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余逢吉催动罗盘,指针颤颤巍巍,红色的那端停滞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飞快逆时针拨动,快得只剩下一个虚影。
随着指针的转动,周围的气也渐渐来到他这里,慢慢的这里就变成了两个旗鼓相当的气穴。
余逢吉带着罗盘来到这座孤坟面前。
如果不是他们说这里镇压着什么,还有现在这么大的动静,恐怕他也会忽略一些事情。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只当做是一座简单的孤坟。
而这座孤坟和破庙互成一个双卫星状法阵,互相牵制,一方兴一方隐。
之前这里野草丰盛,招虫引蛇,未必不是一种兴盛之状。
这些气也渐渐以他手中的罗盘为中心聚集到孤坟之中。
气聚集到此,又生发而出反哺,周围本来被他们压倒的野草也渐渐生根发芽,再次长出来,一时间风水运气集中于此处,渐渐压制破庙。
那些墙壁之上的苔类受到抑制,一张一缩,一呼一吸的频率也渐渐慢了下来,直到看起来变成了普通的苔藓,那些工兵一般的虫子也挣脱束缚,逃离这些苔类。
这里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只是那种腥味还没有完全消弭,他们也知道只是一时之计。
一朵黄色的野花悄然生长在墓前,微风吹拂,花朵一点一点的点着头,柳春娇看着那花朵,静静的看了一会。
一次葬的时候,本来还没有到立碑的时候,这碑是老李自己定的,原本就是庙里的一块青石,经过这么多代人的蕴养早已经成为法器的一部分,现在更是成为了这个阵法中重要的一部分。
她拂了拂这块青石,想起来以前阿香经常来看这块青石,说要当法器,其实还是来看老李的,这他们都明白。
有些东西是天人永隔也隔断不了的,能为自己的村子做最后一件事情,奔赴长途走向黄泉,有时候也不错。
就像是向盼学和阿妹那样。
她倒了一杯酒给老李,叹气道,“过两天再来看你,阿香……也会来。”
旷野当中,寂静渐渐消失,那些虫鸣声慢慢的又回归了这片土地。
余逢吉的指尖摩挲着那罗盘背后的裂痕,本来是横亘着整个罗盘背部,后来因为伪龙脉的事情,罗盘吸收了一些气,稍微补足了一点自身,那条裂痕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些。
现在引气成穴或许也有不少的好处,这罗盘被蕴养着散发出点点灵光。
[你的本命法器?]
“是,本来只是一件普通的法器,现在已经有了灵性。”余逢吉带着几许怀念,眼眸有些出神,似乎是在回想曾经,“现在也是我的伙伴。”
那罗盘背后的伤痕迟迟无法痊愈,分明就是雷击伤,一般雷击只除妖邪,然后便是渡劫,难道他曾经达到过渡劫之境?
可他现在又只是半仙之体,只等待功德圆满便可一跃飞升,成为仙神。
只是现在建木断绝,绝天通地,他升做仙神也不过是被排斥出天地之外,和那些碌碌外神一起沦为妖魔。
[可用功德修补,气难补足法器底蕴。]
秦夜淡淡说道。
作者有话说:
(1)我出息了!今天居然多更了一章!快夸奖我!
