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热衷捡垃圾(2)
陛下亲笔书写。
陛下还特地吩咐他挂在寝殿而不是书房,好每日醒过来第一眼就能看见。
“我是太子,父皇对我严苛些本就是应该的。子安无心朝政,父皇纵着他也没什么不行。”
听了这话,绿桃又有话说了:“您还知道您是太子啊,居然同献王喝酒喝到酩酊大醉。奴婢早说过一百遍了,献王看似无心朝政,指不定打着什么主意呢,您还对他如此交心,一点也不知道防备着他。”
此时太子已经梳洗完毕,边往外走边说:“你好大的胆子。嘴上说着不敢妄议皇家的事,数落起太子王爷来却不见得小声啊。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就算不想,也得重重地罚你!”
绿桃梗着脖子,根本不怕,就差说一句“要杀要剐随便您”了。
看她这幅模样,太子无奈地摇摇头,“全皇宫,不,全京城的丫鬟里,就数你没规矩,什么都敢说!”
绿桃却嬉笑着将早餐摆上,“都是您惯的呗,能怪谁呀!”
“是是是,怪我怪我,但以后不许再我面前说子安的坏话了。我虽然没什么才干,认人还是挺准的。他年幼丧母,本就可怜,我照顾他,他依赖我是应该的。”
“他不过是希望兄友弟恭罢了,怎么到你们这里就成了别有心思。”
绿桃拗不过他,只能催他吃早餐。
太子摇头,“不了不了,我上过早朝再回来吃。再迟一些,父皇该罚我了。”
绿桃这时狡黠一笑,毫不愧疚地说:“您就吃吧,不吃早饭怎么行,离卯时还有半个时辰呢。”
果然,天底下喊人起床的方法都一样。
太子又生气又想笑,但总归是有时间吃饭了。
他坐下之后,一个小宫女给他盛了碗粥。
端到他面前时,手一软碗一斜,眼看着就要洒在他身上,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扶住了。
太子自己接过碗,一点也不生气,还语气温和地对小宫女说:“你叫小娥是吧?今日可不能再把东西洒到我身上了,我今日赶时间。”
这小娥愣愣地看着太子,刷地一下红了脸,把头埋得死死的。
绿桃翻了个白眼,把她撵出去了。
太子这才开始用餐。
他时不时皱一下眉,应该是因为宿醉引起的头疼。
绿桃又忍不住数落道:“就算殿下不想拂献王的好意,也实在没必要喝得这样醉。”
太子赶紧打断她:“你快别说话了,我头疼肯定是被你吵的!”
绿桃只能假装嘴巴被针缝上了。
没了她在耳边叨叨,太子觉得舒心了不少,很快就用完早膳,离开东宫去上朝。
他边走边想,不知道祁子安到了没有。
他要是到了,肯定会在门口等着,可不能让他久等。
第2章 2.前朝
不一会,太子已经到了上朝的德宣殿。
东宫和德宣殿隔得近,他到地方的时候,离早朝开始还有一刻钟。
他站在门口四处搜寻祁子安的身影。
可惜没有收获,想必是祁子安还没到。
也对,就算祁子安再自由散漫,也不会带着满身酒气来上朝。想必这会是找地方换衣服去了。
不知他是会迟到,还是会干脆旷了今日的早朝。
丞相沈岸见太子东张西望,上前问道:“殿下可是在找什么人?”
太子听见声音,先叫了声舅舅,然后如实回答:“在找子安。他昨日与我喝了酒,我怕他迟到。”
沈岸真想冲他吼上一句“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还是把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安慰太子,“殿下无需担心,献王就算不来,陛下也不会怪罪的。”
说完他又说:“要不殿下先进去,万一献王已经进去了,您在这儿也找不着人。”
太子摇摇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若是子安先来,也必定会在门口等我。”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音量一点儿也不影响语气里的坚定。
沈岸心道:“还挺执拗!”
因为不想让太子自己傻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他只能陪在旁边,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殿下与献王虽然亲近,但毕竟是皇家兄弟,总是“子安子安”地叫未免失了规矩,让人听了不好。直呼献王的表字不如称一声“三弟”,也足够亲近,不会令献王多心。”
太子解释道:“他的字是端妃故去前亲自取的,端妃走得早,“子安”对他来说还是个念想。他跟我说过,希望我这么叫他。我是他哥哥,所以总是想顺着他让他开心些。”
沈岸听了不想说话。
虽然如今的献王看起来真的把太子当亲兄长,但沈岸总觉得其中有猫腻。
毕竟当初端妃上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可每每同太子说献王别有居心,太子又不高兴。
好像沉浸在兄友弟恭的梦里。
沈岸懒得再劝,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便立刻来了一大群人,挨个向太子问安。
这些都是沈相门生,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沈家党羽。
太子不爱搭理他们,但又不能驳了舅舅的面子,只能挨个回应。
他又不是那种喜欢敷衍别人的性格,既要回应,就不会马虎,所以也分不出心思再找寻祁子安。
等打招呼的人逐渐散去,早朝已经开始了。
太子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他们引进殿里的。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已站好位置,太子下意识朝献王的位置看了看,没想到他已经到了。
应该是进殿的时候太子被人围着没看到。
如今队列排得整整齐齐,太子也不好再过去嘘寒问暖,只能投以询问的眼神。
祁子安也正好看过来,两人视线交触,祁子安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他弯了弯眉眼,嘴角勾得正好,少年感十足。
他和端妃长得挺像,五官都足够凌厉,是有攻击性的美。
但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多出了几分纯真。
当然,这是太子自己以为的。
祁子安的模样落在沈岸眼里,就是不怀好意,是奸计得逞后的满足。
颇有几分狐狸的奸猾。
皇帝也看见了自己两个儿子“眉来眼去”,当即怒喝道:“祁恭,让你来上朝不是让你来东张西望的,若是风吹草动都能让你从国事上分心,以后你就不用来了。”
只字未提祁子安。
早些时候他也没这么暴躁,自从去年生了一场大病,他对太子的不满就摆在了明面上,大事小事都要挑刺。
太子一点儿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温驯地说:“儿臣知错。”
另一个声音随之响起。
“父皇,儿臣也知错,儿臣昨日喝醉了酒,皇兄这是担心我呢。哎,父皇,有事儿咱就先商量事儿吧,我这会儿困得睁不开眼,还想回去补个觉。”
说完,祁子安还真就把眼睛闭上了。
可真有他的。
面对这种懒懒散散的态度,皇帝却一点儿也不生气,朝臣甚至怀疑他会说出“我小儿子这么困了还来上朝可真乖”这种话。
好在皇帝没这么说,这件事也就这么揭过。
大臣开始将重要的事一一上报,皇帝也一一作出回复。
太子默默听着也不插嘴,一副与世无争听爸爸话的样子。
祁子安则全程闭着眼睛,回想昨天晚上太子醉酒的模样。
同样的酒,喝到祁子安肚子里,就跟喝水一样。
喝到了太子嘴里,他的脸就变得像染了胭脂一样红。
太子本就不胜酒力,还偏要祁子安喝一杯他就跟一杯,到最后醉得眼睛都睁不开。
他醉了,却不闹,仍旧安安静静。
觉得热也只是闷头扯衣服,最后爬到床上将自己卷成一只醉虾。
祁子安根本就没醉,却还装模作样打翻了酒壶,搂着太子的腰,哭诉自己没了母妃多么孤苦。
他嘴上喊着:我好思念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