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站在门口,朝着隔壁使劲儿啐了一口,之后进屋,屋子里果然有被翻找的痕迹。“这婆娘果然不是来偷肉的。”看着乱糟糟的屋子,陈继安后怕的捂着身上的籍契,还好他方才没有随意的放着,不然这东西要是落在了那婆娘手里,可就惨了!
也不敢再耽搁,陈继安赶紧就往梅家去了,留在家里的陈初阳收拾了一下被魏大美翻乱的屋子,开始做饭了。
“怕是快要酉时了。”看了看太阳同天边的位置,陈初阳动作便快了起来。
虽说酉时还早,可他今日去地里除草还剩下了一点地,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干完,他想吃了晚饭再去把剩下的草拔了,这样明日就能专心的上山干活儿了。
两兄弟的晚饭简单得很,陈初阳抓了几把早上捡的菌子出来,洗干净了之后摘了两个大青瓜,之后抓了两把白面做了面糊糊,等到青瓜菌子汤熟了,再用勺子一勺勺挖了面糊到汤里,等到面糊也熟了,一锅美味的青瓜菌子疙瘩汤便做好了。
其实,面糊做成的面疙瘩和小白菜一起煮最好吃,如今没有小白菜,陈初阳只能将就了。且他自小一点不挑嘴,吃什么都觉得挺好吃的,只要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陈继安回来的时候,陈初阳的晚饭正好做好了,两兄弟一人端着一个大土碗,一人吃了两大碗,都吃的高兴得很,特别是陈初阳,因为有他二哥在,他安心,便觉得碗里的东西都美味了两分。
饭后,两兄弟拿着镰刀往地里去了,他们在红薯地里忙碌到了天黑才回家,之后摸黑洗漱好,躺倒床上便呼呼大睡。
今日虽是忙碌,可是籍契的事儿办好了,也算是了却了兄弟两心头一件大事,他们都安心了。
隔日,陈继安又往镇上去了,他要去干活儿,这个主家的活儿还剩下小半个月,等到这个活儿结束,他差不多能结到八钱银子,到时候就能给弟弟扯布买针线了。
生活有了奔头,忙碌劳累便都不算什么。
陈初阳日日早出晚归,他早上捡菌子,割白草,中午日头大,便在家挑白草草芯子编草鞋,下午也没闲着,还得去梅家做针线。
在他忙忙碌碌的小半个月里,他早把柳家的事儿忘到了脑后,可他没想到,半个月之后的六月二十六这日,王媒婆再度到了陈家门前,且这一次,她是正式代柳家来说亲的,随行的还有柳家的长辈。
柳家竟是真的选了他做夫郎了。
第11章
六月底快要七月的日子里,天气依旧炎热,到了未时左右,烈日当头,正是一日里最热的时候。
此时,整个梅家村除了鸣叫不停的知了虫,万物都好似少了两分生气,地里的庄稼甚至路边的野草都没了精神耷拉着叶子,就连门前看门狗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王媒婆再度上门的时候,陈初阳正在理一团棉线,那是梅家的大夫郎张小满送给他的。
他学女红也有些日子了,为了帮忙也算练手,他经常帮着梅家两个夫郎做些缝补活计,眼下他和大哥分家了,梅家夫郎便有意让他绣点荷包手帕之类的小东西,让他开始用这些年学的本事来赚钱。
他的绣活儿若是有人买,往后就是一笔固定的收入了,等到手艺练得再成熟些,就能拿去绣庄了,若是绣庄看上了,往后就不愁家里没钱了。
“婶子,您这是......”看着自家门前的人,陈初阳心里开始砰砰狂跳,柳家的事儿他都给忘了,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王媒婆已经来过一次,陈初阳自然识得,但这一次到家里的人,不止王媒婆一人,还有一个一副富太太打扮的妇人,和一个庄稼汉子。
王媒婆和那个妇人都空着手,那汉子挑着一担子东西,看他放下东西时候的小心模样,担子里面应该有不少东西。
“哎哟!我的好哥儿啊,这回你哥哥不会还没在家吧?赶紧喊他回来吧,你家有喜事啦,大喜事!”天气炎热,媒婆一边冲着陈初阳急急说话,一边不停用手里的汗巾擦着头上的汗,她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竟是以手作扇,殷勤照顾着她身边那个妇人。
