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王位(63)

　　艾米丽僵硬的笑了笑，“对，他们肯定会高兴的。”她停顿一下，“我也为你高兴，哥哥，这意味着达克卓拉肯家族又有了一位新成员。”
　　“是的，能以黑龙为名的人终于不止是你我，妹妹，希望你也快点如愿以偿。”
　　大约是想到未来，艾德里安的口吻十分柔软。他忍不住又一次抱了下妹妹，低声在她耳边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艾米丽。”
　　能够向敌人复仇，又能夺回王国，艾德里安已经没有其他遗憾，他第一次觉得幸福是这样唾手可得，为此即便自己成为不了国王又如何，只要他在乎的人们都能过得好就可以了。
　　这些人中有艾米丽，塞伊斯，甚至包括卡洛斯，艾德里安并没想过把自己的未来和这个男人分离，只要对方不背叛自己，他永远不会是先离开的那个。
　　艾米丽神色复杂的咬了下嘴唇，其实这位公主的心情远没她现在表现的那么豁达，对于艾德里安带来的这个消息，艾米丽感到震惊又困惑，但她不敢把这层疑虑和自己兄长诉说，她怕兄长听不进她的话，反而对她产生隔阂——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一可以抓紧的人就是哥哥，艾米丽不愿让艾德里安察觉自己对这个孩子的不喜。
　　不能怪她太过敏感，实在是和小皮特失败的婚姻让艾米丽明白了人心的反复无常，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信任别人了，哪怕是自己的哥哥，他现在也有了其他重要的东西。她见过艾德里安和卡洛斯相处的场景，她觉得哥哥可能爱上了那个国王，哪怕为他违背常理怀上怪胎都无所谓。相比之下，她已不再是艾德里安心里最重要的人。
　　可能我们再也不能推心置腹的说话了。艾米丽难过的想。
　　她忽然有点儿悲哀。
　　“你打算怎么处理……”不想毁掉兄长的快乐，艾米丽咽下了‘这东西’这个词，“生下来的话，阿拉贡的人会承认吗？”
　　“当然，这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吗？虽然不是女人生下的。”艾德里安说，“卡洛斯也很喜欢他，而且不论男女，他都向我保证过，这孩子都会成为撒丁的新主人。”
　　艾米丽勉强笑道，“恭喜你啊，哥哥。”
　　“别为我担心。”艾德里安误解她脸上的神情，“安妮说男性怀~孕并不是没有先例，所以我不会有事，他们都做好了一切准备，但在此之前，我会先为你拿回王国的，妹妹。”
　　……
　　与此同时的光明神殿，一场别开生面的审判突然召开了。
　　发起人是大主教诺曼•卡罗尔，审判人是教皇西斯•斯图亚特。
　　早上，本来在晨间祷告的教皇，忽然被一队骑士闯入屋内。
　　他们无礼的驱逐服侍他的侍女和神仆们，拉起跪在坐垫上向光明神祈祷的西斯，蛮横的将他抓了起来。
　　“谁允许你们这么做？卫兵，卫兵！”西斯受了惊吓，声嘶力竭的呵斥他们，他努力挣扎想要摆脱那些男人的铁臂，然而不得其法。
　　“卫兵们不会来了，你等的人都死了。”为首的男人狞笑着将他拖出殿外，“奉大主教的命令，将叛教者西斯•斯图亚特拿下，送入审判庭候审！”
　　“叛教者？”西斯怒火中烧，“这是污蔑，是忤逆！我才是教皇，没人有权利审判我！卡特？山姆？该死的你们在哪儿？”他大声呼唤自己骑士的名字。
　　然而如那人所说，无论西斯怎么喊叫，这些人都没有出现。
　　没有自己卫兵的保护，西斯自然毫无反抗之力，犹如死狗一样被这伙人拖了出去，不过就算到了主神殿，他仍然表现的很硬气，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努力维护住自己的尊严。
　　“对我尊重点儿，事情的结果还不知道会怎样，从没听说有人还能审判教皇，今天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为什么不可以？吾神曾说，众生平等。”一位衣着高贵的男子走出殿门，他是大主教诺曼名下的司铎，专门为西斯的事而来，虽然此刻他的语气说不上冷酷，但说出口的话却多少有些讽刺，“由十二位枢机主教组成的陪审团有权利对教内一切成员提出质疑，包括您，西斯殿下，我劝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小心赔上您的性命。”
　　“你且试试吧！”西斯说。
　　走到这一步，他什么局面都见过了，最后上一任教皇选择的由他继位而不是别人，就说明了他的能力，无论是口碑还是势力，他都不输给别人，他不信他自己会陨落在这个地方。
　　对方不为所动，撇撇嘴角。“那么阁下，请吧。”
　　随着冷静回归，西斯意识到这些人早有准备，否则不会怎么果断的将他抓走，甚至让西斯的人没反应过来，不过，西斯在教会里也有很多耳目，现在肯定有人把他的情况通知给他的亲信知晓。
　　他并不为自己担心。
　　审判开始了，西斯被骑士押解进了审判席，他环视了一圈周围，都是他熟悉的面孔。
