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便是直接去布庄买了布匹做衣服,也能有不少的盈余,且大多成衣店都会相应的饰物出售,像是头绳腰带香包之类。而这些小东西,不正好就是他们常去县里卖的?到时候便能在自己的店里卖了。
柳母一听陈初阳已经如此仔细的盘算过,便知道他是铁了心了,她默默点头的同时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她在算若是这铺子连续亏损一年,要赔上多少银子出去,最后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数字之后,便直接答应了下来。“行,听你的。”
“谢谢娘!”陈初阳没想到这么顺利,他都没有如何劝说,他娘就同意了,他正高兴呢,柳母又喊他等着,重新进房去了,等到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百两银票,此时她手里捏着两百两的银票了。
“群峰他买地的时候也没和我商量,银子都是管他二叔借的,我手里有银子你们不用担心。”柳母先同人说了她的家底,才将银票再次的往陈初阳手里塞。“做生意都需要本钱,这银子就当我借给你的,等到你赚钱了再还给我就是了,如此就不算是无本的买卖了,也算是你自己的本事。”
柳母原以为她这么说了,陈初阳定然会答应,可她没想到陈初阳还是摇了摇头。“娘,我也有银子,你放心吧。”
成本无需自己出,哪里知道赚钱不易,陈初阳已经想过了,家里离着镇上进,只要不买带院子的铺子,价格不会多高,等到开始赚钱再买大的铺子吧。
若只是一个小铺子的话,便是赚不了钱应该也赔不了多少。
两人一个比一个倔,最后柳母也没能倔过陈初阳,只能由着他折腾去了。
正月里,农活不多,但都很重要,红薯要下种,秧母田也要打理出来育小秧苗了,剩下的便是一些杂事,例如清理菜园里的老菜,眼下要种春菜了。
家里菜园很大,陈初阳年前就晒了不少的菜干了,收拾菜园的时候又捞了几回酸菜,做了算菜干,等到了夏日煮汤喝。
这日,柳春风和林哥儿都来找陈初阳,陈初阳正和柳母一起在菜园子里忙活,说是忙活其实都是一些小事,两人到了之后便不让陈初阳动手,把人喊到了一边坐着,他们帮着去拔菜根去了。
秋日种的青菜,还有砍了白菜的白菜根都要挖了扔了,今日柳母还打算将蒜苗地一起打理出来,如今春风他们来的倒是正好,一会儿回去的时候顺便带一点蒜薹回去,也不用她去送了。
陈初阳手上没活儿,便提了个背篓到了樱桃树下休息。
到了树下,他一抬头便能看到黄豆大小的樱桃,他家里没有樱桃树,梅家也没有,因此从小到大就听过樱桃的名字,还没有吃过樱桃呢。今年终于能吃到嘴里了,而且还能吃个够,这么两大颗的樱桃树,也不知道能结多少的樱桃啊。
春日里,不止花草树木变了样,就连空气味道都好像变了样,一踏出房门鼻尖便是花草的清香,若是还有一阵春雨落下,就连泥土的都有了味道,满鼻子芬芳,眼下还只是二月,等到了三月,便该闻到果木香了。
陈初阳正想着春雨的浇灌,让泥土都有了味道,这雨水便跟着落下,且瞧着还不小,柳母赶紧扔了手里的锄头,一边喊两个哥儿快些回去,一边往樱桃树下去,去扶着还坐在背篓上的陈初阳。
陈初阳一边对着柳母摆手,一边赶紧站了起来,他不是身娇肉贵的哥儿,便是有了身孕也觉得身体灵便,只是家里人都十分重视他肚子里的孩子,他才跟着小心起来。
按他的想法,肚子还看不出来的时候做什么都不用忌讳,肚子能看出来了,也还能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除了需要弯腰使力气的活儿,都没问题的。
几人慌慌张张回去,头顶肩头到底还是被淋湿了一些,柳春风摸着自己额头的湿发说是要回去洗头,林哥儿忍不住的说他不要太娇气,一点点没关系。
“你回去怕是洗头的水还没烧开,你头发都干了。”林哥儿双手捏拳杵脸看着柳春风笑,柳春风看着院子里很快就完全打湿的地面继续说道:“我娘说这是生雨,淋了生雨要长虱子的。”
“哈哈哈哈!”林哥儿原本就觉得柳春风和一个小孩子似的,如今一听他这话,便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那是骗小孩儿的话,你怎么也信啊,不爱干净才会长虱子呢。你娘这么说,是喊你不要在外面贪玩,下雨了就要赶紧回家,我娘也这么说过,我早知道她骗人了。”
“啊?”柳春风摸着自己的头发重新坐回了屋檐下,他想起,从小到大,他娘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到处乱跑......
