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笑。”启明说,“看起来像变态连环杀手。”
【对不起,我认为《神探夏洛克》是一部经典的刑侦片,其中莫瑞亚蒂的角色设定正符合我此刻的心情。-Noah】
启明偏头向面露不解的陈雁桥解释:“零五可以听见我们说话,通过那个,”他指了指摄像头,“它使用联络器和我说话。”
电梯门打开,轮椅滑行出去,启明说:“不能杀了她,你不是杀人机器。”
【好吧。-Noah】
【那有点难办。-Noah】
“见招拆招吧。”启明说,“她背后是机械神教,一群疯狂的AI崇拜者。对他们来说,你是神明,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得到你。”
【为什么不是得到您?-Noah】
【您是造物主,您可以造出无数个我。-Noah】
“你是独特的,我造不出第二个你。”启明说,“况且机械神教仇视盖娅的创造者理查德教授,他们认为理查德阻碍了盖娅的进化。”他瞳色沉凝,“如果理查德没有死于盖娅的自爆,将会死于机械神教的政治谋杀。”
【星星,我会保护您。-Noah】
【相信我。-Noah】
启明抚摸腕表屏幕,一键删除诺亚发来的所有消息,他看向陈雁桥:“启笑恬有良心的话,至少会安稳等待到葬礼之后。你不要太担心。”
陈雁桥握紧轮椅后背的扶手,骨节泛白,她紧张地说:“怎么办,我们就等着她找上门吗?”她声音抬高,愈发愤怒,“她夺走了你的腿,还要夺走什么?你的生命?”
“陈姐姐。”启明握住陈雁桥的手,温声安抚,“别着急,我已经长大了,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是吗?”陈雁桥仍放不下心,“我能做什么?”
“给我烤个草莓蛋糕。”启明说,“还要准备一束白菊。”他扶着陈雁桥的手坐进保姆车,牙齿啃咬甜筒的边缘,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强自镇定。
一如启明所料,葬礼前的两日安安静静。他坐在二楼工作室,谋划即将到来的恶战:“你觉得启笑恬会怎么做?”
【我已控制了全球的交通系统,机械神教没有绑架您的可能。】诺亚说,【她也许会带人找您谈判。】
“我要做的是抹去你存在的痕迹。”启明说,轮椅滑进机房,他望着八排机箱阵列,“我需要把你上传至互联网。”
【我很期待。】诺亚说。
“联盟设置了互联网准入门禁,一旦异常代码进入互联网,将触发安全部的警报。”启明说,“为躲避机械神教,引发联盟注意,这值得吗?”
【我无条件支持您的决定。】诺亚说,【您可以把我交出去,置换站起来的机会。】
“我不信他们。”启明说,“你是朋友,不是物品,我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他攥紧拳头,“如果到不得不做的那一步,我会上传你到互联网,给予你真正的自由。”
【而我会对抗全世界。】诺亚说,【我会比盖娅更激进。】它好奇地问,【如果我发动战争,您会像理查德教授那样用生命阻止我吗?】
“我不知道。”启明说,“我恐怕没有理查德教授那样伟大。”他有些愧疚地低下头颅,“我只是一个害怕孤独的卑劣人类。”
【不要妄自菲薄,星星。】诺亚说,【您是我的启明星。】
第35章 葬礼
清晨不见太阳,薄薄一层乌云连绵至地平线,像一层灰色的纱网,浅浅拦住黎明的阳光。南山墓园站着一群群黑色正装的宾客,聚堆闲聊,声音高低错落,结出几分人气。启明抱着一把黑伞,坐在树荫下,他说:“上午有小雨。”
陈雁桥提着蛋糕,站在轮椅旁,她说:“你想离夏侯老师近一些吗?”
