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暮少远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差。”穆赫兰元帅摆了摆手,心想我昨天还和他在候机室聊天来着。
但是姜上将“嘘”了一声,显然不信。
穆赫兰元帅懒得继续辩驳,沉思道:“说是下落不明,但其实……”
“诶,”姜柏原打断他的话,“在事情有定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穆赫兰元帅平静地道:“现在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姜柏原唏嘘一声,低头去看终端上的讯息——
一看之下立刻哗然:“边境线‘红灯’了?!”
穆赫兰元帅嫌弃道:“这都是几个小时前的情报了……你也好歹是陆军总参,怎么还不如我儿子?”
“行了,知道你们家小西泽尔厉害,都夸多少回了。”姜柏原上将迅速浏览了整条情报讯息的内容,皱着眉头道,“边境线多少年没有出过岔子了?自从暮少远在边防军,前些年闹得很凶的星盗在他手里乖得跟羔羊一样 ……怎么他才一出意外,边境线就立刻‘红灯’了?”
穆赫兰元帅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真的以为那是意外?”
姜柏原霍然抬起眼睛盯着他:“奥布林格,你在说什么。”
“刚才是总统先生要见我,”穆赫兰元帅淡淡道,“前后不过半个小时,没说什么有营养的话。”
“那他为什么还要叫你去?”
“是啊,”穆赫兰元帅点头,“他为什么还要叫我去?在这时候,我这个陆军元帅能有什么特别用处?”
“你好歹也是陆军元帅,”姜柏原笑道,“别真不拿自己当根葱啊……不过我还真不能明白,总统先生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叫你过去。”
姜柏原将情报倒回去,重新开始仔细阅读:“就这份情报的情况来看边境线的情况不算严重,且不论敌人是谁,前沿哨站和巡航舰队的反应非常迅速。总统先生叫你是为了商议边防军目前的情况?靳总参和李政元帅去了吗?边防元帅职位缺失对整个边防军的影响其实并不非常大,只要不涉及某些必须由元帅本人落笔的事项……靳总也不是什么摆设。”
他的分析和当初靳昀初的论断基本一致,而这时候,他听见穆赫兰元帅道:“就在差不多两个小时前,边防军进入了战备。”
“战备?战——咳咳咳……”姜柏原差点被自己呛死,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怎么就战备了?”
“而且暮少远不是不在吗?这命令是谁——你和李元帅?”姜柏原震惊地呢喃,“我的乖乖,这也太快了。”
穆赫兰元帅忽然无厘头地冒出来一句:“这也许就是拜厄·穆什叫我去首都星的理由。”
“什么理由?”姜柏原上将一头雾水。
“你在这继续等老陈,我去通讯靳昀初。”穆赫兰元帅丢下一句话,离开了小会议室。
可是靳昀初的终端一直处于免打扰状态,穆赫兰元帅一连尝试了三次都无法连接,便通讯给了西泽尔。
“我刚从首都星回来,”他开门见山地道,“总统先生约我去总统府临时会面。”
西泽尔似乎某间基地的指挥室里,周围人来人往,全是大大小小的光屏,他有些惊讶道:“总统先生这个时候约您去首都星做什么?”
“可能是为了我刚才签给你的那份元帅令,”穆赫兰元帅漫不经心道,“我猜的。”
西泽尔皱眉:“总统先生企图阻止您签署二十二号流程?”
“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理由。”穆赫兰元帅低声道,“但是他没有预料到,你们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在他开始行动之前,你们就已经将签好的命令发布了出去。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可能打乱了他的步节奏。”
“但是接下来你要万分小心。拜厄·穆什,不是一个能轻易对付的人。”
“我在那场庭审上已经见识过了。”西泽尔简短地道。
“你刚才在通讯?”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西泽尔回过头,见拉尔米勒奇·阿特弥斯正笑吟吟的站在指挥室门口:“我刚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听见。”
“我是在通讯。”西泽尔回答了她刚才的询问,“你怎么在这?”
“我们司令觉得这里可能有仗打,让我过来看看。”不等西泽尔回答,她就耸了耸肩继续道,“好吧,其实是前沿哨站隶属于第二集团军管辖,我跟我们军长过来视察的。”
西泽尔略略点头。
拉尔米勒奇沉默了几秒钟,问:“知道敌方是什么人了吗?”
“暂时不知道。”
拉尔米勒奇心知就算知道了西泽尔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暮少远下落不明,靳昀初不在北斗,边防军又不设副总参,西泽尔·穆赫兰实际上暂代了她的职位,没有谁敢出来指责他越俎代庖……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稍有偏差的命令都够在军事法庭上走个来回,而大家似乎也都习惯了,如果是别人担任战备总指挥,他们可能还要质疑一二,但是如果是西泽尔·穆赫兰,大家就会觉得理所应当。
拉尔米勒奇也这么认为,毕竟不是谁都能在三十岁的年纪擢升准将军衔。
“有事叫我。”她打了声招呼,离开了指挥室。
在指挥室门口的时候,她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常服的女生,身材消瘦,头发微长,他们擦肩而过时,拉尔米勒奇惊讶地发现她的长相异常熟悉。
“你……”
她刚出声说出一个字,那个女生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已经进到了指挥室里去。
西泽尔回过头对Neo道:“靳总那边结束了?”
Neo摇了摇头:“我按照你说的,叫沈昼过去了。”
“我忘了问你,”西泽尔好奇道,“你怎么在北斗星?”
“我在追踪楚辞。”Neo道,“我前几天发现他好像使用了某人的终端,但是追踪过来后又发现只是个陌生人,可能追踪错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坐标点总是被干扰。”
西泽尔想了想,问道:“你追踪到的是不是一位老人带着她的小孙女?”
Neo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那是方教授。”西泽尔解释道,“是阿辞他老师秦教授的朋友。”
他将昨天靳昀初告诉他的情况向Neo复述,随后道:“所以你追踪到的很有可能是她们的终端,但是之前在空港,阿辞就和她们分开了。”
Neo“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西泽尔却挑了挑眉,疑惑道:“可是沈昼告诉我,楚辞为了不被杰奎琳发现踪迹,既没有使用任何电子设备,也没有用精神力场感知,你是怎么找到他的行踪的?”
Neo没有回答,西泽尔只好换了个问题:“总是被干扰是什么意思。”
Neo从终端里调出来一张轨迹移动图:“我感觉就好像是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在找楚辞似的。”
“是杰奎琳的人?”
“不是,她用的追踪方法和我用的不是同一套逻辑,他们好像能捕捉到某种生物信号,可能是基因环。我比他们传统一些,用的是检索星网的大数据流,干扰信号也是。”
西泽尔刚想问在星网浩如烟海的数据流中怎么找到楚辞留下的痕迹,那不就等同于大海捞针?但是下一秒,他却被轨迹移动图上的一组数字吸引了目光:
“这是什么?”
“昨天白天的时候有一个时间点波动非常明显,大概中午下午十四时,我截取到了干扰信号的坐标。”
Neo将坐标和时间点依次对应排布,她的声音里有淡淡的疑惑:“但是这组坐标的数据语言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就算解析出来了我也看不懂,尝试了好几次都是未知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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