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钱啊,初阳你快算算卖了多少布,我数数有多少钱。”两人先前说好了,一个人记账一个人收钱,林哥儿不识字自然只管收钱。
陈初阳忙碌的时候,便会用只他知道意义的符号,代替复杂的文字,二婶看着他那乱七八糟的账本连连摇头。
她就说了,开什么店嘛,两个小孩儿简直是乱来,可孩子也不能一直是孩子,他是柳家的夫郎,犯犯错吃吃苦就当是给他长经验教训了。
看着一屋子帮忙的人,二婶喊了张东平一起出门买吃的去了,他们也没买什么不好收拾的东西,直接买了一笼大包子,再打包了两盘子卤肉过来,等到大家围一起吃东西,二婶到处瞅了半天,无奈叹了口气!“这地方太小了,往后不能在这里吃饭,会串味儿。”
“二婶,这几天忙,里面的院子也没有收拾好,往后我们会进去吃饭的。”直到开张,陈初阳才觉得他们确实是经验不足,开张的日子定的太匆忙了,好些东西都没有准备好。
陈初阳只是觉得开张日子匆忙,柳母却已经开始后悔,早知道不该答应孩子开什么铺子的,这一忙起来不说身体累不累,还三餐不定的,若是日日都赶不上饭点,这可怎么好啊。
柳母愁的脸都快皱到了一起,可这事儿是她亲口答应的,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默不作声的吃东西,等到大家吃好了东西,柳母便拉着二婶往市场里去了。
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孩子一口热水都喝不上,后面的院子还缺了不少东西,锅碗瓢盆,桌子板凳,还有茶盅茶碗,他们都得给人备上。
一日的忙碌很快过去,到了下午申时,二婶他们回去之后,陈初阳和林欢就开始清点今日的营收了。
两人将抽屉里的碎银和铜板一人数了两次,之后确定数目无错,又将账本算了几次,这么一对之后,账目和银钱竟然刚好合适!
两人高兴的不行,他们没想到第一天做生意,两人却是都没有出错,既没有记错账,也没有收错钱,这是个好兆头啊!
“初阳,你快算算成本,看看咱们今天赚了多少钱。”之前的老板将店里的账本一起留下了,陈初阳这些日子也摸清了店里布匹的进价卖价,因此,他记账的时候才没有出错。
有了林欢的话,他也着急知道今日的盈利,便赶紧算了起来。
他们今日没怎么卖整匹的布料出去,且卖出的还基本都是一般的棉布,价格都很便宜,价格稍高的布匹都没怎么卖。
一匹纯色棉布,市价在三百五十文左右,麻布则要更便宜,这两种布大多都是一般百姓平日里的穿用,而他们这个铺子的客人,大多是村里的百姓和镇上日子一般的居民。
“棉布卖了将近百尺,麻布要少些,七十左右。”棉布一尺八文钱,麻布三到五文,价格还要看成色和柔软度,好些的麻布也能卖到五文,他们店里的麻木基本都是五文的。
今日,一天他们卖了千文左右,一千文的营收除去本钱,也能有三百文左右的利润。
“好多钱啊!一日三百文,那一个月不就能赚十两银子了?我能分二两啊嘿嘿~!”这会儿只有两个人在,林哥儿一点忌讳都没有,他乐滋滋的算着每个月赚到的银子,对比着他辛苦在上山扒拉山货的收入,顿时乐了,直接一把将陈初阳抱住了。
“初阳,你真好!”愿意带他赚钱啊!他从十来岁就是存钱,到了如今也只有十几两银子,可同着初阳一起做生意,一年就能赚到二十两了!
往后,他再也不用扣扣搜搜的买糖了,他要一次买一斤,他也不用羡慕旁人的漂亮发带了,他自己也能买!
