找杂货铺,买了一根蜡烛。
等揣着蜡烛回旅馆,关上门,他走进浴室。这时候,忽然感觉到口袋微微发热。
季寒川心中一动,把发热的东西取出。是吃粮卡片。
他听到鹿先生的声音。
鹿先生说:“你把我们放在镜子前面。”
鹿太太补充:“如果里面有东西出来,我们可以帮你拦住。”
这个空档,就足够季寒川跑出浴室了。
季寒川“唔”一声,说:“这也太简单了吧,没点挑战性吗?”
话音落下,他几乎看到鹿先生额角青筋在跳。
季寒川及时刹闸,问:“我走了,你们留这儿,会不会被吃掉啊?”
鹿先生犹豫,说:“我们两个人……”
鹿太太:“也不知道你会召唤出什么。”
季寒川:“哦,所以你们真的能吃鬼。”之前鹿先生就说过,左边那位兄弟被“老王”吃了一半儿,现在几乎成了个傻子。
卡片静默下来。
季寒川饶有兴趣,问:“这就是第二种饲养你们的方式?挺有意思啊。”
往下发展,每一次挑战,都无疑会遇到鬼。这当中,如果玩家手上已经有的鬼足够强大,将新鬼吞噬,就能提升实力。可如果旧鬼不敌,被新鬼吞掉……听起来简直像是在走钢丝,刺激。
季寒川说:“旁边那位小黑呢?他怎么还没动静。”
鹿先生犹豫一下,说:“我和我老婆把他吃了,能帮到你。”
季寒川评价:“你们之间,怎么还挺弱肉强食的?”
鹿先生忍耐。
季寒川说:“好吧。但待会儿镜子里如果真出了东西,不要急吼吼就去吃人家。我觉得吧,从镜子里跑来跑去,这事儿挺实用的。”
鹿太太坚持不懈地拉住丈夫。
卡片中,夫妻二人低声商议着什么。
“要按照他说的做吗?”
“他觉得镜子里出来的实用……”
“他会不会把我们喂给镜子里出来的东西?”
“老婆,不要怕,真到了那时候,我们先从卡片里出去。”
“——可是!”
“小雅已经走了,我们怎么样,都没关系。”
“老公……”
季寒川:“商量好了吗?”
夫妻二人一梗。
季寒川:“别那么不相信人嘛。你们担心,但也该知道,我这人,比较念旧情。”
夫妻二人沉默。
季寒川笑眯眯说:“咱们这不是聊挺好的?鹿哥、姐,别让我生气哈。”
随着这句话,鹿先生和鹿太太明显感觉到,那股压在自己身上的锁链,变得沉重一些。
季寒川说:“多给你们找几个小伙伴,不好吗?正好小鹿走了,那到时候,你们就是后面新来人的班主任。”
他随意说着,把手中吃粮卡片放在镜子前面。然后关了灯、拉上浴室门。
虽然这么做了,但当下,外面的光还是能透过浴室门上的磨砂玻璃。
甚至季寒川身后,是一面更大的磨砂玻璃。并且磨砂部分只在大概离地面一米五的地方。
这种小旅馆,很大程度上是约炮圣地。能来这儿的男男女女,大多也没什么卫生上的需求。而旅馆老板这么装修,一来,是增加趣味性。看要约的对象洗澡,那多有意思。而来,就是防止小偷、仙人跳。否则自己这边正洗着呢,外面的人却拿钱包跑路了,自己一身水、一身光,追都难追,只好用磨砂玻璃防患于未然。
这也是季寒川选小旅馆的另一个原因所在。
虽然墙壁是踹不塌了,但玻璃嘛,还是可以尝试一下。
因为这些玻璃的缘故,季寒川周身,说不上亮堂,但依然能分辨出洗手台、蹲坑的轮廓。
季寒川拿起血腥玛丽卡片。这会儿,进度条出来了,一共四个点,现在只红了一个半。
季寒川看着那半个血点,略觉诧异,手放上去。
脑海里浮现出一副扭曲图景,催促他,要他把浴室门锁上,而非简单关闭。
季寒川低笑了声:“这会儿倒是挺严格啊?”
