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上(125)
胡老师:“大家可能有些疑问。在这里,我们会为大家解答。”
他说了“我们”。
学校里的副科老师,加上校医院的医生、食堂阿姨,此刻一起上台。几个食堂阿姨脸上带着局促和恐慌。
胡老师说:“大家都读高三了,也学过唯物主义。但现在,这个学校里,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嗓音有些发颤。但在看到台下学生投来的困惑目光时,他还是一鼓作气地讲了下去。
教导主任想到那天自己见到的两具少年人尸身,想到自己手指碰上铁门之外时摸到的墙壁。想到前天夜里,季寒川看他,肆意地笑一下,说在耿泰河死掉以后,还听到他的声音。
学校的封闭无法隐瞒,但那种鬼神之事要怎么告诉学生?他们强行为学生扯出一点希望,但现在,教导主任觉得,这层“希望”只是一点支离破碎的影子。维持不了多久。
但至少当下要稳定住。
教导主任开口。
台下学生从茫然不解,到惊愕。最后,站在后排、离铁门最近的一排学生哗然,看向身后。
学生嘈杂,玩家们身在其中,不少人皱起眉毛。
事情还是发展到这一步。
学生们朝铁门挤去。
人潮涌动,季寒川皱眉,站出来,从教导主任手中抄过话筒。他厉声喝道:“站住!”
这一声仿若雷霆,席卷整个操场。
第99章 缩小
台下,十五班的学生最先认出季寒川。许多人怔愣, 还有人下意识去看邵佑。
就见邵佑抬头, 施施然看着台上那一道身影, 眼里似乎还有笑意。
十五班学生:“……”
季寒川没有留意这些微末动静。他下了主席台, 兴许是先前一声气势使然, 这下第一排中间的学生下意识往旁边让开两步, 留出一条通道。
季寒川侧头, 看着那让出通道的学生, 说了句:“谢谢。”
而后向前走去。
有这一个开头,后面不少人也跟着让开。只是走到这个班末尾, 还是有高个子、身材健壮的男生不服,站在原处,说:“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莫名其妙——”
季寒川挑了下唇角。
对方个子高,但季寒川这会儿也有一米八出头。两人对视,季寒川只用微微抬头。他抬起一只手,在对方愤怒错愕的目光里,手指点在对方额头。
旁人屏息静气,看着这一幕。
起先还有些不明白, 觉得那男生怎么这么没了言语。很快, 却见他咬牙、额头冒汗。
季寒川眯了眯眼,意兴阑珊,手上加了一重力气。
那男生就再也支撑不住, “砰”一声, 直接跪在地上!
全场寂静。
所有人身后, 教导主任胡老师咽了口唾沫,揉一把眼睛,恍恍惚惚,想:我们到底招了个什么学生?
一班在角落里,方良干脆踩在一边花坛台子上,踮起脚尖往人群内看,喃喃自语:“简直是个怪物。”
左雯问他发生了什么。方良在花坛上蹲下来,说:“应该,不,肯定是个玩家,大概就是他们说的,半夜守在仓库门口的人。我估摸着,他至少玩儿了几十场游戏了。”
左雯看他,想:玩儿?
哪有这么轻松。
她秀眉微颦,心中浮起一些困惑。同班的同学见到这一幕,愈发肯定这俩人在谈恋爱,于是开口打趣。
另一边,季寒川仍然在向前走。有先前一个下马威,再没人敢拦他。邵佑在人群里,静静看这一幕,脸上带起一丝由衷的笑容。
他的流浪猫长大了。
会挥着爪子、吓唬别人。
这样,季寒川到了铁门之前。他身后一米的地方,挤满学生。但又恪守着一米距离,没人敢往前一步。
季寒川和看门老头确定:“钥匙还是没找到吗?”
看门老头眯了眯眼睛:“没有。”
季寒川“哦”了声,抬手,拳头直接朝铁门门锁砸去!
在他身后,几个人不敢细看,闭上眼睛。
门锁轰然被砸裂!
铁门打开,季寒川眼圈出现一面模糊的、朦胧的“墙”,上面五彩斑斓。
像是有人用水彩画出学校外的景色,再往这幅画上泼一碗水。
季寒川打开手上的话筒,说:“首先,这不是真人秀。其次,有兴趣的人,可以试试把周围一圈墙都拆了。”
他个子高,但人毕竟很多,后排的人还是看不到。
季寒川想了想,转身一跳,手臂攀上铁门顶端。再一使劲,人就坐了上去。这样一来,全场都能看到他。
他的声音通过广播,传到每一个人耳朵中。
季寒川:“食堂里吃的不多,老师们打算把中间这块水泥地挖开种土豆。所有人听从安排,每个人都要干活儿。”
他顿了顿,视线在面前许多或茫然、或惊惧的面容上划过。
季寒川笑一笑,阳光照下来,为他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色光泽。这样危难情境里,他仍然有种异乎寻常的好看。不少人看着他的模样、听到他轻松的语调,心情都跟着松缓下来。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但好像并没有那么严重?
季寒川:“恭喜大家,我们要回人民公社时代了。”
这话不是开玩笑。
仓库里,蔬菜几乎消耗殆尽,米面油倒是还剩一些。再有,肉。
只是不少知道内情的人,不太有勇气面对和两个学生尸体睡了几个晚上的肉。
这天中午吃饭,食堂在一种诡异的沉默里。不少人偷偷去看季寒川。
季寒川也很坦然,随便他们看。
邵佑倒是来了一句,说:“你是有意立威吗?”
季寒川停顿片刻,想一想:“这种地方,人太多了,地又少。的确需要‘一个声音’。”
邵佑就笑一笑,说:“好,加油。”
季寒川耸一耸肩,半是抱怨:“别光让我‘加油’,你也要做事。”
虽然是午饭,但他们面前的餐盘里,并没有像样的米饭、炒菜,而是一人一碗肉粥。
肉还是正经猪肉。季寒川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但也有人胃口不好,吃不下去。
再被劝两句,“不能不吃东西啊”、“身体才是本钱”、“知道你心疼学生,但靠你省这一口两口,能余到学生嘴里一人一粒米吗?”
有口难言,只能苦着脸往下吃。同时心里安慰:只是冻一块儿,又没熬一块儿。
呕。
教导主任等人商量过接下来的章程。人多,原本就是件危险的事。如果这些半大孩子还无所事事,更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端。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想好,所有学生都要继续上课。
一来,把他们时间占上,不让他们想东想西。
二来,也是一点隐秘的期许。说不定在高考之前,一切就能回归原点。到那时,老校区的门打开,出去的学生精精神神、像模像样,再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打响学校名号,这样多好。
但季寒川说的“干活儿”,也不是信口开河。
教导主任等人排好班,每天有两个班的学生要负责下楼、清理水泥地,让泥土渐渐回归师生视野。
这是一个大工程。生物老师说了,土豆成熟的周期就两个月。于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看着不太良好的进度,教导主任擦一把汗,玩笑道:“看来我们没可能在高考前吃到自己种的土豆了。”
旁人听了,很想问:可是这些学生,真的还能经历高考吗?
这话当然不能说。
至于为什么是每天两个班,诸位老师也有悉心考虑。
首先,种土豆一事迫在眉睫,他们的存粮真的撑不了太久,几个生物老师已经聚在一起培苗,并且感慨好在自来水管仍然能用。
不出所料的话,这一批土豆,可能等不到成熟,就要全部挖出来,添进伙食里。
要种地,就要先清理水泥地,这无疑需要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