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余继续道:“月季香皂三钱银子一块就当是咱们提前打广告了。蔷薇露价格昂贵,所以到时候咱们的蔷薇香皂定价也能贵一下,可以买五钱银子一块,至于茉莉香皂、栀子香皂、山茶香皂也都卖五钱银子一块。”
姜余想了想,说:“把香皂雕成花以后卖二两银子一块。雕花香皂咱们先准备起来,再过些日子就是冬天,冬天花少,新鲜的果子也少,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家买雕花香皂用来熏屋子。”
若是年前回去不成府城,那就年后再去,反正年后天气还得冷一段时间,同样没花,没果子,雕花香皂怎么也能卖出去。
姜余在府城做了大半年生意,他发现有钱的大户人家的管事采买东西很奇怪。
那些管事在同种物品挑选东西的时候,不会去比较那个更好用,而是优先选价格贵的。
姜余不太懂那些管事的想法,可能那就是有钱人吧,反正他是不懂。
所以,姜余想着要不要专门请几个雕花的老师傅来特意雕些精致的香皂出来,顺便还能让文渊在一旁偷师。
到时候他就把雕的越精致的香皂,卖的越贵。
姜余越想就越觉得可行,一边的禾姐儿完全把刚刚的事情拋在了脑后,开始认真想着过些日子返回府城的生活。
至于自己父亲刚刚说的那些话,禾姐儿已经不往心里去了,毕竟她从来没有期待过父母对她能对其他兄弟姐妹一样好。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没有失望,就没有伤心。
所以禾姐儿感觉现在特别好,她感觉很轻松。
…
姜余回到了县城,跟着一起过来的镖师们离开,姜余和禾姐儿去饸烙面铺子。
刚进去就看见房牙子正站在铺子的小院里和顾文承说话。
顾文承在看见姜余和禾姐儿后,朝他们两个走过来。
“顺利吗?”
姜余点了点头,“去小河村的时候带过去的人多,没发生什么。”
听到姜余这么说,顾文承才分出些目光看向旁边禾姐儿,朝她点了点头。
禾姐儿下意识身体站直,不知为何每次禾姐儿只要一接触顾文承,她就很紧张,有种面对夫子的感觉。
姜余看向一边的房牙子,突然脸色一喜,“是有合适的铺子了吗?”
房牙子笑着回答道:“是啊,今天一大早挂上的牌子,我得到消息以后就赶紧过来找您了。那铺子在县城的西街口,不远处就是县衙,地段特别好。”
姜余和顾文承跟着房牙子去看铺子,这铺子的位置果然和房牙子说的一样很好。
而且这间铺子的面积大小也刚刚好,后面也带着一个不大的小院,住人或者当仓库都行。
姜余站在铺子里,看这间铺子的装潢,问道:“这铺子很不错啊,上一任店家怎么肯把这么好铺子出手?”