　　十二大枢机主教，有一部分还曾经是他的支持者，如今却坐在和他对立的位置，西斯冷笑。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教内如此不得人心，也很惊讶大主教诺曼竟然能将这些人都笼络在手里。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打倒他吗？未免太天真了。他做了三十年的教皇，遇到过困难无计其数，凭着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是不可能至他于死地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他的支持者赶来，而今天他遇到的这些人，西斯要全部记住心里，他发誓，等他脱困后，这些人他会一个个报复过去，一个不落，一个都别想逃。
　　然而西斯的自信在看见一个女人的时候，突然不见了。
　　大主教诺曼慢条斯理的说，“教皇阁下，这位夫人，你认识吗？”
　　西斯的脸色十分难看。
　　原因无他，大主教诺曼带来的女人，就是曾被西斯选中决定延续血脉的女人，同时她也是奎恩的亲生~母亲——洛林夫人。
　　西斯说，“我不知道她是谁。”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因为西斯不可能和洛林夫人不认识——他曾在洛林夫人丈夫的封地做过主教，对于曾经的城主夫人，他们自然是熟悉的。
　　“我说错了。”他迅速改口，“这位是洛林夫人，我刚刚一时没认出来，实在是我们多年未见，我不知道诺曼你把人带来是什么意思。”
　　“仅仅是认识吗？”诺曼反问，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微笑，“你不用遮掩什么，我们已经知道了事实，实际上，洛林夫人是你的秘密情人，你们曾经爱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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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审判71
　　西斯当然不肯承认,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和洛林夫人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和他的丈夫是好友, 我绝对不会背叛他和他的妻子有染。”
　　“费舍尔伯爵已经提供了你写给洛林夫人的情书, 不得不说，老朋友，你的信写的真够肉麻的。”诺曼笑得阴测测的，“他用不赶走他长子作为条件, 换洛林夫人对你的指证。”
　　西斯完全没想到，当初自己追求洛林夫人的行为，居然留下这么重要的把柄,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洛林夫人, 他曾经让洛林夫人烧掉那些信，为什么这个女人没有照做？
　　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因为洛林夫人对自己留有旧情, 很大可能，洛林夫人是想炫耀连教皇都拜倒过她的是石榴裙下，这是那些贵妇的通病, 没有一两个情人, 反而显得她没有魅力。
　　“我没有写信给洛林夫人，这是诬陷。”西斯冷静的否定。
　　“这是你的笔记。”其中一个枢机主教这样说。
　　“有人模仿我的笔记，这并不是难事。”
　　“难道洛林夫人的指证也不足够证明？”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诬陷我。”西斯说, “我可以向光明神发誓, 我绝对没有和这个女人有染。”
　　诺曼面无表情，“可是，你们不止有染, 你们还有一个儿子。”
　　西斯心咯噔一声。
　　然后他听见诺曼冷冰冰的声音，“篡位者奎恩•帕里斯特林是你的儿子吧？”
　　……
　　深渊沼泽。
　　奎恩在经历漫长的跋涉, 终于回到他从小长大的城堡。
　　西德尼亲自出来迎接他，“我的孩子，欢迎回家。”他绝口不提因奎恩而死的那五万士兵。
　　奎恩的态度却十分恶劣，“我很累，叔叔，我可没心情和你说话。”
　　西德尼依然微笑，“我知道，热水和饭食都准备好了，你快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
　　作为西德尼的儿子，马克，自然不忿父亲对奎恩的态度，奎恩虽然不想和西德尼说话，但是却注意到了马克的脸色。
　　他忍不住走上前刺激他一下，“向你的国王下跪，马克。”
　　马克脸色变得更差，他没有动。
　　奎恩拉长语气，“马克，你是在向我反抗吗？”
　　马克说。“你已经不是国王了。”
　　奎恩面色立刻放下来。
　　马克讽刺他，“你灰溜溜的从兰卡逃回来，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贵的国王吗，你抛弃了你的士兵，没有人会这样的人卖命。”
　　奎恩假笑，“我的决策，不是你这种每天待在城堡的小宝宝明白的。”
　　两人互相伤害了一波。
　　回到房间，马克忍不住向露易丝抱怨。“父亲永远都站在奎恩那边。”
　　露易丝安慰他，“少爷，西德尼领主对你抱有更大的期望。”
　　“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更多的期望，为什么把领兵的机会给了奎恩？他只想把我留在深渊，而奎恩却成功入驻了兰卡，还坐上了王座！”马克愤怒。“我不想留在深渊，这里什么都没有，露易丝，你到过外头，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