柳母至今都不知道,柳群峰根本没收二叔给的田产,柳群峰怕她忍不住同旁人说起,这事儿便不再是秘密,也有意同陈初阳说过,让人也将柳母瞒着,再有阿奶下葬那日二叔的态度,柳母便毫不怀疑了。
如今,见春风如此单纯的摸样,她心里算是安慰了一些。
她虽不知道二叔具体有多少的田产,但不会下于千亩就是了,春风手里要是握着这么多的田地,将来说亲也不知道人家看中的到底是什么,且他如此单纯,这田产到了他的手里,能不能守住也是一个问题。
“哎。”在群峰手里也好,至少柳家的家业不会败,春风能一辈子有依靠。
一家人正在屋檐下躲雨也赏雨,话间陈初阳拉了一边的林欢到身边,同人打听了一下周嫂子腿上的事。
之前,家里太忙太乱,陈初阳没空去县里,他托了林欢帮忙,让人带着周嫂子去县里,也不知道周嫂子去没去,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去啦!我看那个白胡子让人拽着她的腿像是拔萝卜一样拔了半天,还用好长的针扎她!最后还给了好多药,那白胡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什么一点小伤拖成了老疤结。”
“开了好多药啊?花了多少银子啊?”陈初阳知道周家定然不宽裕,不然也不会不敢上医馆,他既然承诺了人给她垫着汤药费就没有食言的道理,只是,怎么也不见周嫂子来家里拿钱啊。
陈初阳有些着急,林欢却一副没事儿人样子还有些奇怪的看了陈初阳一眼。“就几钱银子罢了,他家大娃天天外头寻摸山货,不至于这点银子也没有,你放心吧。”
“几钱银子啊,那你们是遇到好心大夫了。”穷人家之所以不敢去医馆,就是因为医馆的大夫看病实在太贵,动不动就是几两银子,普通人家哪里看得起病啊。
穷人病了也只能拖着,运气好的拖着拖着就好了,运气不好的拖着拖着就没了。
大家躲着雨说着话,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雨水也渐小了,正当柳春风起身准备回去,院子里外面却是有了动静。
陈初阳下意识喊了柳群峰名字,以为这是柳群峰和黑娃回来了,可院门推开之后,却是陈继安的脑袋露了出来。
“二哥!”陈初阳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他二哥了,见了陈继安,他比见了柳群峰还高兴,他立马站了起来就想往院子里去,还好被一边的林欢拉住了。
“雨还没停呢,便是不会长虱子,淋湿了换衣服也麻烦啊。”林欢拉住了人,陈初阳也才反应过来,看着他二哥浑身都湿透了,又赶紧往屋子里去了。
原来,这场雨是自山上而来,他们这里才刚刚开始下雨不久,驾车的陈继安却是淋了一路,只黑娃坐在马车里,倒是没有淋到一点雨。
眼下,通往舅舅家里的马路虽已通车,可陈初阳还没有去过,如今看着两人驾着马车从山上回来,才真切的体会到了马路修好之后有多便利,往后他们再也不用翻过一山又一山,累的双脚打颤才能回家了。
柳群峰上山之后,舅舅他们才知道阿奶的事,可那时候阿奶已经下葬说什么都晚了。
阿奶生前对柳母不好,徐家家同柳家也就少有来往,阿奶出事的时候,柳群峰也没有想过要通知他外公他们。他上山之后一说阿奶的事,还被外公骂了,就连几个舅舅都开口说了他几句,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黑娃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阿奶的,但如今一听人没了,心里还是难过的,因为他知道,老太太是最疼他哥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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