房牙子笑着道:“嗐,姜老板有所不知啊。前些日子灾民围住县城,县令大人统筹全县乡绅、商户捐粮救灾,这才让城外那些灾民能活的下去。如今即便是缺粮,县衙也在压着不让粮价上涨。
结果您猜怎么着,城外在救灾,城里却有几个人联合起来私底下哄抬粮价,被发现后直接让衙差抓进牢狱里了。
如今世道坏,外头因为发大水死的人多了去了,县令大人不忍咱们县城也死人,只告诉那几户人家,让他们交银子或者交粮食把犯事的那几个赎回去就成了。这铺子是被抓进牢里的其中一户人家要筹钱才变卖的。”
姜余听完房牙子的话,叹了一口气,“这世界上有积极救民的好官,也有趁机发国难财的小人。”
不过姜余也就感叹这一句,他转而道,“这铺子我要了。”
很快铺子的事情便敲定下来,姜余把江家四口安排进了新铺子,让禾姐儿也住进了铺子里。
一群人开始收拾房间,最起码得能住人。
东西收拾好的时候,已经快要临近傍晚了。
芸娘今天也来帮忙,她看着姜余和顾文承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个快回去吧,晚了回家路上不安全。”
姜余痛快答应,“行,那芸姨你们也早些回去,前面铺子不着急收拾。”
芸娘点头,“行。”
…
事情一切都行好的方向发展。
在顾文承和姜余不知道的地方,宁化府,广平府纷纷开始效仿宁隆县这种给商人好处的方式来解决灾民问题。
两个府城开始往有灾民的地方调度粮食,一群人共同阻止灾情继续蔓延。
宁隆县有了从府城调过来的粮食,刘知县感觉感觉压力小了不少。
他看着每一个拉粮食的车上都有商号,比如像是“刘家米行”,“兴氏商行”这种字眼的时候,刘知县立即就明白是自己往知府大人那边递的信起了作用。
他看着一车车的粮食,心中想着,既然宁化府的知府能用这招来筹粮,自己好友那边应该同样不成问题。
…
其实这场大灾要比之前顾文承猜测的严重很多。
顺宁府河道年久失修,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冲毁了河堤,一个晚上的时间河堤上出行了三个缺口,顺宁府受灾严重,灾民连夜逃难。
同灾情发生地最近的就是安源县,时任顺宁府治下的安源县令是个昏庸之辈,他在任五年县衙亏空无数,假账无数。
偏偏又遇见年初时朝廷征粮,导致安源县城粮仓空虚,在灾民大量涌到县城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紧闭城门。
可安源县令的小舅子是个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的货色,自从他姐姐嫁给县令以后,就连县令府的正派夫人都被赶去偏房住了,他姐姐虽是妾室,但扶正是迟早的事。
而且他家本来就是当地乡绅,如今这安源县,除了县令大人以外,那就是他家说的算。
一天夜里,他喝去花楼喝酒,突然听说有大量难民聚集在城门口,他便起了兴致非要去城门口看看灾民长什么样。
于是大晚上,安源县城门楼上点燃了火把,几个衣着富贵的公子怀里搂着姑娘,嬉笑着看向下面狼狈不堪且饥寒交迫的灾民。
他们甚至如同逗狗似的,让人往城墙下面仍鸡腿,然后笑着看着下面的饥民疯抢。
于是,就在那天半夜,疯狂的饥民们闯入了安源县,闯入了安源县衙,一切都乱套了。
等顺宁府的知府刚给向朝廷上报灾情,转头就被人通知民变的事。
顺宁知府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他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完了,一切都完了。
自己治下区域发生这种事,他这个做知府的肯定跑不了。
…
又半个月朝廷赈灾的队伍终于来了。
宁化府和广平府紧挨着受灾严重的顺宁府。宁隆县距离发生小规模民变的安源县并不是太远,一个人只要快马加鞭赶三天路就能从安源县赶到宁隆县。
所以前来赈灾的官员提前在看见宁隆县的地理位置以后,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
而且,距离灾情的事已经发生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了,他这个赈灾的官员一点宁隆县消息也没听到。
从顺宁府往宁隆县赶路的途中,他们明显发现了流民行走的痕迹。看着那些痕迹,官员心底发沉,他已经能想象的宁隆县是什么场景了。
但当赈灾的官员亲自到了这里,并看见宁隆县城外那井然有序的赈灾队伍时,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
顾文承和姜余两个人都名字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呈上了上京城最宏伟建筑里的桌子上。
嘉隆帝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特殊奏章看了起来,突然他好像看见了什么奇怪又让他感到新奇的事。
“契弟?有意思。一个农家子出身的秀才,一个被家里卖过去冲喜的男妻。做的的确不错。可惜啊,在等等吧。”
顾文承和姜余两个人的名字被朱红色的笔圈起来。
…
又一晃大半个月过去,天气彻底转凉。
顾文承和姜余本来就是九月中旬农假时回来的,如今在家过了这么久,一晃就到了快过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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