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热衷捡垃圾(26)
衣服的袖口衣襟和腰带处都用银线勾了繁复的图案,似是祥云与仙鹤,这又给祁温良添了几分悠然。
祁子安发现自己少了一次和他亲密接触的机会,颇为沮丧,“皇兄都穿好了啊!”
祁温良以为他还在担心自己后背的伤,便一边将腰带缠好一边说:“你那药十分管用,伤口已恢复了许多,今早我也特别注意,没拉扯到伤口。”
缠好腰带,他抬头看向祁子安,弯了弯嘴角向他走过去,“你还好意思来给我穿衣,你自己的衣裳都没穿好!”
他在祁子安面前站定,将他系得极为松散的腰带解下来搭在自己小臂上,又抬手将他衣裳的领口对齐。
这身他昨日颇为嫌弃的基佬紫,穿在祁子安身上倒是不别扭。
待他要把腰带缠回去的时候,祁子安配合地张开手,又冷不丁地抱住了祁温良。
黑衣显瘦,今日祁温良的装扮显得他腰更细,让祁子安的心格外痒,老是想环一环。
他抱着祁温良小声说:“皇兄今日怎么穿了黑衣?过往十多年都没见你穿过一次。”
祁温良闻言又笑了笑,问:“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
第27章 27.童年
祁子安当然记得。
他不到五岁的时候,端妃去世,他就成了皇宫里最野的孩子。
皇帝愿意骄纵着他,无论他做什么也不会受罚,就算闯了大祸,只要哭两声母妃,皇帝就会作罢。
他越玩越野,玩着玩着就窜到了凤仪宫,把只有七岁的祁温良给带歪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祁温良在摇头晃脑地学书;见了两次之后,祁温良就开始跟着他上树掏鸟窝了。
“那时候皇后娘娘和凤仪宫的宫人可没少防我,可我就是有本事把皇兄悄悄带出去!”祁子安颇为骄傲地说。
不过这样一说,他便想起来,那时候的祁温良,常常都是一身黑。
“对啊。”祁温良接着说道,“你小时候就鬼精鬼精的,特别爱爬树。偏偏爬树的技术不怎么样,老是摔下来,不管不顾就哇哇大哭,也不怕人笑话。和你一起出去十次,九次都得哄着你。”
说罢,他便像当年一样,开始轻轻拍祁子安的背。
一晃十数年,兄弟俩虽时有见面,但身旁总有宫人随从,祁温良也不好再像从前一般抱住祁子安,哄一个不再是小孩子的他。
祁子安:“……”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不是因为独处而遥想童年,也不是想你哄哄我,我抱你是因为馋你的身子啊啊啊!
祁温良虽心思细密,这种时候却格外迟钝。
他一直很珍惜祁子安这个兄弟,所以总是坚信,即使生在皇家,也依旧能兄友弟恭。
皇宫的宫墙太高,阳光照不进来,被层层宫墙包围起的地方,总是那么阴冷。
祁子安却像是一个暖呼呼的大宝贝,不经意间做出的事都能让他开心起来。
所以这个唯一的弟弟,祁温良也总是舍不得撇开。
祁子安被拍着背,觉得两人之间一点暧/昧也无,只能松开祁温良,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地问:“皇兄其实喜欢黑色吗?为什么后来不穿了?”