陈初阳一脸怔愣好似傻了一般,王媒婆见他一脸傻样,进门之时眼睛也在四处乱飘,便以为这回还是只陈初阳一人在家,更加着急了。“好哥儿,你哥哥不会真的不在家吧?赶紧喊他回来啊!”这可是正式说亲了,哥儿头上有兄长,自然该和兄长商量的。
王媒婆着急喊人去寻人,陈初阳这才有些回过神,赶紧指着不远的茅草屋喊着‘二哥’,之后自己三两下爬了上去。
陈继安这一个月都在镇上做工,给人干活儿是要使力气的,便是偷懒一分,也会被主人家看在眼里,到时候人家结钱会不爽快不说,下次也不会再喊你。
陈继安为了赚钱,也为了日后好找活儿干,一直很卖力气,一个月下来,便是年轻力壮也不免疲累。昨日回家之后,他又跟着弟弟去山上砍柴了,今日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会儿,刚到未时,他便在一片蝉鸣鸟叫里沉沉睡去。
被人喊醒的时候,陈继安一时不知身处何地,仍旧以为他在别人家里做工,还揉着眼睛嘴里便赶紧说着,“起了起了,马上起了。”
“二哥,家里有客人。”陈初阳的脸红红的,也不知是太阳太大还是旁的原因,他喊了醒了自己二哥之后,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就赶紧的下楼去,之后,一个人往自家的屋后去了。
陈继安跟着弟弟跳下来,看见了自家门前的人,眼睛立马亮了,脸上也带了笑,赶紧的把人迎进去了。
陈继安虽知道柳家的事儿,可上次他不在家也不没见过王媒婆,自然不知道这就是柳家人。但他只需看见这个阵仗,便知道前来求亲的人家定然不差,不然也不会第一次到家里,就拿了这么多的东西。
陈继安领着人往屋子里去,也在小心的打量着那个妇人,而他不知道,他在打量别人的时候,人家也在打量他,打量他家。
说亲的时候,媒婆可是最热络的人,什么话头可都是她们挑起的,王媒婆自然也不例外,进了屋子之后,赶紧的就和陈家介绍了身边的人。
“你就是陈三哥儿的哥哥吧,这位啊是我们群峰的二婶,人家柳家可重视你家哥儿呢,不然也不会让柳东家跟着来了。”王媒婆虽不知道,柳家怎么会选了陈家哥儿,但她是无所谓的,她只要亲事顺利,她的媒人钱拿的也顺利就好。
王媒婆这话一说,陈继安惊讶之余却是兴奋更多!他没想到和柳家的亲事竟然真的成了!
这柳家的人他虽不是很熟悉,但柳家毕竟是附近村子的大户,柳家的事儿他自然是知道一点的。
这柳家在几十年前也只是日子富足罢了,但柳家后来有了两个出息的儿子,那两兄弟一个是大老板,在县里开了大酒楼,一个是大地主,名下的田地怕是千亩有余。
王媒婆方才嘴里喊着柳东家,又说她是柳群峰的二婶,陈继安知道了。眼下这位便是柳二老爷的妻子,向他弟弟提亲的是柳家大房的二儿子。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陈继安安心了。
柳家虽是大户,可柳家名声很好,特别是柳地主一家,他们家的佃租要比旁人家里足足少了一成,这样的人家,定然不会虐待自家夫郎,他不担心弟弟嫁过去受罪。
心里已经在对着天公跪拜,感谢老天爷给了他弟弟一门好亲事,但陈继安面上依旧淡定,他弟弟毕竟是个哥儿,他们不能显得太上赶着了。
陈继安这里同柳家人商议亲事的时候,陈初阳也在屋后贴着墙壁仔细听着,这毕竟是他的婚事,虽说他不好在场,可他还是想听听柳家的事儿,听听关于那个人的事。
柳家那位少爷的事儿,他是一点不知道,除了曾在静静嘴里听过一句‘那柳家老二咋那么大年纪还不成亲’,知道那人可能年纪有些大了,其他的一概不了解。
“那么大年纪?有多大啊。”脑子里突然冒了个瘸腿男人出来,陈初吓得身子都站直了!但惊吓也只是一瞬,一想到这亲事也算是静静搭的线,陈初阳又冷静了下来。
左右静静是不会害他的,那柳家少爷便是有些年纪了,可能也就是二十五六吧,倒也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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