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少哼了声,年长又如何,经验手段都不缺又如何,阿阮就是容易受这些女人的骗,他不得看着点?有些女人可不是弱者!
南星也在和温阮说霍家二少:“……他来京城,定不会消停,梁夫人那边……”
温阮:“不用管,他心里有数。”
霍煦宁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有胆气,有手段,看上去不管不顾,实则有义气,有底线,霍家老爷子早年当过兵,自有一套规矩,亲自教养出来的孙子,错不了。
“京城市井最近都在聊边关互市之事,朝廷能放出风声到这种程度,想来会推动事成,早则盛夏,最晚金秋,北边使团一定会来……”
温阮低眸,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但知道了,免不了多想想:“届时京城商户若乱成一锅粥,岂不叫外人看了笑话?现在理好了秩序,到时拧成一股绳,争最大的利,就是我们看别人笑话了。”
他倒是没想到,霍煦宁给他带来了玉蜀黍种子,这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我得再搞点钱……”
有种无地,实在是让人心焦。
十日之内吧,再晚就不行了,玉蜀黍耐旱不耐寒,温度急剧下降的季节会死,会影响产量,还会影响最终的种子。
南星面无表情提醒:“少爷病还没好,须得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不了一点。
洛林昌来了。
那天一起抢救秧苗,又抢种种子后,他再没见过温阮,听到人说生了病,急得抓心挠肝,现在听说好很多了,立刻过来探望,他本不是要马上聊农事,他不是不体贴人的老头,奈何温阮兴致高,身体一好,立刻坐不住,拉着老头就下了田,一聊就聊到了天黑。
天黑了,田里不方便,回到院子,一老一小仍然话没说够,就着灯烛继续,从庄稼种类到良种育成,从田间工具到改进方向,从天时气候到灾厄解救……两人兴趣相投,聊的不亦乐乎。
“……这个种子不能直接下,得先育苗。”
“原来如此,是我想岔了……不对,你这个说的不对,这个种子下下去,必须得先浇水,否则不出苗,还得天气暖一点……”
“这个种子你竟然有?”
“你育不出来,敢不敢交给我试试?”
“那个我也要试!你敢不敢同我比个赛,看谁的苗先出来,谁的苗又壮又好,产量更高!”
国公府庄子上的灯烛亮了一宿,一老一少声音不高,但夜间传得远,这里又偏僻,隔壁六皇子庄子都跟着发出很大动静,在这边都听到了。
洛林昌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温阮声音压低些:“呃,可能咱们太吵了,六殿下脾气有些大?”
六殿下的确脾气很大,都不在庄子上住了,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听说离开时骑着马,脸拉的可长,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三皇子邾甫也很不高兴,潘家已然是保不住了,他花了很大心思想把自己摘干净,还是被言官蒙韦仪参了一本,被父皇好一通罚,近日必须得低调行事了。
可朝堂内外这么多事,他低调了,别人就得高调抢了先,怎么不叫他头疼?
“色欲熏心,胆大包天,高门大户的女人也敢下手,潘千天怎么不去死!”
“殿下息怒,也是那李月蛾挑事,可要小人将她……”
“暂时别动。”邾甫知道这女人被温阮护下了,一个新认回来的温国公府小公子,于他而言并不紧要,可六弟似乎对这少年正感兴趣,这个节骨眼,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眼下最重要的是潘家产业的处理,我被父皇罚了,不好明目张胆去收,但也不能叫我那好二哥占了便宜,你去看着点,咱们这样……”
母妃娘家给力,他并不缺钱,但想想这么多的钱财不能沾手,还是有点心痛,他拿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了好!
二皇子府里,邾宾畅快大笑:“我说什么来着?吃亏是福啊,我们只是丢失了一个小小的,与温阮结识的机会,我那好三弟失去的,可是潘家这根粗壮臂膀!”
老三不但受潘家事牵连,没得到任何好处,这件事还牵连出了一堆派系龃龉,朝堂上这两日可是吵翻了天,蒙韦仪那老东西参人都参不过来了,什么犄角旮旯的往事都翻出来骂一遍,看的人好生痛快!
不过也是时间歇一歇了,再往里翻旧账,他也得不了什么好。
“你说,咱们这皇家,是不是缺点喜事?”
父皇心思重,没给他们兄弟任何一个封王,到现在大家都还是光头皇子,他站在朝堂上都觉得有点丢人,是不是得想办法谋一谋,激一激?比如来点喜事……
六弟可还是孤零零一个人,没成亲呐。
父皇不喜他和三弟势力日益壮大,六弟可是个乖孩子,除了在外面发疯,对朝堂并没有任何野心,只要不招惹他,他还是一柄挺好用的刀,他用过,三弟用过,父皇更是用过不知道多少回,给这样一个人封王,父皇应该不会那么反感?
他并不担心只会发疯的六弟能怎样,只要开了这个头,他不就有机会了?他能做的,只会比老六更多。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是经谁提醒,怎么冒出这个想法的,只琢磨了又琢磨,认为此计可行,当然不能自己来,还得点一点好三弟,让他一起使使劲……
三皇子邾甫很快听到了口风,他当然知道,老二没安什么好心,可是……这法子似乎还不错?至少在这个方向上,他和老二目标是一致的,至于事成之后,谁第二个封王,大家就各凭本事了!
他立刻开始动作,随着二皇子的行动,配合的敲边鼓,让宫里悄悄提起六皇子邾晏的婚事。
在这皇城里头,没一天是消停的,今日风拂浪涌,明日风云再起,站在风口浪尖是的,只能是他三皇子邾甫!
“婚事?”
六皇子邾晏本人,对这件事兴趣不大,依旧垂眸理他的琵琶弦:“随便,娶进来杀了就是。”
蓝田:……
“那小少爷那边,殿下不去看看?”
“为什么要去看?”邾晏手顿住,面无表情,唇抿的很深,“不过一对琵琶骨,很重要?”
蓝田:……
那你别因为小少爷待客,您见不着生气啊!还一大早憋着火离开了庄子!
……
“婚事?”
温国公府里,大卢氏提起温阮亲事,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
此次乐丰酒楼一行,府里可是里子面子一起赔了个干净,钱撒出去的……都肉疼,眼下终于能回点本了么?
办亲事,远的近的,谁不得随点礼?而且现在温阮比较特殊,手里有花皂方子,还得六皇子青睐,金贵着呢,礼给少了都拿不出手,等这时机过了,可没这么旺的,来财机会了。
大卢氏话说的漂亮:“正好茹姐儿的亲事,也该相看,一起也方便。”
还叫外人说不出什么。
就是六皇子那边……算是个隐患,不知他对小少爷的这份青睐,到了什么程度,会不会怒发冲冠为蓝颜。
小卢氏声音温婉,意有所指:“阿阮住在庄子上,离六皇子庄子那么近,听闻都未曾去探望过呢。”
不过是被人当成琵琶骨的物件,能有什么脸面?六皇子脾性所有人都清楚,大多时候都是兴致起来,就随便玩一玩,过了也就算了,再不会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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