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时间他也可以自己玩自己的,有人要和他说话就露出笑容说谢谢,到最后一个都记不住也没关系。沙德已经意识到了派对也是一种大型过家家游戏,正因为他很笨,又过分坦诚,反而经常被别人当场超级幽默和nice,总是玩得如鱼得水。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人群的中心,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别人眼中的superstar,没有意识到莫德里奇库尔图瓦和阿扎尔替他站台,所以队友们才会到得这么整齐,给他这么大的面子。
暗流涌动的一切,沙德总是迟钝的,世界对他来说永远蒙着一层儿L童外壳。
今晚他真正的主题也是字面意义上的鱼需要水,他走流程认识了一圈队友、和他们干杯打招呼合照关注ins送出见面礼一条龙后最想干的事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带一杯加冰块的桃子饮料,跳进冰凉凉的游泳池里去。但是库尔图瓦一直拦着他,派对流程真是又臭又长地走不完,比库尔图瓦替他办过的生日宴会盛大了一百倍,也烦鱼一百倍。
他不懂怎么在欢迎party上还要切蛋糕啊!
都已经泡了一下水的沙德不得已又爬上来,啪嗒啪嗒跑到库尔图瓦旁边来,对方从人群中钻出,一手捧着一大块巧克力蛋糕举起来,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在自|拍录像,侧过脸来笑着说:
“最上面的一块,给我们的主人公。”
“真高兴你能来到马德里,来到我,们身边——”
库尔图瓦差点自然地吐露出宝宝的称谓,但他正在拍视频,所以又忍住了。虽然从水里爬出来很麻烦,但巧克力蛋糕是沙德超喜欢的东西,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谢谢你,蒂博。”
明明才29岁生日过完没三个月,库尔图瓦却好像已经三十五了,明显年龄增长了,眼角挂上细纹,胡子怎么剃也还是带着青茬,尽管状态比起看直播被他吓到那次好了很多,也算得上容光焕发,但他再也不是那个躺在他膝盖上,乌发如云,漂亮得摄人心魄的美人蛇似的男青年了。
英俊仍然是英俊的,就是多了一分爹感,肩膀仿佛又变宽了,这么低下头看沙德时好像那种想包|养漂亮小鱼的事业有成中年坏男子。
确实他的孩子们也长大好多,把他们抱起来的时候沙德甚至感觉好陌生。尼古拉斯当然不记得他是谁了,阿德里安娜倒是还认识,但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嚣张,而是有点害羞地吻了吻他的侧脸,就要跳下去找别的小女孩一起玩。
对方笑着举高蛋糕不给他:“给我的奖励呢?”
沙德假装听不懂,就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看他。
库尔图瓦很快败下阵来,刚放下手腕,沙德就高兴地端着蛋糕跑开了,去找阿扎尔一起吃。
他还想找莫德里奇的,可惜一直没看见,不知道对方跑哪里去了。
幸好那个啦墨水不在,不然沙德好担心一回头就发现妈咪在被啦墨水堵墙角亲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非常不希望他们是恋人关系。
说是一起吃,实际上就是沙德吃一整块,阿扎尔吃一勺子。草坪上,吧台附近,水池边,都在群魔乱舞,巴西帮在一起快乐地跳舞,队友们基本都在玩,只有克罗斯正安静地坐在附近喝气泡水,英俊的脸被灯光打成一半蓝色。
看这两个“三亿联盟”像小孩子似的在派对上忙着吃蛋糕,而且吃得超级香喷喷,他不由觉得好笑:“不怕发胖吗?”
沙德听不懂西语,含着勺子眨巴眨巴眼睛看他,以鱼度人,以为他是在问好不好吃,当即拿了个没人用的小勺子也挖了一大勺给他。阿扎尔笑着说他怕胖的,谁知道克罗斯已经吃了,也换了英语说:“我不怕,埃登,我是在问你。”
阿扎尔:……
说真的,他经常怀疑克罗斯是不是掺了点比利时血统。
沙德倒是感觉他很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咬着勺子一边吃蛋糕一边开始仔细地看对方,很快就把克罗斯看得不自在了起来。不过和很多人不一样,克罗斯感觉不自在的方式不是躲避,而是也看回去:
“你在盯着我看吗?”