见他把自己放开了,祁温良又接着给他缠腰带。
他一边将祁子安的衣服理得平整,一边将腰带紧贴腰身缠回去。
他边缠边回答他祁子安问题:“也算不得多喜欢。只是母后爱给我准备黑衣。后来我发现,穿着黑衣去爬树,回宫之后母后发现不了,便觉得黑衣穿着着实方便。这才对黑色有了好感。”
“不过黑色容易显得人霸道或深沉,不适合我对外树立形象,所以就渐渐不穿了。况且父皇也不喜欢我穿黑衣,我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和他杠,免得自讨不痛快。”
祁子安稍微一想,就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祁朝以黑为尊,皇帝与大臣们的朝服都是带有黑色的。
虽然各朝的皇帝从没有明令禁止过穿黑衣,但“无心权位者着浅色衣”是祁朝皇城里心照不宣的规矩。
皇后希望祁温良来日能称帝,自然从小给他准备黑衣。
皇帝则希望祁温良别和皇位扯上关系,自然不喜欢他穿黑衣。
祁温良小的时候穿什么都无所谓,长大之后却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他应当是谦卑的,应当是和善的,应当符合“温良恭俭让”。
而营造这个形象,要从很多小细节入手。
“皇兄何必委屈自己,一穿就是十多年”祁子安替他打抱不平。
“衣服的颜色而已,算得了什么委屈。这白衣可以换来父皇掉以轻心;这白衣可以换来朝臣的直言不讳;这白衣还可以抑制沈家的壮大。多值当。”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脚步声。
一串端着洗漱用具的侍从排在前,一排提着早餐的婢女跟在后。
祁温良退后两步,和祁子安拉开距离,叫了声进来。
两人洗漱完毕后又一起吃了早餐,待侍从散去,祁子安跟着祁温良一起去了神庙偏殿。
那里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窗边的书案摆好了笔墨纸砚,还有些别的东西。
封口未开,看样子是信。
祁温良当着祁子安的面将信拿出,看了看便笑出声来:“父皇当我死了?这么着急。”
祁子安凑上前问:“这是什么?”
祁温良见他过来,毫不在意地递给他看,“我离京不过两日,父皇已经借军饷贪腐之名处理了十三个沈家党羽,又火速补上了空缺。你看看,有认识的吗?”
祁子安看了看说:“有两个沈家的倒是听说过,不过这补上来的人好像都是些无名小卒。”
祁温良听罢又摇着头笑了笑,“父皇老了。许是怕自己死了还没铺好路,竟这般急躁。不过父皇的心思一向好懂,这样的做法实属意料之中。”
打开第二封信,果然是关于京城的谣传。
祁子安也看了看,发现谣传的大致意思就是太子已故。
“那几个临阵脱逃的侍卫回去了,还四处散布“太子路遇暴民已遇害”的谣言,皇兄打算怎么办?他们竟敢说你死了,真该剥了他们的皮!”
本来满脸不在乎祁温良听了这话,扭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祁子安,“什么剥皮,剥了有用?况且我又不是真死了,你生什么气。且让父皇再忙活会儿吧,过几天再让人回去说我没事。”
祁子安像是一个说脏话被家长逮住的小孩子,心虚地哦了一声。
他又听祁温良说:“京城的事先不用管了,等父皇把棋盘摆好了,我再慢慢下。这两天比较闲,你给我讲故事吧。”
他示意祁子安,让他看神庙的主殿,然后指着白狐神像问道:“这是个什么庙?庙内的各种东西都很稀罕,像是皇家的手笔,后边的厢房也有些遗落的旧物,像是镇龙府的亲卫用的。”
“可这样一个与皇家息息相关的庙宇,我却从没听说过。”
祁子安看了看白狐神像,缓缓说道:“这里是祁朝发家的根本。”
第28章 28.两界
祁子安讲了一个颇为神奇的故事。
他说,这个世界分为上下两界,或可分为人妖两界。
人妖原本混居与下界,那时人类的日子过得非常凄惨。
但妖怪也有好妖怪,机缘巧合下,一只助人为乐的好妖怪突然从下界消失了。
它飞升了。
它离开下界的时候,只是一直普通的小妖,在妖怪中处于中下水平。
但是它回来的时候,下界已经没有妖怪是它的对手。
它的回归,让这个世界第一次有了“修炼”的概念。
下界没有灵气,所以不管是人是妖都没办法修炼。
一直以来,妖怪倚仗强悍的体格压榨人类,通过天生的优势欺负弱者。
当“天生强悍”对上“努力修炼”,所谓的“天生强悍”就显得那么可笑
妖族很快明白了这一点。
它们在这个世界掀起了名为求道飞升的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