陈初阳见人欢喜无比,不忍心往人头上泼冷水,可他也不想林欢过几日才感受到落差,仔细想了想,又斟酌好了语气,才慢慢同人说道:“今日是开张的第一日,光是咱们村子的人就买了不少,那些人都是冲着家里大人的面子来的,可布匹不便宜人家开张日捧场也就算了,不可能日日都来的。”
“所以生意不会日日这般好?”林哥儿将话语接了过去,心里一计较之后,将方才数目打了个对折,“那一月五两银子应该有的吧。”
林欢张开了一只手在陈初阳眼前晃,陈初阳将他的手按了下去,又对人说道:“可是今日不是赶集日,赶集日才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或许明日生意比今日还好,再不济也能持平吧。”陈初阳说了这个见林欢又高兴了,于是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同人分析。
“可卖布是有旺季淡季的,眼下是初春正好是做春衣的时候,也就是所谓的旺季,下个月可就不是这样了。不过我听说啊,腊月才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那时候家家都要做新衣服,有时候腊月一个月的营收都能抵平时大半年了,如此算来的话,也能贴补一下淡季了。”
想到腊月时候生意可称火爆,陈初阳又想到了旁的。“咱们初衷也不是只想着卖布,咱们还能卖点小东西来贴补,甚至还能做成衣来卖,如此加加减减的,我觉得你方才算的也不算有错,或许咱们真能一个月赚十两。”
“那咱们就把一个月十两当目标吧!”
“嗯!”
两人定下目标的时候,张东平也来接他们了,不过这回他没有赶车,是自己来的。陈初阳自己也不愿意太麻烦人,之前有二婶和他娘在,借个马车是应当的,他们小辈不用这么计较。
几人收拾好了店里,关好了铺子又检查了好几次,确认关好了门窗这才放心回家了。
今日,得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是赶集日,或许会比今日更忙呢。
有了今日的一日忙碌,隔日,不管是陈初阳还是林哥儿都少了一丝紧张多了些期待。
杨树镇这热闹的赶集日,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店门刚开,进门的人便是络绎不绝,且还有不少问起原先老板的人,陈初阳也一一和人解释了。
那些人知道换了老板,面上表情便有些变了,还是有个人临走,却顺口问了一嘴买惯了的布匹价格,得知价格竟然没变,今日还有东西领,脸上立马有了笑,开始选起了布,还同陈初阳说起了原先老板的一些事。
陈初阳这才知道,为何老板愿意留下账本,原来这铺子的布料价格,不管哪一种都要比一般店里便宜些,老板许是故意让他知道卖价的,想让他继续用原先的价格卖给他的老客户。
今日,二婶和柳母都没来,只有柳春风和张东平来了,且过几日张东平也来不了了,他要忙着家里事情。
几人忙到了中午,可店里一直有零零散散的客人,张东平正打算出去买午饭,柳母就给他们送饭来了,还是走来的。
“舅母,你怎么自己来了啊。”张东平见人手上提着一个两层的食盒,一看就很重,赶紧给人接过之后,还没继续说什么脑袋就被敲了一下。“我怎么就不能自己来了啊,我又不是老头老太走路都不稳,送个饭罢了,有什么不能的啊。”
陈初阳这会儿正在招呼客人,柳母让几人先进去吃饭,她在外头看着,大家早饿了也没客气,准备赶紧吃了出来换陈初阳。
“大嫂,你是买过的应该知道这真是最便宜啦,我送你一个香包吧,我们店里的香包一个也要卖三文的。”陈初阳一边说着一边拿了剪刀,见那妇人没有喊停的意思,便笑着将布裁好,之后又拿了几个香包出来喊人挑选。
也是拿香包的时候,他觉得香包装在小盒子不方便,看来得让大姑父帮着做一个展柜,直接系在柜子上,别人可以直接看也能自己挑。
妇人走了之后,店里就没客人了,柳母便赶紧上前喊人去吃饭,“我给你看着,要是有人我就喊你们。”
柳母性子自小腼腆,小姑娘的时候因为家里疼,没怎么上市场卖过东西,嫁到柳家之后,更是不需要她操心家用,加上阿奶管她很严,她平日里都甚少去村子里走动,因此接触生人不多,便是见子见孙的年纪了,身上也还有姑娘家的羞怯。
陈初阳是知道他娘性子的,赶紧的进去吃饭了,后面的小院子有张石桌,如今已是春日了,在外头吃饭也不会觉得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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