“嗯嗯。”沙德乖乖点头,在耳朵上比划了一下:“金头发,好漂亮。”
这是什么夸美女的语气啊,好怪。克罗斯刚笑了下,想继续说话,眼面前叼着勺子的绿眼睛漂亮鱼就消失了,变成了一只手,一只挡在他们中间的手,已经戴上了沙德给每个队友人手一条的理查德·米勒。
阿扎尔非常严肃地宣布:“谁也别想在我眼皮底下乱搞男男关系。”
克罗斯困惑道:“这是什么话,你怎么像盖世太保似的,你又不是德国人。”
沙德又笑起来了——他难得知道盖世太保是德国坏警察,难得能听懂别人的笑话,好开心!
他感觉克罗斯实在是太幽默了,长得还好看,终于有了一点点和新队友们得做朋友的真实感。阿扎尔看沙德竟然笑,而不是和自己站在一边,心里更痛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宝宝!——”
“你怎么喊人家宝宝啊埃登。”阿拉巴路过,端着杯子俯身笑话他们:“别老霸占着沙德了,让我们也一起说说话。”
阿扎尔做了个鬼脸,引起大伙一片笑。
沙德吃完蛋糕还是泡了一会儿L水池,终于感觉自己真正活了过来,爬出来穿好衣服,重新找莫德里奇去。他现在其实对一切依然有种不真实感,就是知道自己转会了,知道自己要到一个新城市生活了,知道自己会穿着不一样颜色的球衣了,但陌生的队友们忽然就变成他的队友们?好古怪的感觉。
只有莫德里奇是熟悉的,就好像沙德做的一场怪梦中那个会一直转动的陀螺。
莫德里奇其实是在露台上和贝尔聊天来着,在聊沙德的事情。
“卢卡,你今晚都提过三四次觉得他年纪太小了。”贝尔好像有点沮丧,沮丧于莫德里奇单独找他只是为了聊另一个人,一个他完全不关心的人。但他还是坚持着没走开,揉着眉心,撑着脸打了个哈欠:“我却还是没懂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德里奇自己也不知道。
沙德在寻找他的路上又和新队友们一起拍了好多合照,对着镜头和闪光灯露出笑脸。他进到屋里去,没找到莫德里奇,却碰到了刚把孩子们安顿睡下的库尔图瓦。对方换了休闲服,站在楼梯上冲着他笑了起来:
“不看看兔子吗?”
不仅有兔子,还有狗狗们。
这个话题让沙德暂时忘记莫德里奇了,他跟着库尔图瓦一起穿过长廊,去尽头的宠物室。小狗们迟疑地甩了一会儿L尾巴,就逐渐嗅闻出了沙德的味道,兴奋不已地扑过来绕着他跳。沙德简直眼眶都热了,欢呼一声跪坐到地板上,把它们抱起来挨个亲亲。
亲这个的时候那两个又着急地来扒,他手忙脚乱,最后只好三个一起勉强抱怀里一个一个小狗头亲过去,狗狗们这才终于幸福了,发出可爱的嘤嘤嘤撒娇声,来回蹭他,仿佛在抱怨他这个狠心的死鬼怎么一下子几十年不与他们见面。
四年了,对于狗狗们来说,已经是小半生那么漫长。
沙德忽然发现他们戴着的名牌是他从前定做过的——是自己画的,所以还记得。
那时候库尔图瓦并不用,怎么现在反而又拿出来了?
“好了好了,抱它们是开心的,别再把你弄哭了。”库尔图瓦把生气啃他手腕的小狗们又抱起来放回栅栏中,然后带他看住在宠物别墅里的兔兔们。他们像两个巨人似的趴在小窗户外看兔兔们在里面自在活动,有两只正啃啃啃,有一只已经睡了,最后只有黑色的小沙德正趴在门口,见库尔图瓦来了发出小小声的叫唤,于是就被对方托了出来。
沙德好奇地盯着它看,兔兔沙德也看了一会儿L他,然后一扭屁|股把脸埋进库尔图瓦的掌心。
“哈哈哈。”库尔图瓦笑出声来:“他不喜欢你。”
沙德好委屈:“可他是我生的……”
库尔图瓦笑容快消失了:“胡说八道,这才不是你生的,这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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