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热衷捡垃圾(207)
四夕虽然喜欢冲着他口花花,言语间也颇为轻浮,但不管四夕怎么说话,他的声音也总是清爽且令人舒适的。
这姑娘的声音甜腻得像化掉的糖,让人光是想想就不愿沾染,将她和四夕放在一起对比,简直是对四夕的不尊重。
祁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四夕还是颇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觉得他哪哪都好。
他想得有点出神,女子不满地往他身上倚了倚,还故意将酥/胸贴在他的手臂上。
软乎乎的触感让他觉得浑身不适,不等这姑娘再开口,就一把推开了人,又退了几步和她保持距离。
那姑娘愣了半晌,甩了甩手里的帕子,一改刚刚的温软语气,“都到这地方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祁盈也察觉自己一副碰见脏东西的样子伤了人心,便取出些许银子递给姑娘权当赔礼。
他客客气气问道:“听说楼里有位姑娘,会传授一些特殊的本事,不知要怎么才能见着?”
姑娘暗暗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又笑逐颜开地给祁盈引路,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楼里人声鼎沸,各处都挂着彩色灯笼,五彩的光映在人的脸上,叫人看不出这些人脸上的笑是真是假。
一进门就是大厅,台上还有姑娘在表演自己的特长,祁盈只草草瞄了两眼就觉得没劲。
倒是台下喝多了酒的男人们,叫着好拍着手,兴致高时还往台上抛着些什么西。
这会子天色还算早,楼里的人也不急着办“正是”,基本都坐在大厅里搂着姑娘听曲。
祁盈如今嗅觉听觉特别好,一进来就觉得里边吵吵嚷嚷闹得他脑仁疼。可能是太吵了他不舒服,他老觉得心里闷闷地有些慌,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给他引路的姑娘领着他绕了两圈,他都想打退堂鼓了,那姑娘又找到了明月楼的妈妈。
花魁当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所以一般都要先和妈妈打招呼,让妈妈安排好。
本来轮不上祁盈,但是刚刚祁盈随手打发出去的银子数目就不小,是以姑娘猜他有钱,特意找到妈妈帮他插个队。
没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妈妈当然也乐意。
不多一会儿,祁盈就被领上三楼,如愿见到了那狐狸精。
明月楼的隔音做得不错,在三楼基本已经听不见底下的喧闹,到了一个安静的环境,他心安不少。
一个侍女给他倒了杯茶,他慢慢抿着权当压惊,等心里平静得差不多了,却还没见着那狐狸精。
正打算开口问一问,那侍女在他对面坐下了。
“你是……?”祁盈有些不确定。
“怎么,没见过狐狸精?”穿着素净的女子开口了。
这下祁盈倒真有几分惊讶了。
一方面,这女子的样貌和祁子安差远了,只能算是寻常的小家碧玉。大家都是狐狸精,她差这么多,祁盈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
另一方面,她打扮太简单,基本没涂脂抹粉,衣裳也不艳丽。
相较于穿得花花绿绿的姑娘们,她更像是邻家的小妹妹,也难怪祁盈一开始把她认成了侍女。
她察觉了祁盈的惊讶,缓缓解释起来:“我本就不像寻常狐狸精,没什么本事不说,长相也不算艳丽。小时候被山林野兽追着咬,受伤时被一家农户捡了当女儿养着,我本打算听他们的安排嫁一个乡野村户或者落榜书生,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可能是已经讲过好多遍,她讲得极为流畅,言语间也没有一点不耐烦,叫人觉得舒心。
“没想到后来山里的妖兽跑出来,那个小小村子遭了殃,人们受了惊挨家挨户地盘查,倒是把我给揪出来了。没法子,我才……”
祁盈赶紧摆摆手,不再听她讲过往,直奔主题。
他简单说明了自己有个恋人,两人间还没发生过什么逾矩的事。
祁盈不愿落了下风,歪曲事实,只说自己对恋人心存觊觎,叫这狐狸教自己一些让在床/上服人的本事。
“我……那方面挺行,你不用考虑。我只是怕第一次伤了他,所以想学一学怎么叫他舒舒服服、服服帖帖。”
他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脸颊发烫,一路从耳根子红到了耳朵尖。
好在房间内光线晦暗不明,他能告诉自己对面的人看不见。
殊不知他这幅羞涩模样早教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能在明月楼当花魁的人,不可能情商低到当场戳穿他,小狐只是扯开话题,问了他恋人的职业性格。
毕竟这种事情,还得因材施教。
祁盈不打算撒谎,老老实实说了,听得小狐表情越来越微妙。
小狐暗戳戳想:你们这位置关系还不明显吗?要想对方舒舒服服,你躺平就好啊!
但是她终究没说这么直白,反倒问起对方的身份。
真想知道谁家收了这么个宝!
“我无意探听你们的隐私,只是……听你说,他是很厉害的猎妖人。”小狐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咱们这片,很厉害的猎妖人大多都来过明月楼呢,你为他如此费心,不如说出来让我想想他值不值得你费心。”
祁盈想到四夕那些挑逗人的本事,想到他言语间的调戏,不由得有点酸酸的。
四夕那么会,一定找许多人练过手!
祁盈不想翻旧账吃飞醋,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四夕来没来过明月楼。
他想知道四夕对他说过的情话,有没有说给别人听过。
要是那些话他先拿去哄过其他人,那就……那就……
那就艹死他!
祁盈暗下决心。
接着,他报出了四夕的名。
小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虽然她马上恢复了正常,但她刚刚的模样也被祁盈捕捉到了。
祁盈问道:“怎么了?”
不会是个花心大萝卜吧!
小狐似乎猜出了他在想什么,摇摇头反问道:“你们当真是恋人关系?”
她没再刻意掩饰,表情有些许落寞,这让祁盈颇为警惕。
不等祁盈问,她大大方方承认了,“实不相瞒,我常年待在此处,也不过就是为了多见他几面。”
“他救我于水火,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不过你放心,他虽然会来明月楼,却洁身自好得很。”
“他很不好上手,肖想他的人多了去了,只有你一个捡了便宜。”
这话完全出乎了祁盈的意料,没想到在他面前没脸没皮的四夕,到这里就“很不好上手”了。
他没说话,只是暗戳戳有点高兴。
他嘴角人不自觉上扬,眼底的笑意也藏不住,小狐突然站起来,走到门口开门和人说了什么。
待她再回来,便笑意盈盈地解释道:“我自己都搞不定的男人,也教不了你什么了,只是钱不能让你白花了,所以我去找了个外援。”
这会儿她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了,眼角眉梢都是媚意,终于和客栈里说的“又妖又媚”沾上边了。
她姿态慵懒,目光若有若无地勾着人,一时间,原本只是比较好看的容貌也多了几分色彩。
看祁盈似有不解,她又解释道:“刚刚那样子是装的,我听人说你不和门口的姑娘亲近,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喜欢清纯一点的。”
“我虽然不接客,但扮成你比较喜欢的样子,能多骗点钱。”
她现在完全就是一副“大家都是一家人,不骗你钱了”的样子,弄得祁盈心里怪怪的。
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哎!你们什么认识的啊?”小狐倚在桌上撑着脑袋,有些八卦地问道。
祁盈皱了皱眉没说话。
他没有和人分享私生活的爱好,更何况对方是青楼里的狐狸精,还勉强算是情敌。
那个什么“外援”他也不想见了,只当今日白来一趟。
但还没告辞,门就被推开了。
来人一袭红衣戴了面纱,之余一对灵动的眼睛看着他。
只一瞬间,祁盈就凭着一双眼睛将人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