这语气,落在鹿先生与鹿太太耳中,两人,不,两鬼,心情都有些复杂。
他们见过很多玩家。
普通的吃粮游戏参与者,或者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样的外来者。
这些玩家有不同心态,要么把恐惧深藏在冷静外表之下,要么显露无疑。他们走到这一步了,越来越惜命,越来越希望能够长久地活下去,因此,他们不惮于做一些残忍的选择。
但“韩川”好像是不一样的。
他是真的不害怕。
作为以恐惧、绝望等负面情绪为生的鬼魂,鹿先生和鹿太太对此十分肯定。
要说昨天晚上,为什么能听季寒川的话,搏一把,也是因为这个。
如果“韩川”真的是所有玩家中都显得特殊的那个。
那和他一波,能否真的送小雅离开?
虽然事实上,鹿雅依然会盘旋在这个残忍“游戏”之中。但至少,本局余下的时间里,小雅清静了。
季寒川不知道两个鬼的心理活动。
他觉得他们应该会有些想法,但懒得猜。
这会儿,季寒川手指摸上剩下两个空白点,确定了接下来的游戏步骤。
没办法,“血腥玛丽”作为招鬼游戏流传太广,有各种不同版本,他还真不确定,自己了解的版本,这会儿同样会被《深渊游戏》桌游认可。
好在接下来两步很简单。
季寒川确定之后,就点燃蜡烛,放在自己与镜子中间。
他闭上眼睛。
鹿先生与鹿太太权衡、挣扎。
季寒川说了第一句:“我信仰血腥玛丽。”
第242章 新伙伴
季寒川虽闭着眼睛, 但仍然能感知到光线。
话音落下的瞬间,季寒川鲜明发觉,屋内光线瞬间黯淡。
被觊觎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眼皮颤动。之前卡片告知他的规则里,这会儿应该满脸虔诚、心无旁骛。
季寒川说了第二句。
“我信仰血腥玛丽。”
同时心想:原来这鬼已经被本土化了吗?不然为什么不用英文说?
这个念头一起, 季寒川听到一丝微弱的、有东西碎裂的声音。
所以季寒川开始发愁:是不是还得给人赔镜子啊?
话说回来, 刚刚在屋里看的时候, 好像的确在床头看到一张价目表。先前只是一眼扫过, 没有细看其中内容。可仔细想来, 屋里又没有什么额外提供的消费品。所以说到价目表, 应该就是对屋里所有东西的赔偿价格。
季寒川心里吐槽:所有东西都破破烂烂的,难道是打算靠赔偿来装修?啧, 这不是碰瓷嘛。
他心思实在杂乱。不知是否因为这个,血腥玛丽游戏的作用受到影响。在季寒川彻底走神之后, 镜子碎裂的动静似乎放缓。
季寒川觉得,这样下去, 别说顺利完成了,恐怕自己接下来还得多说几遍。所以他收敛一些, 正经说道:“我信仰血腥玛丽。”
到这时候, 他周身彻底暗下来,连烛火都“嗤”一声熄灭。
镜子随裂开的声音越来越大。鹿先生与鹿太太见到镜子上溢出的血液, 还有里面那股浓郁怨气,严阵以待。
同时, 季寒川抬起手, 去摸旁边的门把手——
手上一空。
他微微怔愣。
不止右手边。这一刻, 季寒川周边的空间似乎被无限扩宽。在他感受中,自己像是走入了一片黑暗孤岛,在上面寂寞静站。一片孤立之中,唯有眼前的那面镜子真实存在。
“咔嚓。”
“咔嚓——”
“咔嚓!”
镜子碎裂的速度开始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