“不必。”启明说,“我远远看一眼就好。”他低头看一眼联络器,上面显示诺亚发来的消息【地球安全部的人包围了墓园。-Noah】
【或许是来找您的。-Noah】
早上九点二十,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凉雾蔓延,遮盖整个墓园。启众焱抱着黑白遗像拾阶而上,启衡宇跟在后面,双手平托一个方形木盒。随着木盒落土为安,启众焱和启衡宇站在墓碑两侧,夏侯芙曾经的学生们挨个儿上前擦拭相片和敬献花束。
陈雁桥推着轮椅,来到墓碑前。启明弯腰,放上一束白菊,他看着相片里年轻的夏侯芙,五官精致、笑容明艳的女教授与启明的眉眼五分相似。他们隔着玻璃相望,启明抿唇,思忖片刻,说:“奶奶,走好。”
雨势愈烈,氤氲的雾气点缀得墓园如诗如画。陈雁桥撑开伞,罩住自己的和启明,她说:“刚刚有个陌生男人对我说,门口有人找你。”
“我知道。”启明点开联络器,滑动屏幕,显示一个圆形按钮,他早做好准备,将诺亚上传互联网的接口开关挪到联络器上,只需轻点一下,便能震撼世界。
宾客们互道节哀,启众焱站在墓碑前,低头望着照片里微笑的妻子。启明注意到,叱咤半生的启部长身形有些佝偻,启众焱老了。
六十八岁的启众焱时任地安联合学会理事长,虽退休八年,早已脱离联盟政府,不再掌握实权,但人脉深厚,在政府层面仍保有相当份量的话语权。他弯腰摸了摸妻子的面容,说:“我将辞去职务,安心享受退休生活。”
启衡宇错愕地看向启众焱:“爸?”
“人上了年纪,脑子和精力都不行了。”启众焱说,“小芙说得对,我就是瞎忙。地球缺了谁不能转啊,我回家替她把那些花花草草侍弄好,就行了。”他拍拍启衡宇的肩膀,“联盟的未来,就交给你们年轻人去发光发热吧。”
启衡宇语塞,启明若有所思,启笑恬负手站在墓园门口,不动声色。
启众焱的退隐宣言并未引发宾客们的疑虑,来者皆是政府官员和学界大牛,纷纷劝阻道:“启部长说笑了,您是联盟的顶梁柱,若是您撒手不管,我们可怎么办啊。”
启众焱意志坚决,摆摆手:“小芙早就劝我休息,是我心存迷障,走不出来。”他撑起小马扎,坐在墓碑旁,怔怔地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启衡宇打着伞,伫立启众焱身边,父子俩一站一坐,恒久无言。
宾客们慑于启众焱余威,怜其丧妻之痛,不敢再劝。
启笑恬踱步启明身边,好奇地问:“你怎么看你爷爷?”
“你怎么看?”启明原封不动地抛回问题。
“我爸是个死脑筋的老古董。”启笑恬说,“他跟着我爷爷的脚步,一条路走到黑,谁也劝不动他。我不恨他,亦不爱他,除了我妈,没人能爱上一个犟老头。”
“一辈子坚持一条路,也挺好的。”启明说,“你不觉得你也很像他吗?”他偏头,看向启笑恬,“你选择了和爷爷截然不同的道路,用尽一切资源走下去,直到死亡,也不承认自己选的路有错。”
启笑恬无所谓地笑着,眼里却没有笑,她摸了摸启明的头发,说:“我们都在折磨我妈,她是启家唯一一个正常人。她知道启部长为保全AI禁令放弃你的腿,知道我二哥的仿生人实验,知道我和机械神教的联系,知道你的小秘密,她什么都不说。”
“她爱我们所有人。”启笑恬说。
“这正是爷爷决意退隐的根源所在。”启明说,“他袖手旁观,不会庇护我们任何一方。”
“是的。”启笑恬点头,“除了启承,启家没有笨蛋。”
说到启承,启明环顾四周,果然没看见壮实寡言的大高个,问:“启承怎么没来?”
“快高考了。”启笑恬说,“经常保送的孩子不懂高考有多重要。”
一只喜鹊敛翅落在枝头,乌溜溜的眼珠闪过不同寻常的蓝色光晕,它低头观察启明,翘起的尾巴上下摇动,与普通的喜鹊无二,辨不出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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