(2)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37章 七月十四
对于秦夜所说的用功德修补法器一时, 余逢吉也想过,但是目前自己身上还没有太多功德可言,所以也只能是暂时搁置。
“我知道。”
看着这鹊鸟的小豆子漆黑眼睛, 鸟儿外边憨态可掬,可是内里说话又是初次见面时候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反差之下,余逢吉还是忍不住伸出手, 想用指尖碰碰他。
鹊鸟可不惯着他, 伸出爪子摁住他的指尖, 看了那破庙一眼,飞向夜空之中,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去了。
地府之下, 那是一片绝对的寂静,这里是地府的基石所在, 刻满了无数的上古符文,古老的神明摩挲着自己的指尖, 似乎那颤动能够从鸟儿尖利的爪传递过来。
漆黑的雾悄然蔓延到上一层,那是一个巨大的祭祀之处,无数的齿轮就像是纺织机一样悄然编织着各种具现化出的情绪,代表积极向上的也是彩色的, 代表消极的则是略显愁苦的灰色、褐色、黑色……
编织出来的气又悄然供给整个更上面一层的事物存在。
十二根可贯通天地的立柱伫立在周围。
每根立柱之上都刻满了各种图腾、符文、纹路, 以及一些先人类生活的场景。
部落之中, 首领带领着部族寻找火种,保存火种,狩猎野兽, 而其中最为浓墨重彩的莫过于祭祀这一场景。
一块接受着万民祭祀、敬仰的石板上面刻画着无数的纹路。
秦夜向上看去, 十二根立柱之上, 只要轻触,那同石板上如出一辙的纹路便会显现出来,那便是封印。
而立柱守护之地,那块石板生出了裂痕,一个小角已经在岁月当中遗失。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当中,这块小角已经轮回了千世百世,现在正在以一种命运注定的方式悄然回归。
那齿轮还在悄悄转动,无论是谁,哪怕是地上的一块石头,都有着自己的命,要挣脱出命运,未必也不是命运的一种。
……
回来的时候,小黑朝着他们叫唤了几声,徐凤娟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脚有些麻了。
“都顺利,没什么事情。”柳春娇说。
徐凤娟这才放下心来,一直紧绷着心神,也让疲惫了一天的她很累。
“那就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余逢吉就看见那只鹊鸟像是大爷一样,霸占了他叠起来的被子最柔软的位置。
夏天炎热,但是现在已经过了立秋,乡村里有点凉意,余逢吉总是习惯盖上一层薄被,这鸟也不怕生,或者应该说鸟身里的那个存在不怕生。
余逢吉没去多问他来人间,是不是真的就如同他所说的随意看看,有些东西他主张的就是顺其自然。
只是当余逢吉要挪开他的时候,这只鸟漆黑的眼睛瞪过来,让余逢吉有些失笑。
“要不然我给你在外面重新搭个窝?”
鹊鸟收回自己想要冻死人的目光,扑闪着翅膀落在了床头柜之上。
轻叹一口气,余逢吉只能认命的给他做窝了。
只是这只鸟嫌弃窝的材质,直接飞进了衣柜里扯出一件白色的柔软短袖,他很少穿的一件,就丢在余逢吉面前,翅膀指了指衣服,眼睛似乎在说就这件了。
余逢吉觉得这只鸟可能没有什么边界感,但是看在他是一只鸟的份上,还有他是一位需要供奉的神明的份上,满眼无奈和纵容,任劳任怨的把这件衣服盘成一个舒服的窝状。
鹊鸟才纡尊降贵的盘旋落在窝里,沉默的团在一起,闭上眼睛。
余逢吉观察了好一会儿,调整了一下窝,把窝挪到旁边一点的位置,床头柜还要放充电的手机,和手机比起来,显然是手机更加重要一点。
他刚挪过去,正想要收手,那鹊鸟就睁开一双眼睛,静静的望着他,噱重重的啄过来,很快上面就有了一个印子,印子上开始渗出丝丝缕缕的血。
余逢吉吃痛一下,手指一颤,抬眸的时候又有些微的叹息。
那叹息轻轻重重、浮浮沉沉,像是能够让人心里揪起来一样。
鹊鸟看着,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便悄然出现在身侧,如雪坠地一般,带着一身的清冷之色,垂着眸子看那不值得一提的小伤口,手轻轻一拂,上面的伤口已经消失无踪。
“你……”
或许是更加习惯那只鹊鸟,身形高大、长身玉立的男人出现的时候,总是能够给人带来一种似有似无的压迫感。
和上一回一样,在这陡然变得寂静的氛围之下,二人目光交汇,眼中像是多了一层什么,也许是这想必上挂着的灯太过于耀眼,也可能是外面的夜太寂静。
寂静得心跳声也变得分明,光亮得脸上每一丝的微妙都纤毫毕现。
最后他也只是说道,“我来这里看看。”
余逢吉恍然未觉,也笑了,“人间真的有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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